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霍冠辰的手，宋錦寧決然轉，坐進汽車裏，啪地一聲關上車門。

“開車。”霍紹恒立刻下命令。

他的防彈專車倏地一下啟，很快駛離霍家大宅。

季上將和龍議長追出來的時候，隻看見絕塵而去的車尾尾燈，在夜裏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

大鐵門前的路燈發出瑩白的，照得門前如同白晝一般。

霍冠辰失魂落魄站在燈下，臉上的搐著，眼裏淚閃閃，但始終沒有落下來。

季上將看了看他，問起宋錦寧的形：“冠辰，宋錦寧不是一直生病嗎？今天看上去好像已經好了啊？你知道是什麽時候恢複的？什麽時候清醒的？”

霍冠辰怔忡一瞬，回過神來，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前幾天紹恒將接走的時候，還病著。”

“那就是說，是紹恒找人治好了？嗯，我得去紹恒那裏看一看。”季上將拍拍他的肩膀，安他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你保重。”

季上將和龍議長上了各自的專車，一刻也不停地追著霍紹恒的防彈專車而去。

他們跟著來到特別行司的總部駐地，季上將和龍議長都有進出特別行司總部駐地的通行證，很快就被放行了。

霍紹恒這邊剛和顧念之、宋錦寧下車，藍牙耳機就傳來消息：“霍，季上將和龍議長的車到了。”

“讓他們進來。”霍紹恒一邊說，一邊陪著顧念之和宋錦寧進到屋裏。

陳列笑嘻嘻地迎了出來，他推了推鼻梁上圓圓的眼鏡，朝霍紹恒眉弄眼：“霍，怎麽樣？有沒有嚇壞他們？！”

顧念之聽了心裏一，目若有所思地在霍紹恒和陳列之間遊移來去。

霍紹恒麵不改，泰然道：“你快收拾收拾吧，季上將和龍議長來了。”

“啊？！”陳列的臉一下子變了，“那我得趕‘睡覺’！”他急匆匆地轉又跑回他住的地方整理有關宋錦寧的所有記錄。

陳列和霍紹恒對這一幕早有準備。

宋錦寧十六年來都是神嚴重失常的狀態，而在陳列這裏沒幾天就清醒過來，他確實要做很多“解釋”。

“……沒事的話，我要去睡了。我很累，有事也不要打擾我。”宋錦寧實在是沒有力再去應付別的人了，今天晚上的事，幾乎耗盡了剛清醒過來所有的力氣和力。

“母親放心。”霍紹恒親自送去三樓的客臥。

從三樓下來，霍紹恒看見顧念之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客廳裏。

羽絨服已經下來了，但還穿著那豆綠雪白相間的真蓬蓬，齊膝的黑長靴將修長的小包得嚴嚴實實，蓬蓬下出一截雪膩的大，如凝脂白玉。

霍紹恒移開視線，“……把服換下來。”

顧念之抬頭，見是霍紹恒來了，臉上出笑容，“霍……”站了起來，走到他邊，低聲音道：“……是不是陳哥幫你的？”

“幫我什麽？”霍紹恒不聲地瞥了一眼，“……還不上去？”

“十年前幫你將你大伯母梁換柱的人，是不是就是陳哥？”顧念之的聲音得更低，笑得賊忒兮兮地捂住。

陳列是學醫的，又是霍紹恒的鐵哥們，顧念之本來就在疑當年到底是誰幫霍紹恒做這件大事的，一想就覺得最有可能是陳列，結果一回來，聽見陳列賊忒兮兮地問話，才確定肯定是他！

霍紹恒曲起右手食指，在顧念之雪白的額頭敲了個栗，“就你聰明……走吧……季上將和龍議長來了，我沒空陪你。”

“說得好像你有空就會陪我一樣……”顧念之的雙頰一下子漫上紅暈，順勢抓住霍紹恒的手搖了搖：“是不是嘛？是不是陳哥幫你的？你還沒有回答我。”

“我說了啊，就你聰明……”霍紹恒不聲的臉上終於出現一笑意，顧念之的頭：“乖，去睡吧。”

顧念之不好意思地轉離去，深一腳淺一腳地上了樓梯，往二樓去了。

走到樓梯的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應該住哪間臥室啊？

是主臥，還是客臥？

之前是住在主臥，可那時候是不適，現在好了，還能住主臥嗎？

主臥是霍紹恒的臥室……

咬著下忙往回跑，跑到能夠看見霍紹恒的地方，趴在樓梯扶手上脆聲問：“霍！霍！我住哪兒啊？”

霍紹恒：“……”

“到底哪裏？你說句話啊！”顧念之的雙眸閃亮如星，水汪汪充滿希翼地看著他。

“你想住哪兒就住哪兒。”霍紹恒似乎明白了的意思，沒有被套路，輕飄飄地將球又踢了回去。

“哼！”顧念之的小計謀沒有得逞，有些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轉低垂著頭，一步一拖地往樓上去了。

霍紹恒沒有時間理會的小緒，因為季上將和龍議長已經到了邸大門口。

他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大門口迎接。

這兩位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必須要恭恭敬敬。

“紹恒，你走得真快，我們這把老骨頭，差一點追不上了。”龍議長幽默地打趣著，跟季上將一起進了霍紹恒的邸。

“這是你們特別行司的總部駐地？我們還是第一次來呢，你這裏可是戒備森嚴啊哈哈……”龍議長四下看了看，和季上將一起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

“如果我這裏不戒備森嚴，那又如何開展工作呢？”霍紹恒招手讓勤務兵端了茶上來，放在他們麵前的茶幾上。

“這倒是。紹恒領導的這支隊伍，是我們的武，是殺手鐧中的殺手鐧，不戒備森嚴不行啊！”季上將半真半假地向龍議長解釋。

軍部有自己的，不是所有事都能攤開到臺麵上說的。

龍議長點點頭：“明白，明白。”

三個人說笑幾句，季上將和龍議長就問起宋錦寧的形：“紹恒，你母親的事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一直說病得很重，好不了了？”

“你們聽誰說我母親好不了了？”霍紹恒端起茶杯吹了吹，輕輕抿了一口氣，“我這個做兒子從來不認為自己的母親好不了，誰能比我更關心我的母親？”

“嗬嗬……嗬嗬……這倒是。”季上將和龍議長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彼此對視一眼，多多從霍紹恒的語氣裏聽出一平時很難察覺的不滿和怨憤。

但是他們沒覺得不高興，反而覺得霍紹恒這個反應才是正常的反應。

如果他真的如同機一樣，對自己的至親都沒有應有的，那他們也要反思，霍紹恒是不是能當大任了。

“大家都這麽說，畢竟十六年毫無起，大家這樣想也就很自然了。”龍議長跟著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清茶，慨一聲：“今天晚上的事，實在是令人太意外了，紹恒，你能跟我們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嗎？”

霍紹恒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所以才將白瑾宜給警方調查。說實話，你們覺得我母親好不了了，應該多多是白瑾宜的影響吧？對我母親的病，要不就是醫淺薄，無法治愈，要不就是故意拖延，不給治愈，所以才讓我母親了十六年不該的苦。”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白瑾宜耽誤了我們多年？！——真是其心可誅！”龍議長重重地歎氣，將茶杯放到茶幾上，又道：“不過既然現在治好了，我們也不多問你是如何治好你母親的，我隻想對你說，你要你母親有心理準備。是當年實驗事故的唯一幸存者，議會和軍部肯定要重啟當年的事故調查，傳喚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