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應該是家。
但是,他不能再繼續優寡斷了,他的猶豫只會害了。
最終,他言簡意賅地回了個:“沒。”說完,便回避了的目,低頭換拖鞋。
他雖然穿著一休閑便裝,但姿依舊筆直拔,陳染音仰著下,眼睛閃亮亮地看著他:“你想吃什麼?我訂!”
顧別冬在這時強勢:“我舅會做飯啊!冰箱里還有他早上去買得菜呢!”
陳染音更驚喜了:“真的嘛?我可不可以嘗嘗顧隊長的手藝?”
不等顧祈舟開口,他外甥就替他做出了回答:“當然可以!您是貴客!”
顧祈舟滿含無奈地看了自己外甥一眼。
陳染音順勢回答:“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祈舟看著,猶豫片刻,還是去了廚房……雖然他想速戰速決,想立即和劃清界限,但是面對滿含期待的目,他還是心了。
陳染音跟在他后,屁顛屁顛地去了廚房。
老房子的廚房小,站兩個人略顯擁,轉都困難,顧祈舟讓陳染音出去等,陳染音堅決不走,并很積極主地表示:“我不能白吃飯啊,我給你打下手。”
顧祈舟嘆了口氣,一邊從冰箱里拿菜一邊說:“隨你便吧。”
陳染音目不轉睛地著他,話里有話地說:“我肯定是個賢助!”
顧祈舟沒有理,甚至就連面部表都沒什麼變化,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沉默著轉洗菜去了。
沒有得到預期中的回應,陳染音有點兒失落,但沒有放棄,又湊到了水池邊:“要不你讓我洗菜吧,我會洗。”
顧祈舟的語氣篤定而堅決:“不用。”他不是在拒絕的好意,而是真的舍不得讓沾手。
的那雙手,修長、白皙、細膩,一看就是公主的手,常年十指不沾春水,他哪里舍得讓下廚洗菜?
再次被拒,陳染音很是落寞:“那我總得干點什麼吧?”
顧祈舟一邊低頭洗菜一邊說:“出去等吧,油煙大。”
“我不。”陳染音態度堅決,“我就要在這兒等。”又說,“朕要親眼見證朕的妃有多賢惠。”
顧祈舟笑了一下,問:“正宮是誰啊?”
陳染音眉頭一挑,雙臂抱懷,高傲地說:“后位暫缺,不過你努努力的話,朕可以考慮一下重新封你為后。”
“那還是算了吧。”顧祈舟一直低著頭,語氣低沉,卻認真,“陳老師這麼優秀,還是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當正宮娘娘吧,我不合適。”
嘖?這是又開始怪氣地使小子了?
真是磨人啊!
陳染音在心里嘆了口氣,然后,反駁:“怎麼不合適?你懲除惡,我教書育人,怎麼不配?簡直是絕配!”
顧祈舟低著頭,雙手不停地忙碌著:“我是認真的。”水龍頭一直沒有關,不銹鋼盆子里面的水已經溢了出來,但他卻毫沒有察覺到,機械地撥弄著水中的青菜,“別在我上浪費時間了,去找一個真正值得你去喜歡的人。”
他的語氣堅決而深沉,陳染音終于察覺到了他不是在開玩笑,神一僵,呆愣愣地看著他,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顧祈舟終于關上了水龍頭,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看向了站在邊的陳染音:“我明白你的心意,也知道你對我好,但我不能接。”
“……”
這就是,他給的答復?
不接,不想重新和在一起?
他還是不能原諒麼?
刺痛直穿心頭,陳染音難過又委屈,眼眶猛然一紅,卻努力強裝鎮定:“你為什麼不能接?總要給我一個理由吧?”
其實的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了。
顧祈舟最看不得的就是哭,眼圈一紅他就心心疼,但是這次,他不能再任由自己的縱理智了,他必須把推開,讓離自己越遠越好,不然遲早會害死。
他雙拳攥,著自己開口:“我們兩個不合適,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不想再重蹈覆轍了。”他迫著自己直視的目,一字一句地說,“你既然下了車,就繼續往前走吧,不要再回頭了。”
一直往前走,朝著安穩無憂的世俗走,不要回頭了,我不值得你回頭。
然而“重蹈覆轍”這四個字卻為了垮陳染音的最后一稻草,忍了許久的眼淚在瞬間涌出了眼眶。
他還是把當紈绔,不相信會有所改變。
在他心里,就是一個不堪一擊的廢蛋,沒資格和他并肩而戰……是真的很委屈,委屈的要命。
用了八年的時間改變自己,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勇敢,努力讓自己活得平凡又燦爛,努力配得上他,終于鼓足勇氣朝著他的世界邁出了一步,越了那道鴻,結果他卻后退了一步,讓的所有努力都變了無用功。
就、就這麼的沒用麼?這麼不值得他去信任和付?
可是,他明明很喜歡啊,能覺到的,剛巧也喜歡他,互相喜歡的人,為什麼不能在一起?就因為八年前下車了?可是現在已經不害怕了呀,什麼都不怕了……
陳染音淚眼模糊,眼神卻倔強,嗚咽著質問顧祈舟:“你為什麼不讓我回頭?憑什麼不讓我回頭?我偏要回頭,偏要和你在一起!”
顧祈舟無力地笑了一下,點頭:“行……你勇敢。”他忽然咬了牙關,再次深吸了一口氣,竭力控制著緒,無比艱難地啟,“那天晚上、我回家,一沖進臥室,就看到了我爸的腦袋,放在我媽的梳妝臺上,屋子里面滿地都是我爸的尸……你不害怕,你勇敢,但是我害怕,陳染音我害怕!”
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嘶吼出來的,雙目赤紅,嗓音哽咽、沙啞。
他是真的害怕,怕到束手無策,怕自己會連累,怕自己下一個看到的人會是,怕自己再次失去最的人。
他是真的再也經不起任何一場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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