“啊，專家啊?”鄭英很吃驚，但似乎并不是吃驚于李天冬年輕，而是吃驚專家竟會親自上門來給自己看病，“哎爸，趕給人家倒茶啊!”

“哦，對對，看我這腦子。”鄭明趕去找茶杯。

“你別忙，我先看看孩子。”李天冬攔住他，“說實話，我也不是什麼專家，只不過從小跟我爺爺學了些 中醫……”話沒說完，他就頓在了那里，因為鄭英很配合地把薄毯子拉了下來。

李天冬三歲就隨爺爺出診，見過的奇形怪狀病人也不算，而且來時的路上對鄭英的病也有了初步了解 ，但乍一見到還是吃驚不己。

按理說，像鄭英這樣正值青春的孩的大應該是拔腆的，小肚會呈現令人眩目的弧度，但現在 ，他所看到的這兩只就像長得正旺盛的草本植突然被人掐掉頭，留下的那一截漸漸壞死枯萎一般。

鄭英的下半從開始萎，就像兩截枯死的木頭隨意地擺放著。但是，的上半卻又異常浮腫 ，就像吹了氣的皮球，兩只手臂竟有大那麼，而且上面斑斑痕，散發著一惡臭。

李天冬這才明白那香水的來歷了。孩子家都干凈，但是患了這病，只能用廉價的香水來裝扮自己的住。想到這，他憑空生出一憐之心。

一直在注意他臉上表的鄭明到心里一沉，嘆了口氣，說:“李醫生，孩子就這樣了，你要是覺得為難了，我依然會謝你的。”

鄭英臉上的剛浮現的希之也一閃而過，低聲說:“李醫生，對不起。”這是個善良的孩，似乎為自己的病為難了李天冬而到慚愧。

“我確實沒見過這類病，但是請你們讓我先試試再說。”李天冬走到鄭英的邊，讓把手腕拿出來給搭脈.

鄭英猶豫地出手來。那腫脹得讓皮都似乎變明了一般的手臂里面就像存了一汪水一般，攤在桌上 都在抖。李天冬手指搭上去，到皮就像是豆腐做的一般，稍一留意就會弄破。他也明白了胳膊上那些斑斑跡的由來。

因為皮已經完全腫脹了，費了很大的力氣他才搭到脈。

脈象共有二十八種，正常人的脈象應該是一次呼吸跳四次，不浮不沉，和緩有力。當人出現異樣時，就會出現浮脈、沉脈、遲脈等各種況，中醫會據脈位、脈數、脈形、脈勢等來判斷病灶的位置。

李天冬自小跟爺爺李然出診，鄉野之地哪有什麼醫學儀，正規醫院倒是有這些，但本不是鄉親們敢去的地方。李然診病全仗著、聞、問、切，其中這切脈更是重中夕重.李天冬所學雖雜，對這個倒是下過一番苦功的。

鄭英脈搏快而時有不規則停止，是典型的促脈。為盛熱實，或氣痰食停滯，多見于痰食疲滯、腫痛 ，諸實熱癥。如果按照這個診斷，只消開些補氣養之藥就行了。但是李天冬知道絕不可能這麼簡單，那一大沓病例擺在那里，就算其中有幾個是徒有虛名，也不會全部都是飯桶。

他手指搭在鄭英的上，分別按伏兔、足三里、海等部大，手之，只覺得像是按在一塊木樁之上，而鄭英也沒有任何覺。

中醫被世人誤解最大的原因在于，西醫是靠儀看病，中醫是靠行醫者的經驗治病，李天冬年紀尚輕，初次見到這種病，毫無經驗可循。他又看了片刻，嘆道:“老哥，小英，很慚愧，這病我確實沒辦法，不過我會 去找些老中醫幫忙的，你們放心，無論還是不，都會有個說法的。”

鄭明黯然而又激地說:“李醫生，就沖你這句話，就算治不好，你也是我們家的恩人。”

臨走之前，鄭英突然住他，說:“李醫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到你就有個覺，我覺你肯定能把我治好的。”抿著非常認真地說。

李天冬笑笑，指了指面前的書，說:“會的，到時你會為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面前的書赫然是本《病理學》，正兒八經的醫科大學教材。

李天冬推辭掉本來想送他回去的鄭明，一個人帶著一大包鄭英的病歷表回到了衛生院。此時院里已經靜悄悄的了，李天冬不知自己的該睡哪，就找到個值班護士。護士告訴他鄉里已經給他們這些專家在鄉政府招 待所安排好了住，過去報個名字就行了。

李天冬問清去路，謝過了。招待所就在衛生院邊上，走不多時就到了。鄉野之地的招待所條件當然不會很好，不過可能是因為經常接待政府員，倒是干凈。

李天冬在前臺報了名字，那個長著一對酒窩的服務員似乎有些吃驚他竟然也是專家，對著份證看了半天 這才敢確認，然后拿出個房卡給他。李天冬上樓去找到自己的房間，還不錯，是個單間，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