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之偏了偏頭，上下打量霍紹恒：“霍，又要打司？”

一副躍躍試的樣子。

霍紹恒失笑，再次的頭發，“不，不用那麽麻煩。”

顧念之挑了挑眉，表示不理解，霍紹恒聲音淡然而堅定地說：“……你別管，這是軍方部的事。”

畢竟是跟霍老爺子有關，而且章楓又不是和白瑾宜一樣犯的是命案，不好讓顧念之再牽扯進來。

霍紹恒並不想以後跟霍家人相有隔閡。

顧念之見霍紹恒不想說，也很地沒有再問了，靜靜地站在霍紹恒邊，乖巧地陪著他。

兩人站在二樓霍紹恒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著遠去的車燈，靜默不語。

沒過多久，趙良澤過來敲門，在通話裏說：“霍？念之？吃飯了！”

顧念之了自己的肚子，笑嘻嘻地說：“哎呀，還真的了呢。——霍，我們可以開開心心吃年夜飯了！”

七點半左右年夜飯就做好了，現在已經八點半了，他們還沒有開始吃。

霍紹恒和一前一後走出房間，往樓下的餐廳裏去了。

霍冠辰也走了，因為章家人不肯帶霍嘉蘭一起走，霍冠辰隻好離開，帶著霍嘉蘭回霍宅過年，現在這裏還是他們先前那幾個人。

宋錦寧和世雄坐在餐廳裏，看見他們進來了，朝顧念之招招手：“念之，來，跟我坐。”

顧念之高高興興走過去，在宋錦寧邊坐下來。

霍紹恒也不客套，坐了首位，他的下方一邊是宋錦寧，一邊是世雄。

趙良澤和顧念之對麵而坐，邊分別是世雄和宋錦寧。

五個人正要開吃，客廳玄關傳來轟隆一聲響，一個穿著茸茸大領子羽絨服，胖得跟球一樣的男人滾進來大：“霍！病人呢？聽說你祖父病了？”

正是陳列來了。

霍紹恒無語地放下酒杯，朝客廳那邊招招手。

站在餐廳門口的衛兵急忙去客廳將陳列接了進來。

陳列走得很快，兩隻胳膊揮，下外麵的羽絨服，扔到客廳的沙發上，快步來到餐廳。

數了數裏麵坐著的人，他撓撓後腦勺，驚訝地說：“……你祖父呢？在哪裏？難道在樓上休息？”

霍紹恒讓他過來坐：“既然來了，就一起吃飯吧。我們家老爺子鬧別扭，已經沒事了，回家去了。”

陳列鬆了一口氣，“本來應該早來的，路上車出了點問題，差一點拋錨，我打過電話，小澤說不用著急……”

趙良澤：“……”

霍紹恒看了過來，趙良澤急忙站起來，低眉耷眼地說：“……陳醫生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霍老爺子剛好醒了過來，我就讓陳醫生別急。”

其實正是霍老爺子說要跟章楓結婚的時候。

趙良澤見霍老爺子這麽神，估計病沒有那麽嚴重，就沒有催陳列，讓他別急。

“坐吧，是沒事。”霍紹恒舉起酒杯，對著桌上的人敬了敬：“大家今晚都累了，好好吃，想喝什麽盡管喝。”

他們這個行業，要能喝酒，但又不能喝酒誤事，平時私下場合不需要喝酒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是滴酒不沾。

但是過年的時候總得喝一杯應應景。

顧念之跟著喝了一口紅酒，然後就看見白天提過的藕燉排骨，擺在麵前。

“這個菜做得真地道。”顧念之吃了一口燉得綿鮮香帶著味的鮮藕，又吃了一塊幾乎口即化的排骨，味蕾的雙重在紅酒的刺激下被放大了，醺然醉，目如水，不控製地往霍紹恒那邊瞟過去。

霍紹恒不聲，偶爾跟宋錦寧說說話，又跟世雄杯，並沒有跟顧念之視線相接。

顧念之瞟了霍紹恒很多次，見他還是沒有看過來，心裏不高興了，一口接一口地喝酒，很快酒勁兒上來了，就有些不管不顧的勁兒。

世雄和趙良澤見了，急得要命，生怕顧念之鬧出來，被別人發現了就不好了。

坐在顧念之旁邊的世雄從手裏奪過酒杯，笑著說：“念之，你別喝太多了，等下還要出去放煙花，喝醉了就沒法出去了。”

顧念之搖搖頭，嘀嘀咕咕地說：“我不要看煙花……誰要看煙花？再漂亮，也是轉瞬即逝，我不要……”

要天長地久，不要短暫地綻放。

世雄扯了扯角，暗道你這小丫頭片子，真是慣得你！

他夾了一大塊藕放到顧念之碗裏，沒好氣地說：“吃吧你！藕燉排骨，這可是專門給你送來的鮮藕！”

“哪有！”顧念之橫了他一眼，大眼睛水汪汪地，帶著朦朧的醉意，世雄看得呆了呆。

“……這是我買的。我……你知道嗎？我跟霍一起買的！”顧念之抬手指指霍紹恒的方向，卻不再看他。

陳列拿著酒杯看了看顧念之，再看看霍紹恒，眉弄眼地笑，就差拍大吆喝兩聲此地無銀了。

趙良澤見勢不妙，急忙給陳列斟酒，轉移他的注意力：“陳醫生，您喝，這瓶紅酒，是什麽年份的，您一定能嚐得出來吧？”

陳列對紅酒也是有研究的，一聽就來興趣了，跟趙良澤討論起紅酒的好壞，沒有再關注顧念之和霍紹恒了。

顧念之不斷看過來的目，霍紹恒當然沒有忽視，但他向來不聲，也沒有在眾人麵前跟眉來眼去的習慣，因此沒有理。

不過眼角的餘卻一直注視著。

眼看著顧念之越來越難過，喝得越來越多，霍紹恒手指在餐桌上敲了敲，垂眸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先站起來對宋錦寧說：“……過年好。”

宋錦寧舉杯跟他了一下，笑著點點頭：“過年好。”然後主推推他的胳膊，讓他看顧念之，輕聲笑著說：“還不去安安？小姑娘都快哭了。”

霍紹恒：“……”

“念之，咱別喝了，瞧你眼睛都紅了。”世雄忙著照顧顧念之，就差吼兩聲了，“再不聽話，大雄哥可要不客氣了！”

“你要怎麽不客氣？你敢打我嗎？！”顧念之白了世雄一眼，喝醉了就是好，膽兒猴大。

霍紹恒端著酒杯走過來，先拍拍世雄的肩膀：“大雄，這一年辛苦了。——過年好。”

“霍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世雄趕站了起來，舉著酒杯跟霍紹恒杯。

顧念之半趴在餐桌上，眼看著霍紹恒，看他一本正經地跟世雄杯，喝酒，然後向自己走過來。

他來了，他走過來了！

他的目終於看過來了！

顧念之心裏一陣激，剛才對霍紹恒升起的一怨懟之心馬上就煙消雲散。

在熱的年輕姑娘心中，隻要人一個眼神，就能讓暈陶陶高興半天。

顧念之扶著餐桌搖搖晃晃站起來，主握住酒杯，迷醉地看著霍紹恒，笑得甜又。

霍紹恒被癡迷的眼神蠱，心裏一，忍不住手要的臉，不過手到一半，意識到這是在餐廳，眾目睽睽之下，中途變換了方向，轉而摁在顧念之肩頭，溫和地說：“坐下吧，你已經喝了不了。”

顧念之乖乖坐下，不斷點頭：“不多不多……還可以喝。”

“……你說不多不是應該搖頭？”世雄在旁邊嗤笑，“還說沒喝多！腦子都跟你的節了！”

心裏想的跟做出的作都不能協調一致，就是喝醉了。

霍紹恒是知道顧念之的酒量，本不能喝，特別是心不好的時候，喝悶酒更容易醉。

他無語地看著顧念之，彎腰下去跟了杯，語氣很低沉，帶著寵溺：“你就別喝了，我代你喝，嗯？”

“乜？”顧念之抬頭看著霍紹恒，“代喝？”

舉起酒杯湊到霍紹恒邊。

霍紹恒先喝完自己的酒，然後就著顧念之的手，將手裏酒杯的紅酒也一飲而盡。

他喝酒的時候，顧念之的眼睛就跟長在他上一樣，目膠著，一刻也沒法離開。

世雄和趙良澤隻好裝沒看見，自己吃菜喝酒，鬧得高高興興。

宋錦寧瞇著眼睛笑，並沒有幹涉的意思。

隻有陳列在旁邊笑得直打跌，舉著酒杯說：“霍，你這算怎麽回事啊？跟念之喝酒，怎麽著也要喝個杯酒啊！——你們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