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過那條擁堵路段,陳染音垂眸看了眼顯示盤,驚愕地發現電量竟然只剩下20%了。
雖說昨晚確實是忘記充電了,但早上騎到學校的時候還剩40%呢!
陳染音怒問孟牧丞:“你是不是吃胖了?”
孟牧丞的回答從背后傳來:“不可能,哥的材好到能去混娛樂圈。”
“……”
陳染音沒好氣:“你是不是對娛樂圈有什麼誤解啊?”又怪氣地問了句,“練出來幾塊腹了,就敢這麼飄?”
孟牧丞:“暫且只有一塊,但哥上沒贅,還有錢有值,足夠闖娛樂圈。”
陳染音憋屈地發現自己竟然沒法反駁他,因為圈里面的男明星好像還真沒幾個有腹的,卷得都是明星。
哎,男明星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卷起來?
孟牧丞又說:“娛樂圈不就是以娛樂為主麼,錢就是用來推娛樂的,只要營銷到位,什麼人設都能包裝出來。”
雖然有理,但陳染音的還在防曬服后面撇了撇,繼續怪氣:“你還是個懂王呢。”
孟牧丞盯著戴著防曬帽的后腦勺,笑著問:“知道趙依夢麼?”
陳染音:“知道。”娛樂圈新晉流量小花,短短兩個月在一眾明星中異軍突起,紅得莫名其妙,“怎麼了,你的新一任紅知己?”
孟牧丞倒也沒反駁:“我捧紅的。”
陳染音不慨:“真不愧是大種。”
孟牧丞輕嘆口氣:“其實也不算是紅知己,就是偶爾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聊一聊人生罷了。”
陳染音:“……”
第一次聽到能把“約炮”描述得如此清新俗的說法。
本沒法往下接話。
又低頭看了一眼顯示盤,電量刷刷往下降,眉頭一擰:“你絕對吃胖了,我的車現在不堪重負。”
孟牧丞:“可能是因為我最近在練塊。”
陳染音一愣,難以置信:“你最近在干什麼?”
孟牧丞:“練塊。”擔心聽不懂,他還特意解釋了句,“練。”
陳染音:“……”
真能搞笑啊。
低頭看了一眼倒車鏡,孟牧丞穿著白襯衫的胳膊明晃晃地出現在鏡子中,可謂是毫無痕跡。
輕嘆口氣:“孟牧丞,你真是能折騰。”
孟牧丞:“喲,你還不信?我準備練大塊猛男。”
陳染音直言不諱:“那樣難看死了。”又好心提醒,“你悠著點吧,適度健吸引異,過度健吸引同,現在的同圈,零丁洋里嘆零丁。”
孟牧丞:“……”
神他媽“零丁洋里嘆零丁”。
陳染音又重申:“那種大塊真的很難看。”
孟牧丞虛心求教:“那你跟我說說,我們男人什麼樣的材才算是好看?”
陳染音一下子就想到了顧祈舟,他半著上半的樣子:“就是那種材又高又拔,上有但不是那種在健房里面刻意練出來的大塊,而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實戰和訓練中鍛煉出來的實勁瘦的,朗結實又有男人味。”
孟牧丞微微蹙眉:“我有點聽不懂了,什麼在實戰和訓練中鍛煉出來的?”
陳染音:“知道特警麼?就他們那種材。”再點來說就是顧祈舟那種材,真的完。
孟牧丞:“……”
陳染音:“健房里練出來的都虛,沒有特警小哥哥上的那種安全。”
孟牧丞笑了:“你還需要安全呢?特警見了你也想逃吧?”
準無誤地了陳染音的痛——顧祈舟現在確實是在逃避——有些惱怒:“不會說話就閉!”
孟牧丞:“……”
好端端地發什麼火?
車把擰到底,又往前沖了幾百米,陳染音將車將電車停到了某座高檔小區的大門外:“下車。”
孟牧丞站在路旁,看著問:“不上去坐坐?”
陳染音一邊掉頭一邊虛偽地回:“什麼都沒帶哪好意思上去啊?下次吧,下次帶著禮來拜訪您。”
孟牧丞雙手兜,笑得慵懶:“喲,陳姐大駕臨是我的榮幸,哪敢收您的禮啊?”
陳染音懶得再和他打太極,直接沖到了馬路對面去,順著來時的路走了。
孟牧丞一直目送著遠去,直至的影消失才轉回家。
往回騎了還不到兩個路口,陳染音的電車就徹底沒電了。
頂著當頭的烈日,推著車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在路邊找到了一家修車鋪,鋪門外面掛了一臺黃的電車充電樁,掃碼支付,一小時兩塊錢。
陳染音覺得充半個小時應該就能堅持到家。
等車充電的時候,問修車鋪的店主借了個小馬扎,著坐到了路邊的樹蔭下,手肘朝外撐著膝蓋,在心里把孟牧丞罵了個狗淋頭——要不是因為他,的車才不會沒電呢,現在早坐在家里吹空調了,而不是坐在路邊曬太!
眼前的柏油馬路上車水馬龍,一臉黑的別克SUV緩緩停在了距離不遠的路邊。
越看這輛SUV越悉,但就是想不出來到底在哪見過?
副駕駛的車門被推開了,穿著二中夏季校服的年從車上跳了下來,沖著招了招手:“陳老師!真巧啊!你怎麼在這里?”
陳染音有點懵:“我、我給電車充電呢。”回答問題的時候,卻一直盯著駕駛室的方向。
“我和我舅來吃飯。”顧別冬指著修車鋪旁邊的那個飯館說,“這家特好吃,我們倆經常來。”
顧祈舟下車的時候剛巧聽到了自己外甥在說這句話,真是覺得這小子越來越能睜眼說瞎話了。
“哦。”陳染音沒摘墨鏡和帽子,放心大膽地將目定格在顧祈舟的上,說了句,“我也沒吃呢。”
想和顧祈舟一起吃飯,但絕不主提出,就是要等顧祈舟主邀請。
然而顧祈舟就像是沒聽見的話一樣,直接朝著飯店大門走了過去,徒留給一個人拔有型的背影。
陳染音氣悶,還有些挫敗。
顧別冬也覺他舅這人真是不識好歹,陳大都那麼說了,他怎麼能毫無表示呢?再說了,你剛才不是還在為了陳大著急麼?這麼現在又突然裝起高冷了?
哎,真是奇怪。
“老師你要和我們一起麼?”顧別冬只好替自己舅舅發出邀請。
陳染音瞟了一眼顧祈舟的背影,咬著下想了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笑呵呵地說:“好呀,我請你們。”
顧別冬連忙擺手:“不不不,不用,我們請你。”
飯店里面的冷氣充足,陳染音一走進去就覺到了清爽涼意,立即摘了墨鏡、掉了防曬服。
他們坐了張四人臺,顧祈舟和顧別冬坐在了一側,陳染音單獨坐在另外一側,還故意坐到了顧祈舟的正對面,明目張膽地盯著他看。
顧祈舟對無計可施,咬著牙別開了自己的目。
服務員拿著菜單走到了桌旁,顧別冬問了句:“你們店有什麼特菜麼?”
陳染音一愣:“你們不是經常來麼?”
“……”
顧別冬有些慌,但反應極快:“是我舅經常來,我是第一次。”說完,還把菜單扔給了他舅,像是在扔燙手山芋。
顧祈舟神不改地接過了菜單,大致掃了一眼,又把菜單推到了陳染音面前:“你點吧。”
陳染音抬眸瞧著他:“有推薦麼?”
顧祈舟:“那幾道招牌菜都不錯,就是有點辣。”
顧別冬:“……”
他特別佩服他舅這種臨場發揮的能力,真穩。
陳染音看了看那幾道招牌菜,詢問他們倆:“大盤,小龍蝦,醬香土豆條和清炒西蘭花?行麼?”
顧別冬沒有異議:“行。”
顧祈舟卻先問了服務員一句:“大盤和小龍蝦能做不辣的麼?”
服務員點頭:“可以的。”
顧祈舟:“全要不辣的。”
服務員一邊低頭在本子上記一邊回答:“行。”
顧別冬心里奇怪,他舅不是能吃辣麼?為什麼要讓人家做不辣的?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件事:陳大胃不好,不能吃涼的不能吃辣的。
陳染音沒有說話,默默地捧著熱茶杯,角卻止不住地上揚,眼角眉梢盡顯小雀躍和小得意。
菜上得很快,小龍蝦澤人,香氣撲鼻,陳染音卻一只都沒夾。
不是因為不吃,也不是因為不想吃,而是因為林宇唐坐在了的對面,卻不給剝蝦了。
回想他們倆還在一起的時候,每次吃蝦的時候他都會給剝蝦皮,然后直接把蝦塞進的里,里塞不下就往的碗里堆,跟喂豬似的,很直男的行為。
但直男的就是這麼直接,自己不吃一個,整頓飯的時間全用來給剝蝦皮了,基本都是等吃飽了他才開始筷子。
當初,他還信誓旦旦地答應過呢,會給剝一輩子的蝦吃,絕不讓一次手。
現在才過去幾年啊,誓言就作廢了……舊的誓言像極了一個掌,每當你回想一句就挨一個耳。
但是這不能怪顧祈舟,只能怪自己,沒能好好地珍惜他。
“老師,你怎麼不吃蝦呢?”
顧別冬的問題打斷了陳染音的回憶。
笑著回了句:“我不吃蝦。”
顧祈舟無言地看了一眼。
陳染音低著頭,夾了一筷子干米飯。
顧祈舟抿了抿,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悶頭吃飯。
分都分了那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好說的?
和好的可能也不太大,他們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過往的事實也已經證明過了,他們終究會形同陌路,沒必要重蹈覆轍。
充電樁充得快,這頓飯吃完,電車已經充了50%的電了。
和他們倆道別后,陳染音就騎著電車走了,反正來日方長,不信顧祈舟那顆心是鐵打的,實在不行就跑他們支隊長辦公室門口哭,說顧祈舟對始終棄,讓支隊長為做主——當然了,這是下下策,除非萬不得已,絕不采納,畢竟現在是個teacher,要以德服人,不能再隨便耍無賴了。
顧祈舟領著顧別冬回到了車上。
系安全帶的時候,顧別冬忽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我們下周去你們基地參加拓展訓練你知道麼?”
顧祈舟一邊開車一邊回:“知道。”
顧別冬奇怪:“怎麼會去你們那里?”
顧祈舟:“許支定得,練新兵有實戰演習這一項,需要一批學生幫忙。”
“許支”就是東輔特警支隊的支隊長,全名許建城,顧祈舟的直屬領導。
“哦。”顧別冬又說,“許叔也關心你找朋友的事,他還說你要是不能在三十歲之前解決婚姻大事,他就代替姥爺給你包辦婚姻了。”
顧祈舟:“……”
一周時間轉眼就過,學校規定初三年級的全師生必須在周五早上六點半之前到校,統一乘坐學校的大車前往東輔市特警訓練基地。
大概四十分鐘的車程。
乘大車前往的路上,學生們幾乎都在仰頭睡大覺。
陳染音和李思綿一起坐在了大車的最前排——學校規定拓展訓練期間每個班必須有兩個老師跟班,班主任必須一同前往,另外一個老師輔助班主任工作。
李思綿也在歪著腦袋睡覺,全車只有陳染音和顧別冬激得毫無困意。
抵達目的地后,大車直接駛進了特警訓練基地的大門,在南場旁邊停了車。
鋪就著綠草皮的場中心已經站滿了穿黑作戰服的特警隊員,有新兵有老兵;前方的升旗臺下擺著立式話筒,看樣子等會兒是要有領導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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