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趕們走？”霍紹恒麵無表地拿了餐桌上的紙巾給眼淚，“也不用哭這個樣子吧？”

“不止是趕們走。”顧念之在霍紹恒的掌心寫了“霍嘉蘭”三個字，“……還要把照顧宋夫人的權利，從手裏拿過來。”

雖然宋錦寧是霍紹恒的母親，霍紹恒對的事應該有更大的發言權，但是這麽多年，都是霍嘉蘭在家裏負責照顧宋錦寧，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而且霍嘉蘭在霍家的地位比較特殊，顧念之恐怕還不知道。

霍紹恒沉了一會兒，低聲道：“這件事回去再說，現在你跟我出去，帶我母親下樓去花園。那兩個傭人的事，直接讓嘉蘭解雇就行了。”

顧念之眨了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也察覺到霍紹恒恐怕還有事沒有告訴。

“那好，今天先這樣，晚上回去說。”顧念之點點頭，對著霍紹恒微微一笑，突然出手，給他整了整領，不好意思地道：“給你把裳弄髒了，回去我給你洗啊？”

的手指輕，指尖有些涼，在霍紹恒脖頸上輕輕過，如同一片羽拂過人心，帶來麻麻的酸之意。

整完領，顧念之轉翩然離去。

霍紹恒瞇著眼睛，雙手在兜裏，看著顧念之的背影，角略微勾了勾。

……

“宋士，我們去換服吧。今天的天氣很好，花園的梅花都開了，我們去賞梅啊？”顧念之嘰嘰喳喳說著話，剛才還哭哭啼啼呢，轉就沒事人一樣了。

宋錦寧看著顧念之從香奈兒紙袋裏拿出一套玫紅人字呢套，領和袖口還有鑲邊的白兔，不由發出一聲歎：“……好漂亮。”

“您穿上會更漂亮。”顧念之特別積極地關上臥室的房門，“來，您快換上吧！”

“啊？現在就換？這些是給我的？”宋錦寧有些糊塗了，的手指從那件玫紅香奈兒人字呢套上過，不舍之意非常明顯，“真好看啊……”

“那就換上吧。”顧念之笑得眉眼彎彎，言語十分能打人。

宋錦寧想了一會兒，臉上浮出兩道紅暈，低著頭輕聲嘀咕：“……冠辰就喜歡玫紅。”

顧念之：“……”

這麽巧？

不過是想到宋錦寧的皮如油般白膩，穿玫紅肯定特別有風韻，才特意挑了這個。

“好啊好啊！等下我們就在花園來個偶遇！說不定就能遇到霍……冠辰了。”顧念之好不容易忍住了“伯父”兩個字，不想給宋錦寧增添更多的心理負擔。

琢磨宋錦寧的形，就跟角扮演一樣。

現在在宋錦寧的意識裏，就是一個十八歲，所以顧念之以一個真正十八歲的份和意識跟說話往就行了。

宋錦寧果然被顧念之說了，打算換裳。

不過顧念之抱著胳膊肘笑瞇瞇地站在鏡子旁看，宋錦寧又不好意思了，支支吾吾地道：“……你……你不出去等嗎？”

“宋士，您不要這樣吧？我們都是人啊！別不好意思。”顧念之對眨眨右眼，“來，我看看我給您挑的裳是不是尺寸合適。”

宋錦寧這才釋然，下自己老氣橫秋的盤扣小襖外套，出裏麵穿的背心式。

顧念之：“……”

好吧，雖然是背心式，而且宋錦寧也很瘦了，但的還是比較有料的，當然，肯定沒有健康正常的時候更有料。

隻是瘦的太厲害了，背後的蝴蝶骨簡直能當武。

脖頸下方的鎖骨突兀地橫亙在肩膀下方，看上去真是讓人心疼。

顧念之歎口氣，走過去幫宋錦寧穿上套，低聲道：“您怎麽這麽瘦了？”

已經買的是最小號了，沒想到穿在宋錦寧上，還是不太合。

但那確實非常襯。

白在玫紅人字呢香奈兒套的襯托下，更增豔。

……

顧念之領著宋錦寧從小臥室走出來，發現邢嫂和尤嫂已經不在這裏了。

“霍？”揚聲了一聲。

霍紹恒從小廚房裏走了出來，看見了打扮一新的宋錦寧，不由愣了一下。

他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宋錦寧這樣神的樣子了。

他記憶中得病後的母親，一直是蒼白呆滯，看人的時候畏畏，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生怕得罪誰，連看他父親，都是地打量，讓過去說句話，就嚇得躲得遠遠的。

但是在以為沒人注意的時候，又會專注怯地看霍冠辰。

霍冠辰不能靠近宋錦寧，一步都不行。

他隻能跟隔著安全的距離遙遙相對。

當然更不可能強求跟他一起過夫妻生活。

霍冠辰曾經深宋錦寧，但是這份深，在歲月的流逝中到底還剩多，就連霍紹恒都不敢打保票。

顧念之得意地衝霍紹恒一揚眉：“霍，怎麽樣？我們可以下去了吧？”

霍紹恒看看穿著鵝黃羊絨套頭衫，白直筒定製羊，青春洋溢的顧念之，再看看一玫紅香奈兒套，高雅貌如神的母親宋錦寧，微微笑了，心很好地道：“行，我們一起去吧。”

他在前麵帶路，顧念之挽著宋錦寧的胳膊，一起往樓下走去。

……

二樓霍嘉蘭住的套房起居室裏，邢嫂和尤嫂正滿臉通紅地說著剛才在三樓的事。

說完又添油加醋地道：“大小姐，您一直是這個家的當家人，為了這個家，您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卻被一個不知從哪來的小妖打臉，您可得給我們做主，不能讓得寸進尺啊！”

霍嘉蘭眉頭皺了皺，覺得這兩個傭人說話太俗了，要不是用了們這麽多年，真是要馬上將們解雇了。

“嗯，我知道了。我會給你們安排別的事。宋夫人那邊，暫時不要管了。”霍嘉蘭點點頭，“你們先回去休假。等他們走了再回來。”

霍紹恒和顧念之在家裏住不了多久，霍嘉蘭心知肚明，所以不想跟顧念之正麵衝突。

因為還拿不準顧念之在霍紹恒心裏到底是什麽位置，能得他多庇護。

邢嫂和尤嫂走回，霍嘉蘭一個人站在自己起居室的窗前往外看去，正好看見霍家後院的花園。

這裏有數棵梅樹，正是開得最旺的時候。

一個穿鵝黃套頭衫的和穿玫紅套的子，正向梅樹走去。

沉穩高大的霍紹恒走在們背後，雙手在兜裏，看不見他的表。

就在這時，一輛特製高檔防彈轎車在霍宅門口停下來。

霍冠辰從車裏出來，路過梅林的時候，一下子看見了穿玫紅套的宋錦寧。

側著頭，看著樹上的一枝梅花笑得很開心。

霍冠辰已經有十六年沒有看見過宋錦寧這種樣子了。

他不由自主駐足，目近乎貪婪地停留在宋錦寧上。

霍嘉蘭在二樓窗口看見這一幕，微微笑了笑，拿起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白姨，您科考回來了嗎？回來了啊？正好，我們家要辦一個新年酒會，您能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