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地下教父？什麽時候的事？”霍紹恒瞇了瞇眼，一雙犀利的眸子黑如墨晶，沉得見不到底。

他對世界各地的家族財閥勢力都有了解，如果何家在南真有這樣的能耐，霍紹恒不可能不知道，因為這是他的主要工作之一。

趙良澤翻了翻那份卷宗看了一會兒，說：“應該是近幾年的事。據說何家一直特別低調，但是七年前，從何之初進國最大的律所做合夥人開始，何家在南才漸漸浮出水麵。”

霍紹恒的手在卷宗上敲了兩下，搖搖頭說：“這不能說服我，繼續查。如果何家真有這麽大的能量，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這麽多的財富和勢力範圍，不可能一朝一夕鑄就。所以，這裏麵有說不通的地方。”

趙良澤本來以為自己已經調查得夠詳細了，不料被霍紹恒一說，還真是是。

他灰溜溜地將卷宗拿了回來，耷拉著腦袋小聲說：“是，首長。”

霍紹恒看了看他沮喪的模樣，垂眸提醒他：“還有一件事，如果看時間點的話，何家浮出水麵的那一年，就是我們救了念之的那一年。”

“啊？對啊！這難道也有關係？！”趙良澤一聽又興起來，“難道何家真的跟念之有什麽關聯？！”

霍紹恒沒有說話，目定定地看著電腦，打開一個程序，輸碼，然後點開了南的頁麵。

雖然隻是地圖，但經由特殊件理，把有關數據輸進去，簡直就是一副全藍星各地大佬財閥家族匯集圖，這也是他們特別行司箱底的寶貝。

以前的南這裏標注的都是拉丁文的家族姓名，都是當年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民上層家族後裔，而何這個姓氏，是近幾年才崛起的，但在南已經占據半壁江山。

霍紹恒的鼠標移到南上方的中洲，然後繼續上移，來到加勒比海沿岸的小國家。

多斯就在其中，顧嫣然所在的顧氏家族，也是那裏的財閥之一，當然，沒有何家這麽顯赫。

“……我隻是想知道，一個七年前所謂‘低調’的家族，是如何能躲過我們特別行司的耳目，突然一躍為南的地下教父。”霍紹恒若有所思地拿鼠標在地圖上加了個備注，又指著多斯說：“查顧嫣然所在的顧家，和查何家一樣查。”

“是，首長！”趙良澤大聲接命令，抱著卷宗轉出去了。

他從霍紹恒辦公室出來，看見世雄一個人吊兒郎當將腳擱在自己的辦公桌上坐著，一副沒坐相的樣子，不由鄙夷說：“大雄，你最近是怎麽了？難道是發****期到了，找不到配的對象嗎？”

“我呸！你才找配對象！”世雄噴了趙良澤一口，“說正事兒，我聽見你在裏麵跟霍說的話了。”說著朝霍紹恒的辦公室那邊努努。

趙良澤抱著卷宗在自己的辦公桌後坐下來，聳了聳肩說：“聽見又怎麽樣？我們倆之間還有嗎？”

反正趙良澤能知道的，世雄也需要知道，同樣，世雄知道的，趙良澤也需要知道，這是工作程序，也是工作需要。

他們特別行司，不存在什麽事隻有一個人知道，就是以防萬一，既是製衡，又是雙保險。

萬一有人殉職，另一人可以繼續工作。

“當然有。”世雄嗤笑一聲，湊到趙良澤跟前小聲說：“比如說，你從來沒有告訴我你喜歡姐姐，卻被妹妹纏上了這種事……”

“你你你……你別胡說！”趙良澤差一點從座椅上跳起來，急忙低聲音警告世雄：“這種事你別說！不然小心以後我把你的各種壞習慣給你未來老婆抖出去！”

“什麽壞習慣？我怕啥，男人還能沒點壞習慣……”世雄不以為然地站起來，看了看霍紹恒的辦公室，想進去說句話。

趙良澤追上來揪住他的領，“真沒關係？那我以後可要告訴你未來老婆，你喜歡對著哪位play-boy郎的圖片擼……”

“你閉！”世雄頓時臉都漲紅了，惡狠狠地警告他：“你怎麽知道的？！這是我的個人私！不是工作！你不能說！”

“哈哈哈哈哈……”趙良澤笑得直不起腰，“你真有啊？！我就是詐你一下……哈哈哈哈哈……”

世雄發現自己著了趙良澤的道兒，惱得踹了他一腳，然後頭也不回地衝到霍紹恒的辦公室裏，撲通一聲將辦公室門關上了。

霍紹恒從辦公桌後抬起頭，平靜地看著世雄，“有事？”

“霍，我有個想法，不知道該說不該說。”世雄見霍紹恒臉正常，好像沒有聽見趙良澤在外麵的風言風語，臉上的燥熱才下去一些。

“那就想好了再進來。”霍紹恒抬眸看了看大門，示意世雄門在那邊。

世雄嘿嘿笑了兩聲，並沒有轉出去，而是走到霍紹恒的辦公桌前，聲音也得很低：“霍，我們這裏查這個，查那個，收獲都不大，其實你有沒有想過，直接從念之這裏手？”

霍紹恒不是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但是顧念之的記憶就是一大障礙。

如果能記得起來十二歲以前的事，那麽他們本就不用費這麽大力氣追查。

可是一讓試圖回想當年的事，的大腦就劇烈地疼痛，最嚴重的時候還發生過在催眠的時候全痙攣，差一點暈過去再也醒不來的況。

自那一次之後，霍紹恒就再也不提催眠喚醒記憶的辦法，始作俑者陳列當然更加不敢提了。

顧念之再去看心理醫生，也隻是做常規檢查。

“……念之的記憶，你就當完全不可恢複。所以別想從那裏著手。”霍紹恒頓了頓，否決了世雄的提議。

世雄忙說：“我知道不能用催眠喚醒記憶的辦法，可是我們可以用別的辦法啊！”

“什麽別的辦法？”

“比如說，我們可以循序漸進地把我們知道的一些消息告訴，看看有什麽反應。不是要試圖喚醒失去的記憶，而是讓這些重新接收這些本來應該悉的消息，假以時日，也許能對有正麵作用的呢？”

世雄靠的是對人心的把握，而不是大腦的把握。

對於人來說，哪怕記憶失，但有些東西是刻在骨子裏的，總會在不經意之間表現出來。

霍紹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有道理，說下去。”

得到霍紹恒的鼓勵，世雄更加熱絡了，“吶，就是最近的事，不是查出來何之初可能以前認識念之嗎？我們可以向念之一下他們以前可能認識，然後問問和何之初在一起的時候，何之初有沒有什麽特別的舉。如果有的話，就更有助於我們查清真相，還能幫念之找回的家人！”

霍紹恒聽完看了世雄一眼，淡定地說：“念之什麽時候跟何之初在一起過？你說話要注意用詞。”

世雄：“……”

媽蛋！

他就是表示一下這個意思而已，怎麽就被霍引申到那種地步了……

世雄張了張，想為自己辯護，但是抬眸看見霍紹恒漸漸蹦起來的角，他馬上接批評，“是，首長，是我詞不達意。我的意思是，和何之初兩人私下相的時候，有沒有不一樣。”

霍紹恒：“……”

算了，這家夥說不定是故意的。

霍紹恒不再糾結世雄的用詞問題，仔細考慮了幾分鍾，緩緩點頭，“可以試一試。”

“太好了！”世雄磨掌拳，“要不我去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好好說話，什麽吃螃蟹……”霍紹恒橫了他一眼，“念之這兩周要臥床休息，還是我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