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年後，聞燈導演的新電影《泯然眾人》很快進了拍攝階段，電影就在b城拍，所有演員開始進組。

楚舟半個月前就收到了試鏡通過的消息，簽完合同之後也立馬進組了。

傅洵坐車被送去劇組的時候，下車之後沒想到傅寒川也開車跟了過來，忍不住納悶，開口問：「你不要工作的嗎？」

「今天又沒什麼要的事，公司我一會兒又不會死人。」傅寒川在酒店門口停好車，冠楚楚地走下來，拍了拍傅洵的背，催促他，「走啊，你哥空送你你還不樂意了？」

「你是來送我的就怪了。」傅洵懶得理他，自己提箱子上樓了。

傅寒川十分煩人地跟了上去，邊走邊念叨些「環境不錯啊」「綠化真好」等諸如此類的廢話，直到傅洵用鎖開了房門，傅寒川的都一直沒閒下來，然後隨口一提：「你男朋友住哪啊，隔壁嗎？我看隔壁門虛掩著呢。」

傅洵突然一個心神恍惚，愣了會兒才道：「哦……我之前問了他，他是住在隔壁。」

傅寒川大搖大擺地走進房間環顧一眼，瞥了眼乾淨整潔的床：「這床大啊，你們怎麼不乾脆住一間呢？」

傅洵放下行李，微微斂了斂眉：「演戲很辛苦的，哪來的力搞別的。」

傅寒川笑得意味深長：「我只說讓你們住一間，也沒說讓你們搞別的啊，難道你想搞點別的？」

「你……」傅洵無法反駁，只得噤聲。

傅寒川站在落地窗前扯開厚重的窗簾，室一下敞亮起來，房間的樓層很高，外面全是湛藍的天空，底下是小的一大片一大片綠化帶。

他松開窗簾回過，有意繼續逗傅洵，便用慨的語氣說道：「不過賓館啊，的確是個好地方，特別是樓層特別高的房間，天一黑，不開燈，哪怕就在窗戶前面，別人也不知道你們在幹甚麼……」

「閉吧。」傅洵不知瞎想了些什麼別的，突然就有些害臊起來，稍稍別過臉了脖頸，「說什麼呢，七八糟的……」

傅寒川揶揄著輕笑了一聲：「喊我閉，你自己還不是心了。」

「你……」傅洵因為心虛，氣勢明顯不足，聲音一弱想反駁的話語便直接咽了回去，不了了之。

傅寒川外面穿著黑的呢風，裡面是標準的西裝三件套。他解開西裝外套的一顆扣子，在小沙發上靠著椅背坐下來，翹起修長的，突然饒有興趣：「不過說真的，你們睡了幾次？」

傅洵冷漠：「與你無關。」

傅寒川將手肘放在沙發扶手上，撐著頭猜道：「我想想……是不是你技太差，他不讓你上床了。」

傅洵：「……」

「我就知道。」傅寒川看到傅洵默認了，起攬過他的肩膀，神兮兮像是要說什麼，低聲道，「來，哥哥教你……」

……

過了一陣子，傅洵收拾完東西，想去隔壁找楚舟，結果敲門後來開的是楚舟的助理小姑娘。

助理看到傅洵有些張，結結道：「啊……傅哥，你是來找楚哥的吧，他現在應該和導演在一塊兒，這裡只留我再幫他整理房間……」

「聞導？」傅洵面微訝，「他現在找導演有什麼要的事兒麼？」

助理想了想，回答得含糊不清：「好像是導演找他試妝還是幹甚麼……我也不是很清楚……」

傅洵道了聲謝，就去化妝室找聞燈，傅寒川自然也跟在他後面。到了地方後，他們一前一後推開化妝室的門，熱空調下的溫暖空氣撲面而來，但當看到門的場景後，兩人不自屏住了呼吸。

一個穿制服百褶的長髮生背對著他們站在聞燈面前，比普通生高，形也很修長。聞燈靠坐在化妝臺上，沒戴眼鏡，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襯衫，領前的扣子隨意解開了兩顆，袖子輓到了手肘上，出骨節分明卻顯得有力的手腕，他微微偏頭，長髮隨意扎著，半張英俊的面孔逆著，漂亮的雙眼微微彎彎著，深邃的眼底泛了些許愉悅，看上去和生有說有笑，甚至用修長的手指幫忙理了理腦後的長髮。

「這哪個小狐貍……」

傅寒川差點一個衝上前，結果被傅洵用手攔下來：「你等一下……」

「唉，你們怎麼來了。」聞燈聽見靜，用余瞥見了他們，漫不經心抬了抬頭。

生聞聲回頭，傅洵看清的臉後形一頓，覺自己突然氣上湧。

楚舟拘謹地撓了撓臉，看上去有些難為：「傅老師，你怎麼來了……還有傅總……」

傅寒川看到竟然是楚舟，也一時愣住，張了張，乾地「哇」了一聲。

傅洵有些話都不會說了，張了半天才有些含糊地問出一句話：「你……你為什麼要穿這樣……」

聞燈上前一步，一手著腰，眼底有些許疑：「電影里也要穿啊，先試一試，難道不好看麼？我覺得很不錯啊。」

傅洵看了眼楚舟，楚舟本來是屬於秀氣的俊，一雙眼靈氣十足，皮又白，可塑也很強，聞導好像還給他畫了點眼妝，配上這一竟……十分合適。

他的耳緩緩紅了，稍稍避開了視線，低聲道：「好……好看的。」

「……」聞燈弄不懂傅洵為什麼要害，但也懶得刨問底，衝門口兩人道，「不想走就一邊坐著去，別像兩電線桿似的杵在門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罰你們站呢。」

楚舟看見門口兩個人乖乖地找到椅子坐在了一邊，連一句話都不敢多吭，不向聞燈投去欽佩的目：聞導什麼人啊，傅老師就不提了，居然能讓傅總也能乖巧聽話。

這時，化妝室裡面另一側的門被推開，雲秀提著一個裝化妝品的小袋子進來，後面還跟著拎了好幾件服的傅遲。雲秀穿著士的中長衛，套黑穿著小靴子，棕紅的假髮還帶了些卷，披在肩後，他拿出一條蝴蝶結領帶給聞燈：「喏，師父，制服領結找到了。」

傅遲瞅到了坐在旁邊的兩人，將拎著的服放在沙發上，走過去打招呼：「唉，傅洵你來了啊。」

他又看了眼傅寒川：「哥你怎麼也來了。」

傅寒川頭也不抬，皺眉嫌棄：「誰是你哥，瞎套近乎。」

傅洵瞥了傅遲一眼，問：「你又為什麼在這裡？」

傅遲轉頭指了指雲秀：「送秀秀來的，這不是試造型麼，楚舟和秀秀材差不多，就借了他的服和假髮。」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眼前兩個人目視前方，突然同時直起了上，一副警惕的模樣。他好奇地轉頭去看，看見聞燈低著頭，在幫楚舟系領結。

傅遲：「……」

聞燈抬眼，看見楚舟臉上沾了一睫，一時強迫癥發作，用指腹輕輕幫他蹭掉了。

傅遲回過頭，看見眼前的兄弟同時抓住了扶手，然後倒吸一口涼氣。

「……」傅遲覺得有些無語，「你們倆沒病吧？」

楚舟疑了一下，聞燈低頭看著他解釋，溫中帶了點和藹：「臉上沾東西了，我幫你弄掉了。」

楚舟微笑：「謝謝聞導。」

雲秀還在將化妝小包包擱在桌上翻找，然後拿出幾個口紅，偏頭朝聞燈道：「這幾個號都不錯，可以試試。」

楚舟有些害怕地後退一步，磕磕：「還……還要塗口紅嗎？」

聞燈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拉他過來：「為了合角犧牲一下，大屏幕上會漂亮的，我保證。」

楚舟頗為不好意思，側臉瞟了瞟傅洵。

聞燈察覺到了楚舟的小眼神，也跟著看了眼傅洵，瞭然道：「原來你害啊，克服一下吧，傅洵是專業演員，不會笑你的，你以後還要穿這樣和他演很親的戲份呢，這幾天你們可以聯絡一下，到時候戲沒那麼尷尬。」

房間里的其他人：「……」

他們別聯絡過頭了就行。

傅洵突然起，有些木訥：「那個……這裡有些悶，我出去氣。」

傅洵靠在走廊的窗口邊上吹冷風，讓自己冷靜一下，片刻後，突然聽見腳步聲，看見傅遲走了過來。

「你跟出來幹甚麼。」傅洵有些不悅。

傅遲揶揄：「當然是出來嘲笑你的。」

傅洵：「一邊去。」

傅遲靠在牆邊，衝他打趣：「至於麼，不就看媳婦兒穿個裝麼，你他媽像個純男大學生。」

傅洵反駁：「站著說話不腰疼，又不是你媳婦兒穿……」

傅遲瞇眼：「嗯？」

傅洵：「……」

打擾了。

傅遲笑道：「我聽說你們拍的這個題材容易槍走火的，瞧你這不爭氣的樣兒，得把自己憋死。」

傅洵一臉怏怏，沈聲：「我怎麼就把自己憋死了。」

傅遲說的順理章：「你肯定是第一次活兒不好被嫌棄了，然後就你沒有第二次，所以你當然得被憋死。」

傅洵：「……」

這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煩。

傅遲上前和他勾肩搭背，一副狐朋狗友的模樣：「看你這麼可憐，要不要遲哥教你怎麼擁有第二次……」

傅洵嫌棄地將他的手拿開，冷聲：「不正經，齷齪。」

傅遲無語了：「那你要不要聽。」

傅洵猶豫片刻，緩緩：「……聽一聽也無妨。」

傅遲：「……」

……什麼是又當又立和口嫌正直，眼前這位就是典型。

……

雲秀和聞燈又讓楚舟換了好幾套子，楚舟覺得自己疲力竭，看到雲秀樂在其中，有點不可思議。

雲秀握住他的肩，雙眼放：「怎麼樣，穿裝是不是很爽？」

楚舟：「……」

我能說不嗎？

雲秀握著他的手，十分好心的提議：「裝這種東西，只有一次和無數次，如果你以後有興趣，可以聯繫我。」

楚舟默默婉拒：「不了雲導，我還是不要和你重復人設比較好……」

雲秀摟過他的腰抱著蹭了蹭：「當時拍電影的時候我就覺得你穿子一定很可了。」

楚舟生無可念臉：「……」

……這個人比之前更可怕了。

「我們回……」傅遲推開門，突然看見雲秀抱著楚舟，形一頓。

傅洵從他後探出頭：「怎麼了？」

「沒……就是突然覺有點心梗塞……」傅遲轉過，手扶在他的肩膀上。

聞燈在一邊看文件，抬頭瞥了眼，忍不住覺得姓傅的是不是都不太正常。

然後就看見傅寒川的目一直粘在自己上，眼神有種家養寵犬的既視，盯得他冒冷汗。

……好吧，這個最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