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宋錦寧說完就有些不好意思,叮囑霍紹恒:“這話你知道就行了,不用再往外傳。你大伯父雖然不在了,但大伯母還在,還有你堂妹,讓們知道,心裏也不好。再說,我不應該背後說人長短。白瑾宜雖然糾纏你大伯父,但並不敢做得太出格,這人特別好麵子,是不會公開撕破臉鬧出來的。所以,你知道就當不知道好了。”
霍紹恒:“……”
說到這裏,霍紹恒抬手了額角,尋思了一會兒,隻好說:“……大伯母已經不在了。”
宋錦寧:“……”
眨著一雙得如煙似霧的雙眸,怔怔地看著霍紹恒,“不在了?什麽不在了?……再嫁了?”
如果霍紹恒的大伯父霍冠元十六年前就過世了,那他的妻子後來再嫁,也不是說不過去的。
畢竟死的人已經死了,可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
現在這個年代,已經不用為丈夫守節一輩子了。
“不,十年前自殺了。”霍紹恒有些不自在地在椅上挪了挪。
而大伯母的直接致死原因,就是跟宋錦寧有關,或者說,們都以為跟有關。
還有那些書……
他本來覺得簡單的事,可以三言兩語說清楚的,怎麽說到這裏,卻覺得容如同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多,本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說清楚的。
但如果不說清楚,宋錦寧就會在一個絕對背的局麵。
而霍紹恒,是怎麽也不肯讓自己的母親繼續被人蒙騙的。
“自殺?!”宋錦寧用手捂住了,煙籠寒水般的眼眸上起了一層霧,“我不信!你告訴我,你大伯母為什麽要自殺?是不是霍家有人對說了閑話?!”
“閑話?”霍紹恒皺了皺眉頭,雙抿得更,麵無表地看著宋錦寧手椅上的儀,不跟對視,聲音淡淡地有些飄忽:“……您指哪方麵?”
一臉的漠然沉肅,完全的不興趣。
宋錦寧往後仰躺在手椅上,長長籲了一口氣,無限慨地說:“這十六年到底發生了多事?”
本來覺得霍冠辰在生病的時候跟離婚已經讓夠難過了了,沒想到還有更讓人難過的事。
“大哥、大嫂居然就這樣沒了。”宋錦寧歎了口氣,閉著眼睛,眼角滲出了幾滴淚珠,“……比起他們,我和你父親的況還不算最壞。畢竟我們都還活著,可他們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
聽見宋錦寧這樣說,霍紹恒真心舒了一口氣。
他果然沒有看錯自己的母親。
一個從小就立誌做科學家的子,在的生命裏從來就不是全部。
所以他把後麵的話說出來,應該也沒事吧?
如果不是因為這件事關係到自己的父親母親,霍紹恒真恨不得把顧念之拎過來做說客……
“……大伯母自殺的原因,是因為發現了大伯父給別的人寫的書。”霍紹恒咳嗽一聲,在自己覺得尷尬之前一口氣說了出來,“十六年前,大伯父去世那年,軍部將大伯父的給大伯母,大伯母就發現了這些書……不是寫給大伯母的,而是寫給……另外一個子。六年之後,選擇自殺,結束自己的生命。”
“書?”宋錦寧睜開眼睛,有些不解:“什麽時候寫的書呢?”
“……斷斷續續持續好幾年吧。”霍紹恒淡然道:“如果母親興趣,我可以把它們全拿來給母親親眼看看。”
他隻隨帶了那封寫著“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的信,本來是打算等宋錦寧醒了就讓辨認一下筆跡的。
宋錦寧還不知道跟自己有關,擺了擺手:“……這倒不用了。”頓了頓,又問:“你的意思是,你大伯母不了你大伯父心裏有別的人,所以選擇自殺?”
“嗯。大致就是如此。”霍紹恒又挪了挪位置,臉木然,心裏卻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把這件讓人尷尬無比的事說完了。
“沒想到羅欣雪會為你大伯父做到這種地步……”宋錦寧深深歎息,回憶著大嫂的模樣,隻記得是一個典型的江南,雪白,小弱,非常賢惠,對霍冠元唯命是從,在他麵前連高聲說話都沒有過,曾經是霍老夫人最誇讚的兒媳婦,說最有華夏子傳統德。
不過說完就有些不以為然:“你大伯父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會對你大伯母不忠。至於書,誰年輕的時候沒有過人?誰沒有幾份沒有寄不出去的書?又有幾個人有那麽好的運氣,上的第一個人就能修正果呢?都是年輕狂時候的事,我真不信你大伯母不明白這個道理,更何況……”說著突然閉了,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了。
霍紹恒聽得皺了皺眉頭,母親話裏有話。
看來,後麵的話也必須要告訴了。
“……但是這些書很重要。大伯母自殺,還有父親因此跟母親離婚,都是因為大伯父的這些書。因為大伯父這些信件,都是寫給母親的。而母親,也回了他一封信,‘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霍紹恒說著,將那封署名錦寧的信掏了出來,放到宋錦寧麵前。
“什麽?!”宋錦寧聽得耳朵尖都紅了,純粹是氣紅的,“胡說八道!這是誹謗!我要告他們!是誰這樣說的!我要找最好的律師!告他們誹謗!我要他們坐牢!”
雙手抖著,從霍紹恒手裏接過信,一看見那上麵的字跡,頓時腦子裏嗡地一聲響,又像是鑽進了幾千幾萬隻蜂,喧囂吵鬧,幾乎再也聽不見別的聲音。
那張信紙上,明明白白是的親筆筆跡啊……
可怎麽也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寫過這句話。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這信連抬頭都沒有,怎麽就能證明是我寫給你大伯父的?!”宋錦寧氣得都快咳嗽了,拍著自己的口給自己順氣,無比惱:“我從小不喜歡文學詩詞,隻喜歡數理化,誰那麽厲害,居然能讓我寫這樣文縐縐的東西?!”
“母親……這真的是您寫的?”霍紹恒揚眉看著宋錦寧,十分敏銳地抓住了重點。
因為宋錦寧沒有否認這封信的真實,隻是說自己不知道這句詩,是別人讓寫的……
“我如果說不,筆跡鑒定專家肯定要說我撒謊。”宋錦寧抑著怒氣,“可是我要說,就算我寫了這句話,也不能證明什麽。真是太可笑了!你父親就看了這樣一封信,就要跟我離婚?!是這樣嗎?就這一句話,他就認為我紅杏出牆?!”
“……這我不是很清楚。”霍紹恒再強大的心理承能力,此時在父親母親的私事麵前也扛不住了,他站了起來,“母親,我先出去了,您是一個人歇著,還是找念之來陪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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