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紹恒的子往前微微傾斜,握著得鋥亮的手槍,抬眸看了看廖副局長,然後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錄音鍵,對準廖副局,淡淡地說:“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見,你再說一遍。”
廖副局看著霍紹恒手裏的手機,額頭上的汗更是涔涔而下。
那種話,他怎麽敢冒著被錄音的危險說出來!
“說啊?你剛才不是很健談嗎?怎麽對著手機反而說不出來了?”霍紹恒笑著搖搖頭,將手機放到沙發中間的茶幾,架起,態度變得傲慢起來,胳膊往後揮了揮:“廖副局,其實你現在不說,已經晚了。你在我的地盤,自從你踏進這間屋子,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都被拍下來了。”
“什麽?!你敢拍我?那是犯法的!你侵犯我的私!不經我同意的攝像和錄音都是侵犯個人私,侵犯我的公民權利!”廖副局激地揮舞著胳膊,臉上的神幾乎是恐懼的。
霍紹恒一言不發地坐在沙發,靜靜地看著廖副局手舞足蹈,過了半晌,手槍在手掌中滴溜溜地轉,他不不慢地說:“廖副局,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你摻和進來做什麽呢?”
廖副局見已經到這份上了,反正對方都已經錄音錄像了,他想左右逢源,兩麵討好是不可能了,才一咬牙,毫不鬆口地道:“那霍將您是寧願違法,寧願不顧您的母親,也要護著顧念之?”
“你問得很奇怪,是誰讓你這麽問的?”霍紹恒皺了皺眉頭,像是百思不得其解。
“什……什麽誰讓我問的?當然是我自己想這麽問的。”廖副局戰戰兢兢說道,“您現在隻有一個選擇,要麽把宋夫人出來,要麽把顧念之出來,難道您還有別的選擇?”
“當然有。”霍紹恒往後坐直了子,“宋夫人是我母親,我為什麽要把給不相幹的人?而顧念之,是我的任務,你去打聽一下,我霍紹恒什麽時候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半途而廢過!”他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整個人突然站了起來,疾言厲,手槍已經咣當一聲上了膛,高大的軀往前一探,手槍就指在了對麵廖副局的太上,“……想把顧念之從我邊帶走,你是想阻攔軍務?信不信我現在就一槍斃了你?”
廖副局嚇得閉上眼睛,著氣,連聲道:“霍將息怒!霍將息怒!我……我隻是人之托!霍將不要衝啊!”
“人之托?誰的托?你說了,我就放過你。”霍紹恒坐到茶幾上,一隻手拿著槍依然指著他的太,另一隻手拍了拍廖副局的臉,“你隻要說了是誰,我保證把今天的錄音錄像都刪得幹幹淨淨。”
“真的?”廖副局沒想到還有轉圜的餘地,好像一顆心剛剛掉深不見底的山崖,抬頭之間突然又發現有人垂下一繩子要救他,猶如絕逢生,馬上道:“霍將說話算話?!”
霍紹恒挑了挑眉,並沒有說話,隻是看了他一眼。
廖副局頓時覺得霍紹恒特別值得信賴,立即道:“這件事確實跟我沒有關係,我也是被的。您知道,白家……”
“白家?”霍紹恒笑了笑,“這件事肯定跟他們有關,但是,讓你抓顧念之這個主意,我不認為是白家人能想得出來的。”
“……霍將真是明察秋毫。”廖副局怔了怔,見他似乎已經有眉目了,自己說出來,也不過是證實他的猜想,又何必藏著掖著不說呢?便深吸一口氣,低聲音道:“對您了解這麽清楚,當然是您的家人。”
“家人?”霍紹恒收回手槍放回槍套,“我家人很多,你能不能說得明白點兒?”
“我也是聽人說的……”廖副局很是尷尬,“說是您的堂妹……”
能正正經經稱作是霍紹恒堂妹的,也就隻有霍嘉蘭了。
霍紹恒閉了閉眼,坐回自己的沙發上,不聲地道:“原來如此。其實我家裏人也並不了解我,我跟他們不。”
廖副局:“……”
“這麽多年我為了任務沒有回家照顧我母親,確實不孝。所以我想趁著這個假期多多陪在母親邊,是希能夠彌補一下,為了盡孝。而保護顧念之,是軍部給我的任務,是為國效力,為了盡忠。我在盡孝的同時,也能盡忠,這樣不好嗎?這個道理我的家人都不懂,可見他們的話不可聽。”霍紹恒侃侃而談,一番忠孝兩全的大帽子蓋了下來,廖副局一個字都反駁不了。
廖副局站了起來,“好吧,霍將,您問的話我都已經說了,這錄音錄像……”他抬頭往客廳的四周看了看,似乎在琢磨哪裏潛藏著攝像頭和錄音材。
“當然會刪。您放心。”霍紹恒跟著站了起來,聲音並不高,但是字字句句都敲打在廖副局的心口上:“您回去之後,對他們說,誰跟我母親過不去,我以兒子的份保證一定會討回公道。可是誰跟我的任務過不去,對不起了,我不會讓你們有第二次為難我的機會。我霍紹恒伍以來,任務從未失手,如果在顧念之這個任務上栽了跟鬥,你問問他們能不能承我霍紹恒的怒火。”
他的話,公私分明,鏗鏘有力,一點個人都沒有摻雜。
廖副局一時十分愧,隻覺得自己跟助紂為一樣,急忙點頭道:“明白了!明白了!是我一時糊塗,霍將放心,我們警察總局絕對不會再摻和這件事!”
“有廖副局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霍紹恒微微一笑,甚至出手跟廖副局握了握,“您是警察總局的副局長,也是軍隊編製,您對任務這兩個字的理解,一定比別人更深厚。”
打了一掌之後,又給顆甜棗。
廖副局這時已經完全被霍紹恒折服了,“難怪霍將年紀輕輕就居高位,這麽多任務從未失手,這就是戰績啊!”
霍紹恒笑著送了廖副局出去。
他站在門口,微瞇著眼睛看著廖副局帶著警察們坐車離去。
趙良澤在耳機裏問他:“霍,那錄像和錄音要刪嗎?”
“當然不。”霍紹恒淡淡地說,“……我對對手說的話,什麽時候算過數?”
對方擺明了要整他,他還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真是腦子秀逗了……
這麽多年的對外報工作,早就養了他們事事留一手的習慣。
趙良澤噗嗤一聲在耳機裏笑得前仰後合:“收到。我會把今天的錄音錄像加最高碼存檔。”
這意味著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廖副局的這些錄音錄像都會永遠封存。
隻要廖副局不作妖不反水,這些錄音錄像就永遠沒有麵世的機會,所以在某種意義上,還是履行了對廖副局的承諾。
……
廖副局剛回到警察總局,就去向等在那裏的白長輝說了霍紹恒的話。
白長輝被噎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白瑾宜聽了不服氣,還想找別人來幫忙。
他們鬧的靜太大,終於驚了白家的大家長白建。
“長輝、瑾宜,你們夠了。”白建氣得使勁兒捶桌子,“白家現在正是在風尖浪口,你們居然還送臉上門給人打!是嫌命太長?!”
“大哥,您怎麽能這麽說!我辛辛苦苦十幾年幫宋錦寧治病……”白瑾宜雖然很怕這個大哥,但現在是關鍵時刻,不想放手。
這幾天一直心驚膽戰,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要發生了。
這種預讓坐立不安,不把宋錦寧再圈回自己手裏就不甘心。
“你住!”白建低吼一聲,“你別把別人當傻子!霍紹恒是什麽人,你跟他鬥?!別以為你多讀了幾年書就了不起!他在海外翻雲覆雨的時候,你還在實驗室做夢呢!連國外的特種英部隊都把他當頭號敵人,你以為憑一個霍冠辰就能他把宋錦寧出來?!你的書真是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大哥!我也是為了我們白家!”白瑾宜十分委屈,“如果能讓宋錦寧把數據吐出來,我的實驗就能功,到時候,我們白家就能再上一個臺階了!”
“給你十六年的時間都不夠,也就不用再想了,趁早懸崖勒馬。”白建警告白瑾宜,“別再讓我聽見對霍家做手腳的消息。到時候,不用霍紹恒收拾你,我頭一個收拾你!”
“大哥!”白瑾宜驚惶地了一聲,突然想起了顧念之那天說的話,說會是白家丟卒保車的棄子……
呸呸呸!
不會被這個烏說中了吧?!
白瑾宜咬牙切齒:“……好,弄不回宋錦寧,那顧念之呢?也弄不回來?”
“顧念之是軍部給霍紹恒的任務。一個稱職的軍人,不會把自己的任務拱手相讓。所以你們也不要打顧念之的主意。”白悅然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對書房裏的人點了點頭,“爸,三叔、姑姑。”
白建是父親,白長輝是三叔,而白瑾宜是唯一的親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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