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英文名Rita,24歲,國芝加哥大學化學系學生。去年12月,回國做換生。預計今年6月底回國,也就是下個星期。”安巖把資料遞給大家。
方青在手中將資料一抖:“化學系?呵呵……”
“已經查實,那個國賬戶,也屬於。”安巖說。
“導師評價……”薄靳言緩緩讀到,“思維敏捷、心思細膩。有非常強的計劃能力和執行力,也很有勇氣,深師生喜……看來備作案的知識和能力。”
簡瑤看著資料,說:“雖然是異卵雙胞胎,但是姐弟倆從小相貌就十分相似,長大後的照片也有八、九像,如果刻意扮演,旁人看來,確實也可能認不出來。”
方青說:“靳言,這個姐姐回國的時間,恰好與你推測的那個’神人’出現的時間對得上。錢也是打的。必然知柯淺與社團員們的一切往。有機、有時間、有能力、有獲得毒的渠道,還有目擊證人。是兇手,板上釘釘。”
薄靳言眉目冷峻:“安巖,你去查實******來源。方青簡瑤,我們去會一會這位深意重的姐姐。”
清都大學在國數一數二,理工科更是譽南北。車從南門駛,一路都是鬱鬱蔥蔥的植被,和古樸的建築。時不時有學子騎自行車而過,還有不人坐在草地裡安靜看書。
就在這樣寧靜悠遠的氣氛裡,薄靳言將車停在化學學院門口。已經跟校領導打招呼,這次要低調行事。三人沿一條長長的走廊往裡走,到了一間實驗室門口。
傍晚的餘暉映在窗欞上,裡面傳來說話聲和笑聲。
幾個學生,穿著白大褂,在擺弄儀。
方青率先走進去:“請問,柯是哪一位?”
學生們止了笑,都抬頭看過來。一個高個長發孩說:“是我。”
看清面容的那一刻,簡瑤有片刻的怔忪。那真的是非常相似的一張臉,可又跟柯淺判若兩人。柳葉眉、翹鼻、小口。然而長發微卷披在肩頭,眉比柯淺更淡一些,也更淺一些。畫著淡淡的妝。但與柯淺完全不同的,是氣質,是眼神。的眉宇很沉靜,眼睛直率地著每一個人,不卑不。周上下,有一種冷冽的氣場。
“你們有什麼事?”柯問。
旁邊的幾個學生,則警惕而疑地著他們。
方青掏出警證:“我們是市刑警隊的,有一宗案件,需要你回警局協助調查。”
學生們面面相覷,柯一怔。
的臉忽然變得有些難看:“是……柯淺出事了嗎?”
這反應出乎薄靳言等人等意料之外。
“回警局再說。”薄靳言說。
“好的。”柯迅速掉白大褂、摘下手套,神凝重無比。旁邊的同學有人抓住的手問:“Rita,沒事吧?要不要我們陪你去。”
“是啊!你一個人怎麼行?”
薄靳言等人在旁安靜地等著。
柯搖了搖頭,笑了一下說:“你們繼續做實驗,明天一早還要給教授呢。我沒事……是我家裡的事。”
——
柯沒有住在學校的留學生宿舍,而是在外租了個房子。被方青等人先帶回警局了,薄靳言和簡瑤則來家裡查看。
這是間致溫馨的一居室。素淨、幹淨。書架上一排的書,除了化學專業,還有些旅行的書,以及一些世界名著和詩集。薄靳言拿下來一本,翻了一下,是姆的《面紗》。裡面做了很多批注,字跡與柯淺完全不同,更加清秀有力。他翻到最後一頁,柯在那兒寫了一段話:“人生的價值,不應以長短計算,也不應以財富、地位、醜等等。靈魂的清晰與充沛,才是一切快樂的源泉。做一個會、能、博的人。願我生命中的每一分鐘,都活得有意義。”書頁有些發黃,看起來至有幾年時間了。
薄靳言靜靜凝視了一會兒,將書放回。
簡瑤走過來:“這兒有幾封信。”
一封是父母寄來的,大概正好是半年前。
“Rita,聽說你找到了弟弟。我和爸爸都很為你到開心。邀請他來國玩吧,或者你在國再呆一段時間,都沒有關系。雖然我們很想你。
你養的那兩只流浪狗,最近大概也是因為太思念你了,不太肯吃東西。我去找了醫,想了辦法,終於還是認真吃了。不必擔心。
謝謝你寄給我們的禮。離開中國這麼多年了,沒想到還能吃到地道的BJ小吃。你爸爸還開心得喝了幾口小酒呢。
還有,你的男朋友Jason很想你。聽說天在他家裡談吉他唱歌,哈哈。他是個癡又勇敢的男孩子。不過收到你寄給他的禮,他快活得擁抱了我們。聽說他即將為一名律師,我們真為你們到高興。
照顧好自己,好好學習,我們盼你的歸來。”
另一封是那個Jason寄來的。
“親的Rita,我是這樣思念你。
思念你麗的笑容,思念你溫的話語。你就像和雨,帶給我生活中的一切好。沒有你的陪伴,國的一切都索然無味。
想要讓你知道的是,我即將為一名律師。我想你一定會為我到高興。是在你的鼓勵和陪伴下,我才能實現自己的夢想。
我也為你到驕傲。我的麗、善良、聰明、可的中國孩。
等你回來。
你的,Jason。”
……
“看起來柯的人緣很不錯。”簡瑤說。
“是啊。”薄靳言說,“一個非常人喜的孩。”
——
熾亮的燈,照在頭頂。偌大的審訊室裡,只有柯一人獨坐著,燈仿佛也變得有些恍惚。
有些不安地了雙手,眉宇間也變得更凝重。但人還是鎮定的,仿佛那鎮定來自自的修養和格,心中再急切,也只是頻頻抬頭,著門口,希早點得到弟弟的消息。
薄靳言等人站在隔壁,過單向深玻璃,注視著。
“方青,我們去和聊聊。”薄靳言說。
“好。”
門被拉開,柯抬起頭,看到走進來兩個男人。一個相貌清秀,個子高大,但神冷峻。另一個黑些,也結實些,俊朗的一張臉,掛著笑。
柯下意識站起來。
方青依舊笑著:“坐、坐。”把一杯熱茶放到面前。
柯雙手接過,低聲說:“謝謝。”
方青和薄靳言對視一眼,方青微笑開口:“柯,我們今天回來,是想讓你協助有關你弟弟案件的調查……”
柯抬起頭,目銳利:“警,我弟弟他……到底怎麼樣了?”
方青:“為什麼這麼問?”
柯的手指握了握紙茶杯:“因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跟我聯系過了。”
方青和薄靳言都靜了一瞬。
“一個多月?”薄靳言問,“那麼,一個多月前,他跟你的最後一次聯系是什麼?”
柯猶豫了一下,又抬頭看著他們,過了片刻,似乎又下定決心,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遞到他們面前。
那是一條發自未知號碼的短信:
“,忘了我吧,忘了這世上,還有唯一的一個我。回國去,好好生活,帶著我所有的和夢想。我要去做不應該做的事了,我要讓這世上的惡毒庸俗之人,都付出代價。我再也不會回來,但我的心永遠和你在一起。不要想念,不要聯系,不要報警,也不要回頭。我答應你,我也會努力地生活下去。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像你一樣勇敢、努力。——淺。”
方青立刻把手機遞給門外的工作人員,送去鑒定。
柯抬起那清澈的眼睛,著他們。剎那間,薄靳言和方青竟同時有些失神。
大概誰被這樣坦率、幹淨又悲傷的目注視,都會有同樣的覺。
“柯淺他……到底出了什麼事?”緩緩地問。
“今年2月10日,他和他的社團朋友們,因為那筆200萬的錢如何分配,起了糾紛。”方青答,“他中數刀,流了大量的,被他們埋了。法醫判定,他存活的幾率微乎其微。但現在,我們在原沒有找到。”
他說得很慢很清晰。
柯慢慢睜大了眼睛,那眼中全是茫然、震驚和痛苦。
“不……不可能的……”用手捂住自己的臉,眼淚掉了下來,“我前幾個月還一直收到他發來的短信,他肯定沒有死,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