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打的是何之初的私人號碼，知道這個號碼的人非常，從國到華夏帝國，知道這個號碼的人大概一個掌數得過來。

何之初剛吃完早飯，正在電腦前理一些工作郵件。

聽見是那支私人手機的鈴聲響起，他拿過來看了看，馬上劃開手機接聽。

“何教授，早上好。”顧念之甜糯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何之初鬆開鼠標，往後靠在椅背上，很是疏遠地說：“念之你好。”

顧念之鬆了一口氣，何之初還能接的電話，應該不會太生氣……

“何教授，上次我跟您說的需要您簽字的事，不知道您什麽時候有空啊？”顧念之帶著笑意求肯。

何之初手裏玩著一支筆，吧嗒一聲扣在桌麵上，清冷地問：“你不做特別行司的談判專家了？”

“那本來就是權宜之計，何教授不會以為霍會徇私給我個工作吧？”顧念之笑盈盈地將何之初不輕不重地頂了回去。

“那你是，還是不是？”何之初沒有理會的挑釁，固執地問。

顧念之隻好撇了撇，低聲道：“……不是了。”

“嗯，那好，你現在有空嗎？馬上過來。”何之初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念之瞪著手機，暗道你都沒說你在哪兒啊？我怎麽去找你？

想了想，又給何之初發了一條短信：何教授，您在哪兒啊？

何之初給回了他在B大法律係教授樓的地址，就去浴室迅速洗了個澡出來。

他穿著浴袍，鬆鬆地係著腰帶，脖子上還掛著一條巾，一邊走，一邊拿那條巾頭發。

剛走到臥室，看見溫守憶拿著一疊洗熨好的服進來，放到他的櫥裏。

何之初皺了皺眉，不悅地說：“你怎麽不敲門？”

溫守憶急忙回頭，看見何之初剛剛洗完澡的樣子，驚訝地道：“何教授，您還在房裏？這個時候，您不應該去所裏嗎？”

何之初這才想起來，本來說好這個時候要去他在華夏帝國開的君臨律師事務所去開會，見自己所裏的員工。

“……我不想去了，你代我去吧。”何之初拿了一套幹淨的服，走回浴室換上。

溫守憶咬了咬，走到浴室門口，擔心地問：“何教授，您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是又頭疼了嗎？”

換好裳，何之初推開浴室的門走出來，淡淡地說：“我去不去，要向你代嗎？”

“我隻是擔心何教授的，何老先生很擔心何教授……”溫守憶連忙解釋，“如果您沒事，我就放心了。我現在就去律所開會。”

溫守憶從何之初的房間離開，看看時間已經不多了，忙打電話給君臨律師事務所的前臺，告訴何先生今天來不了，代何先生來見跟大家開會。

律所的員工當然很失，他們早就想見一見這個大名鼎鼎的幕後老板了，居然還是沒有見到。

溫守憶走了之後，何之初走到沙發上坐下，拿了一張報紙看了起來，但他看得並不安穩，不時看看手表，又看看自己的私人手機。

顧念之跟何之初約好要見麵，然後去找世雄，要他給找一輛車，要去帝都北麵的B大，跟特別行司正好一北一南，相隔比較遠。

世雄覺得這不是什麽大事，霍紹恒又在看材料，之前叮囑過他不要打擾，因此自作主張給顧念之派了一輛車。

這輛車非常的普通，但是這麽普通的車，還有司機，看著就有些怪異。

顧念之坐在車裏，囧囧有神地想，如果在這車上放個TAXI的牌子估計都有人招手攔車了……

從特別行司駛出，路上居然遇到堵車。

沒辦法，拿出手機玩遊戲，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前麵的車流才開始移。

這時何之初的電話已經打過來了，他不悅地問：“顧念之，你又遲到了？這一次你有什麽理由？”

顧念之在車裏張口結舌，瞪著眼睛看著前麵長蛇一樣的車流，不滿地說：“何教授，路上塞車啊！再說我們並沒有約定時間，您怎麽能說我遲到？”

何之初冷冷地道：“還會鑽空子狡辯？從你住的地方，到學校開車隻有四十五分鍾，你卻過了兩個四十五分鍾都沒有到。”

顧念之先前磨蹭了一番，又去找世雄調車，才耽擱了不時間，但現在路上塞車，真沒辦法。

“何教授，我又沒直升飛機，不能想什麽時候到，就什麽時候到啊。”顧念之隻好陪笑，“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計較了。”說完接著馬上又道：“您別急，再過……”

轉頭問邊的司機，“再過多久能到啊？”

那司機看了看路況和路長，估計了一個數字：“……大概再過半小時。”

顧念之忙說給何之初聽：“再過半小時我就到了。”

何之初眉頭皺得更，但沒有多說什麽了，掛了電話，兩手在兜裏，走到窗前，從28樓往下看。

B大周圍的道路遠遠看起來沒有堵車的跡象。

他低頭刷了刷手機地圖，發現從特別行司那邊到B大這邊的環城高速公路上確實在堵車，一條紅長龍看得人心煩意。

……

半個小時之後，顧念之的車終於到了B大南門門口。

他們沒有B大的通行證，不能直接開到學校裏麵去。

顧念之沒有在意，從車裏出來，彎腰跟司機說了幾句話，讓他找個地方停車，等出來好一起回去。

那司機本來就是負責接送顧念之的，耐心聽顧念之說完，跟確認了手機號碼，才將車開走。

顧念之直起腰，正要轉進學校大門，就聽見一聲嗤笑從背後傳來。

那子的聲音記得，雖然隻聽過一次，還是在十幾天前，也記得清清楚楚。

沒辦法，記就是這麽好。

顧念之在心裏對自己點了個讚，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那道聲音是竇首相的小兒竇言的聲音。

“咦？你還有專車啊？那司機是誰？”竇言說著，已經走了過來，笑瞇瞇地看著顧念之。

顧念之回頭，見竇言穿著一大紅羊絨束腰大，個子比較高，一頭大波浪長發披散下來，容貌非常豔，比姐姐竇卿言好看多了。

邊還站著兩個分別穿淡藍和羊絨大的，也許是的同學，或者是的跟班。

顧念之看了們一眼，沒有搭理們的意思，繼續往南門門口走去。

竇言沒想到還有本不理的人，愣了一下，追上去沒好氣地道：“喂！跟你說話呢！你這人怎麽這樣啊？”

顧念之無奈停下腳步，轉看著道：“請問你是誰？你在跟我說話嗎？——那請你禮貌一些。”

“你不認得我？！”竇言萬萬沒有想到顧念之居然裝做完全不認識，“你前些天才去我家裏做客？居然這麽快就不記得了？”

跟在竇言邊的另外兩個也笑了起來：“真能裝！”

顧念之握住自己的背包帶子，笑瞇瞇地道：“請我去做客的人家多了，如果主人家沒有自我介紹過，我真不記得。好了，你們擋住我的路了，請讓一讓。”

眼看走到校門口，跟門口的校警說了幾句話，就走了進去。

竇言跺了跺腳，暗罵有什麽了不起？不過是靠著跪霍才能有這樣的排場……

一個孤拽什麽拽！

等霍有了老婆，分分鍾讓你現原形！

竇言氣不順地跟在顧念之後往前走。

邊的兩個是的朋友，也是在B大讀書，但不是法律係。

們的父親都是竇首相的下屬，跟竇家來往切，在學校裏跟竇言的關係也不錯。

竇言平時在學校裏跟同學得很好，從來沒有首相之的架子，今天倒是被前麵這個特別能裝的顧念之給氣到了。

“言，是誰啊？你別氣了，跟那種人氣壞子不值得。”穿淡藍羊絨大的悄悄問道，“你跟好像很？”

“誰跟那種人？”竇言翻了個白眼，“是孤，跟著霍將長大，就以為自己是將軍之了？人家都沒有收養好吧？！”

“啊？沒聽說過耶……”這兩個對視一眼，有些驚訝。

那天首相邸的晚宴，們也去了，但是們忙著跟認得的朋友聯絡，沒有關注別的事，後來又出了竇言姐姐的事，們的注意力就完全被那些照片吸引了。

說起霍將，這兩個孩來興趣了，“是你姐姐照片上那個男人嗎？哎嘛！他好帥啊！”

“不僅帥，而且難得的俊啊！你不知道如今找個看得順眼的男人有多難，能帥就已經是燒高香了。還要俊到那種讓人一見就窒息的程度……嘖嘖，如果我能跟他在一起，讓我短壽十年都願意……”

竇言聽見兩個朋友花癡般的言論，皺眉道：“你們都覺得霍將長得好看？”

“何止是好看！那是又俊又還帥到飛起啊！”穿羊絨大的明顯更花癡，雙手攏在前，兩眼都要冒星星了：“上次看見他在照片上的樣子，已經讓人忍不住想要尖了！可惜當時他本人來你家晚宴的時候，我沒有親眼看見他啊，真是太憾了！”

“嗯嗯嗯！我也是……當時後悔死了，早知道，不跟那幾個黃小子瞎扯，就不會錯過親眼看見霍將的機會！”

竇言仔細想了想那天晚上第一次見到霍紹恒的形，還是搖搖頭，笑著說：“我還是覺得何教授更好看……”說完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

兩個沉浸在花癡狀態的朋友本沒有注意到的異樣，三個人就這樣不由自主走在顧念之後麵。

顧念之早就察覺到這首相的小兒還跟在後。

並沒有在意。

一來這是大白天走在B大校園裏，出事的可能太低。

二來嘛，顧念之出門，邊都是有霍紹恒安排的人暗中跟隨保護的。

以前覺不是很明顯，但是自從去年在C大畢業旅行的時候遇到綁匪，才發現為了的人安全，有多人在背後保護著。

當然，自那以後，顧念之自己也謹慎許多，因為自己的莽撞任有可能讓別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第三呢，當然是竇言作為首相，邊也是有保鏢暗中跟隨的。

因此顧念之走得非常悠閑，一邊不往在B大校園裏觀。

B大校園非常大，學生們平時都需要騎腳踏車來往於教室、圖書館和食堂飯廳之間。

如果沒有腳踏車，靠雙腳，估計跑得氣籲籲說不定都沒法從上一堂課，及時趕到下一堂課的教室。

因為B大的教學樓分得很散，大學生們又沒有統一的教室上課，大家都是要上什麽課了，就按課表上的安排，去上課的教學樓。

有些學生甚至都把汽車開到學校裏了。

顧念之從手機裏調出B大校園的地形圖，找了一條比較近的通往何之初所在的教授樓的小路拐了上去。

竇言們都在想著自己的小心思，沒有像以前一樣嘰嘰喳喳說話，因此一時不察，跟丟了顧念之。

等們醒過神來的時候，前麵有好幾條岔路四通八達，卻沒有一條路上有顧念之的影。

“就這麽一眨眼的功夫，到底是跑哪兒去了？”竇言氣得直跺腳，“怎麽跑得那麽快？！”

“算了算了。”的兩個朋友忙勸，“管呢，跟我們不是一路人。言，你不是說要去找溫教授說話嘛？我們送你過去吧？”

“好吧，一起去吧。”竇言跟溫守憶說好了，今天沒有課，要去找溫守憶問些書本上的問題。

兩個朋友也想跟大名鼎鼎的何大律師悉悉，以他們這樣的人家，跟律師搞好關係總是沒錯的。

結果還真是冤家路窄，等們三人來到溫守憶住的教授樓下，卻看見剛才不見蹤影的顧念之已經站在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