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離到那個廢棄的浣紗坊查看,果如婧怡所說,有打斗的痕跡,但并不激烈。
此時已經天黑,沈君離心里有些發慌,他突然有些恨自己,為什麼要讓獨自一人?
可是如今后悔已經沒用,虞翎不見了,他一點頭緒也沒有,思來想去,沈君離覺得嫌疑最大的是方錦懷。
可是轉念一想,方錦懷既然來跟他談條件,想必就是知道自己無法順利的將虞翎帶出彌夏,既然這樣,就肯定不會出爾反爾做這樣掉價的事。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宮里的人,或者裕親王府。
沈君離心里稍微有了一些眉目,轉便下了樓閣朝虞國公府而去。
剛下來,就撞見了匆匆而行的方錦懷,兩個人一面,皆是吃驚的臉,異口同聲的喊出來。
“衡親王?”
“是你?”
短暫驚愕之后,方錦懷便眉目間憂慮的上前一步:“裕親王反了。”
這句話炸的沈君離耳朵一嗡,他楞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你說什麼?”
“褫革的報不會有錯,裕親王的隊伍已經快要近京城,他此時應該已經帶著文武百準備進宮了。”方錦懷冷笑一聲,“我勸王爺還是趕帶著虞將軍進宮去看看,還有我上次的提議,你想好了麼?”
沈君離撇眉,還是有些不信:“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反了?”
“誰知道呢?”方錦懷有些急,“你去吧,我來找虞翎。”
“你怎麼知道虞翎不見了?”沈君離有些意外,這個梁靖國的新皇似乎比他還要了解彌夏的走向一般。
方錦懷慫了慫肩膀沒再說話,他剛剛走遠,沈君離就看見有收集報的人從暗跑出來跪到他的腳邊:“王爺,淑妃娘娘說,皇上昨夜突然過世,消息被皇后了下來,裕親王不知道是哪里得知的消息,現在已經整合了軍隊與朝中大臣,要進宮反了。”
若說方才還有所奇怪,那現在這個探子說的話便已經很清楚的把局勢拉開了。
皇上歿了。
還是昨天的事,皇后竟然有膽量制下來,那麼母妃遞出這個消息一定十分的艱難,可見境如何了。
而偏偏這個時候虞翎不見了,沈君離轉看向已經不見了的方錦懷離去的方向,心下一橫,取下自己的玉佩對著婧怡說:“你回府去,告訴后院里的張天瑜和那個也姓張的小子,京城變了天,衡親王府的親兵護衛可以差遣,帶著側妃,都到虞國公府來!”
代完之后,又對著那個傳遞報的探子道:“你跟著回去,發出指令,暗衛們全部待命,一旦發現裕親王的軍隊進了京城,即刻通報,如果可以想辦法拖住裕親王軍隊的腳步,可盡力一試,但不要拼,此事有所傷亡太過不值。”
“屬下領命。”那個探子抱拳記下,起就來拖僵住的婧怡。
這一拖婧怡才醒神過來,拽住沈君離的袖,不甘心的問道:“那王妃怎麼辦呢?王爺,王妃還不知道蹤影啊,若是王妃有個什麼三長兩短……”
沈君離此時正是敏,聽不得別人說晦氣的話,冷著臉將婧怡一瞪,低吼一聲打斷的話:“閉,這些事本王自然會理,讓你做什麼你便在做什麼,什麼時候到你來教訓本王應該怎麼做了?把帶走!”
那個探子顯然跟了沈君離更長的時間,更為了解沈君離的脾氣,婧怡還要再說,他一下子蒙住了婧怡的,對著微微搖了搖頭,拖著婧怡便離開了。
沈君離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場爭奪是登基最好的一個時機,沈允沐太過于心急,想必也是覺得梁靖國此時無暇分來管彌夏的。
而方錦懷說虞翎他去找,沈君離不得不承認,他是認可這位新皇的實力的,虞翎那邊他愿意幫手,沈君離雖然心中怒火叢生,卻明白這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他平息了一下心的躁,快步朝著虞國公府而去。
此時的虞國公府反而靜的嚇人,沈君離剛剛靠近,便被人一下子欺上前拿刀架了脖子,看清楚來人是沈君離的時候,虞昊才松口氣了沈君離的后:“王爺一個人?”
沈君離對他冷聲道:“把刀拿開。”
虞昊面不大好的松了手,領著沈君離往虞國公府里走:“王爺大概已經知道了,不過見到將軍之前,屬下還是要提醒王爺一句,虞國公府見不到大小姐,是不會出兵的。”
沈君離眉頭飛快的一皺:“虞國公府是虞昊統領在當家了麼?”
虞昊冷笑一聲:“虞家軍只認得一個虞將軍,也只認得一個虞大小姐,屬下不過去邊城數日,京城便變了天,屬下也很想知道,為什麼王爺是一個人來的?”
沈君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這個問題沒有辦法回答,虞昊見他眼神有所閃爍,沒有再問,兩個人穿過長廊來到大堂,虞南晟正站在大堂里拭他的長刀。
看見沈君離進來,虞南晟慢慢抬起頭來,將長刀收回劍鞘,定神看著這個名義上他的婿,輕聲道:“王爺作何打算呢?”
沈君離倒是自覺地坐下了,他現在腦子還是迷糊的,從虞翎失蹤,到沈允沐反了,這一串事之間幾乎沒有任何的過度,可以說,這兩件事完全就是串在一起發生的。
那麼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虞翎的失蹤才是沈允沐起兵的前提呢?
沈君離深吸一口氣,事到如今,他只能賭一把了。
他抬頭看著虞南晟,發出的聲音有些嘶啞:“實不相瞞,虞翎失蹤了。”
虞南晟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反應是:怎麼可能?
可是沈君離的臉太過于認真和沉痛,讓他管的質問卡在那里沒有發出來,反而是一旁的虞昊沉不住氣,臉突變的攔到虞南晟跟前:“王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家大小姐自習武,這京城里頭,要想悄無聲息帶走我家小姐的人,可還沒有出生。”
虞南晟拍了拍虞昊,示意他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麼張,先聽沈君離說完。
沈君離理了理了頭緒,撇眉道:“說實話,本王對于這件事也很錯愕,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本王以為只是一個惡作劇罷了,可是想了想覺得不對勁,虞翎不是這麼無聊的人,不會跟本王玩這種沒意思的把戲。”
“于是本王便跟著婧怡到虞翎失蹤的地方看了看,的確有打斗的痕跡,但是并不激烈,本王推斷,虞翎應該是被迷了,導致在極度放松和敵的況下被暗算帶走,這是唯一的可能。”
沈君離說的十分正經認真,虞南晟對于他的說辭表示贊同:“王爺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翎兒絕不可能坐以待斃,要想在街道上與翎兒纏斗帶走,勢必會引來百姓的圍觀,這是不可能的況。”
“方才,本王得到確切的報,父皇昨夜……歿了。”沈君離說這句話的時候了拳頭,“皇后把這件事了下來,而今天,裕親王召集了軍隊準備包圍京城,他似乎已經召集員宮了,他……應該是要反了。”
虞南晟聽到皇上歿了這四個字的時候,難以抑制的瞪大了雙眼:“什麼?!皇上……皇上他……”
他跟皇上當年是一起起兵謀權的生死兄弟,那份誼縱然因為君臣之禮淡去,可是這樣驟然得知皇上的死訊,這位老將軍還是難以克制住自己的緒。
虞南晟渾抖了一會兒,才漸漸的平靜下來。
他長長嘆出一口氣,異常悲痛的慨道:“歲月滄桑啊……誰都逃不過……”
沈君離并不能夠切會虞南晟的那種懷,但畢竟也是他的父王,他連自己父王的死訊都不能夠及時得知,皇后在宮中一手遮天,他深切的擔心自己母妃的境,是以現在來不及悲痛,他接著道:“現在還有一個猜測,本王方才想到的,只是這個猜測有些……不大好說。”
虞昊因為虞翎的不見本就心中有所不滿,見沈君離在這里吞吞吐吐的,嗆聲道:“王爺有什麼話趕說,有什麼好說不好說的?”
沈君離沒想到這虞家軍的統領竟然跟虞翎有這樣深的一份誼,他瞇了瞇眼睛,從凳子上站起來,對著虞南晟微微鞠了一躬:“本王方才想到,虞翎失蹤與裕親王的造反的時間實在是太過于接近了,接近的近乎反常,那麼,有沒有可能,虞翎的失蹤,跟裕親王的造反有些必然的前后關系呢?”
虞南晟一聽就明白了沈君離的意思:“你是說,裕親王想用虞翎牽制虞國公府?!”
沈君離淺笑道:“不過沈允沐失算了,已經有人去救虞翎了,您若是信得過本王,我們便進宮阻止住沈允沐的計謀,本王保證,虞翎不僅會沒事,而且很快就會來幫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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