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楚舟半不遂地趴在傅洵上睡覺，睡得正舒服，何斟的奪命連環call突然響了起來，而且響了一陣又一陣。

「餵？」楚舟懨懨接了起來。

何斟的聲音有些疑：「你乾了什麼，這麼虛？」

楚舟回答得有氣無力：「我乾了什麼，我被乾了。」

何斟：「……」

楚舟問：「小斟哥，有什麼事嗎？」

何斟：「給你接了一個電視劇的男主，劇本我看過了，還不錯。過幾天去試鏡，等會兒我會給你發大致的劇本和角介紹，你稍微看一看，只要試鏡表現得不是太差，就可以過。」

「男主？」楚舟有些高興，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接男一號，立馬應下，「好。」

傅洵也醒了，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什麼事心這麼好？」

楚舟嘿嘿一笑：「我要演男主了。」

「不錯。」傅洵輕輕了把他的頭髮，然後看了眼時間，「居然已經到晚上了。」

楚舟在床上翻了個，抬起腳了，幸災樂禍著他笑：「從下午睡到晚上，傅老師，你的作息也墮落了。」

傅洵起坐起，抓住他的腳腕把人拉到了跟前，附在他上吻了吻，嗓音帶笑：「能看到你這麼彩的表現，偶爾墮落一次，有可原。」

楚舟臉頰一紅，別過臉將人推開了。

傅洵索下床，邊走邊問：「我煮點粥吧，你喜歡白粥配什麼，鹹菜還是皮蛋。」

楚舟趴在被子上，撐著腦袋看著他笑：「糖。」

傅洵停下腳步，回過頭看著楚舟，突然又覺得心緒不穩了，角微微向上：「你再看著我這麼笑，我就回床上再吃你一次。」

楚舟輕哼一聲，拉起被子遮住自己滾做一團，隔著被子喊：「快走！大流氓。」

傅洵忍不住輕輕笑出聲，搖了搖頭推門出去了。

……

何斟拿著文件路過公司走廊，剛好撞上徐紅，正想開口打聲招呼，沒想到徐紅理都不想理他徑直就走。

「姐，你不是吧。」何斟喊住，「你還在生氣呢？」

徐紅停下腳步回頭看他：「喊誰姐呢，擱那兒裝什麼。」

何斟聳了聳肩：「我這張臉天生用來裝，不然不就可惜了。」

徐紅：「……」

何斟不解：「你鬧什麼脾氣呢，我可什麼都沒做。」

徐紅瞥了他一眼，一臉無奈地攤開手臂：「我已經很努力讓他們倆的名字不要關聯在一起，結果現在一點用都沒有，現在去微博搜傅洵或者楚舟，相關詞條都會提示他們倆，你知不知道這樣對他們不好。」

何斟認真地看著，開始裝傻：「不知道啊，要不你告訴我？」

徐紅不可理喻地看著他，有些懊氣：「是啊，對楚舟的確沒什麼不好，有傅洵給他引流甚至還有好，但這對傅洵有個一丁點好嗎？」

「有啊。」何斟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出和善的微笑，「這樣大家都知道，傅洵有個可鹽可甜，又能帥又能可的好朋友。」

「……」徐紅瞪著他，「你是故意來氣我的？」

「姐，要不這樣。」何斟推開旁邊的一扇門，「我們進屋說。」

徐紅翻了個白眼，只好嘆口氣和他一起進房間，然後關上門。

何斟給倒了杯水，慢悠悠道：「俗話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雖然楚舟現在的確剛剛起步，但勁頭很猛啊，娛樂圈嘛，人紅不紅都是一瞬間的事，就算他沒有一瞬間大的運氣，這樣有條不紊地發展下去，就肯定差不了……」

「差不多行了。」徐紅抱臂靠在牆邊，「現在只要楚舟出一點事，傅洵就會到波及，等你藝人慢慢發展起來？我們憑什麼這個過程的風險？」

「你這丫頭還冥頑不化了，跟個老太婆似的。」何斟不耐煩地瞥一眼，「就憑他們倆睡了，你覺得這個理由夠不夠，啊？」

「……」徐紅突然無話可說。

何斟手撐著桌子，繼續叨叨：「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怎麼做嗎？不就是那老一套，讓他們倆離遠一點，不要理對方，在鏡頭前面當陌生人。你去和傅洵說啊，他會聽你的？不知道你們這些經紀人控制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強，你的工作是幫藝人規劃更好的發展路線，在必要的時候幫他渡過難關，不是管這管那，你們是擁有相同目標的工作夥伴，不是藝人爹媽。——爹媽都要尊重孩子的選擇呢。」

「你……」徐紅的氣勢漸漸弱了下來，「你訓我幹甚麼？」

何斟喝了口水，瞟一眼：「誰訓你了，我教你呢。我在外面講課訓人還收費呢，你得了個便宜就別吱聲。」

徐紅偏過臉：「他們剛演完那種電影，要是關係太近，又會有那種輿論，這對他們都不好。」

「娛樂圈里但凡是輿論，有什麼不能引導，你那麼多營銷號又不是白養的，往友誼的方向吹不就完事了，實在不夠，不會多扯一些他其他的朋友進來轉移視線？」何斟循循善，「就算他們真的遠離彼此演陌生人，你以為就不會餡嗎？你是不是沒談過，談的雙方就算位置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對視就能破功，這樣更加蓋彌彰，還不如坦坦。只要不做出格的舉，什麼不是一句‘關係好’能解釋的。」

徐紅徹底沒話說了：「你贏了，我被你說服了。」

「這不是我贏不贏的問題，這是你的問題，我一開始就沒想跟你分個輸贏。」何斟抱著手臂，正看著，「你的問題就是太頑固，傅洵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高嶺之花，你卻還在用以前的那一套方式，都不做出改變。經紀人要比藝人更敏銳，才能幫藝人提前做好準備，本來就是經紀人帶藝人，現在你倒是落在傅洵後面了，你不知道麼？」

「我……」徐紅啞口無言。

何斟攤了攤手：「要不是楚舟的原因，我才懶得多管閒事。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先走了。」

「你和我弟一樣討厭。」徐紅嘆口氣，「但說的話該死的有道理。」

何斟回頭嘿嘿一笑，推門走了。

……

楚舟收到了劇本，是個仙俠劇，名字《劍俠投名狀》，還是個遊戲改編。楚舟在網上百度了一下這個遊戲，是個仙俠單機RPG遊戲，在二次元群中比較有名。

這種改編的劇本，遊戲和小說又不大一樣。雖然說無論是小說還是遊戲，原著的對演員都比較苛刻，但比起小說，遊戲則會更加苛刻。因為通關一個遊戲需要耗費更長的時間，對角的更加不一般。演員稍有瑕疵，就會被追著罵，即便他們知道完完全全符合遊戲角的演員本不存在。

但遊戲往往比小說更加小眾，就像何斟發劇本時對他說的：「力不要太大，就算有遊戲罵著你說毀角，對大部分觀眾來說他們只是很小很小一部分，可有可無，你並不是全演給他們看的。」

楚舟也明白這一點，無論他多認真也不可能讓原遊戲的做到滿意，畢竟二次元和三次元天生有壁，但這不代表他想敷衍這一小部分人。於是他看完遊戲資料後，從B站搜索了《劍俠投名狀》收藏量最高的實況解說，加了收藏夾。

男主東方琰，是個凡人的年遊俠，這個角的亮點在於他以凡人之軀抗爭，做到了仙神所不敢的事，格瀟灑無拘的同時，又純良溫厚。楚舟之前看到簡介，還很好奇一個人怎麼瀟灑的同時又溫厚，看到劇才明白他是對自己的事瀟灑無拘，對待別人純良溫厚。

楚舟看完劇本後就開始補遊戲實況，看得廢寢忘食，每天晚上都被傅洵收走ipad拖上床。

試鏡也很順利，角定下簽過合同之後，一個月後再進組，這段時間楚舟得接打戲培訓，看得出來劇組還是下定決心費了點功夫。

楚舟白天訓練，晚上回家看攻略，後面索買了個遊戲直接玩。傅洵對他玩遊戲這件事十分不滿，因為他覺得總用同一個姿勢看著電腦對十分不好。看見楚舟兩個小時戴著耳機一不，就忍不住上前拍他的肩膀，十分心地提醒：「休息一會兒，別玩了。」

「等我打完這一關。」網癮年楚舟如是說。

傅洵看著屏幕里的畫面，皺眉：「你這不都死了麼？」

楚舟還想忽悠過去，開始一本正經地胡扯：「沒……沒啊，這個是，是一個技能，躺在地上裝死，等敵人沒有防備再出其不意進行反殺。」

傅洵掐住楚舟的臉晃了晃：「你當你男朋友傻？」

楚舟抬頭著他，地眨了眨眼：「讓我再試一次？」

「不準玩了，去吃飯。」傅洵一把撈起他的腰將人帶走。

楚舟還要繼續狡辯：「傅老師，你雖然表面看到我在玩遊戲，但其實，我這是為了深角。」

傅洵：「我看你就是想玩遊戲。」

楚舟：「唔……」

吃飯的時候，楚舟一直在轉筷子玩，傅洵瞥他一眼，微微皺眉：「幹甚麼，好好吃飯，怎麼跟小屁孩一樣。」

楚舟一本正經地解釋道：「男主遊戲的待機作就是轉東西，一般是轉劍，但如果去商城把他的劍換別的，他也轉，什麼竹子掃帚二胡金箍棒，拿什麼轉什麼。」

傅洵：「……」

……現在的遊戲都這麼奇怪麼。

楚舟繼續道：「這些劇本里沒寫，但我覺得如果要還原，這個技能我也得練會。」

傅洵：「那你別吃飯的時候練，等會兒我給你拿個。」

楚舟有些興：「我覺得我轉得還好，傅老師你看，我給你示範一下。」

「等一下，這樣很……」

傅洵話還沒說完，就看見楚舟興致地拿起筷子轉，結果突然一個手，筷子飛了出去，直接撞到旁邊櫃子上的玻璃花瓶，然後清脆一聲。

「……危險。」傅洵終於把話說完了。

「……」楚舟一臉心虛，「抱歉，我一不小心……上頭了。」

「……」傅洵沈默片刻，嚴肅著臉盯著他，「知道錯了？」

「嗯嗯。」楚舟點頭如搗蒜。

傅洵用筷子指了指廚房：「重新拿雙筷子來吃飯。」

「嗯嗯。」楚舟立馬老實乖巧地照做，像個改過自新的小朋友。

傅洵緩緩道：「在家裡，做錯事的小孩都要懲罰。」

「什麼呀。」楚舟頗有不滿，撇，「難道我還要挨打？」

傅洵輕哼一聲：「挨。」

楚舟朝他吐了吐舌頭，然後努了努鼻子：「傅家長以公謀私，圖謀不軌，該罰。」

傅洵飯已經吃飯了，拿著空碗和筷子走向廚房時在楚舟邊停下，低頭著他：「罰什麼？」

楚舟裝模作樣地想了想，笑得眉眼彎起：「那就罰你親我五十下，即刻執行。」

「你真是……」傅洵無招架，只好寵溺地輕笑一聲，將碗放在桌上，附吻了下去。

今天的粥放了糖，有些甜。

……

花瓶孤獨地碎在了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