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天了胎氣,下頭的人報上來,說是同住青椛宮的白婕妤不小心沖撞了。
此時人已經在青椛宮跪了半個時辰了,沈君離張這個孩子,一聽到出事就趕過去,虞翎卻很是不以為然。
南宮天搞幺蛾子的本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且不說這孩子已經快七個月大了,白樂安又不是沒有見過,能有那個本事沖撞得了麼?
可是為皇后,又不能夠不聞不問,只得慢悠悠的喚了抬攆,到青椛宮的時候白樂安臉都曬得慘白,看上去像是要中暑的樣子。
虞翎莫名的心了一下,停下腳步:“起來吧,跟本宮進屋里回話。”
白樂安沒想到虞翎會額外跟說話,的確已經不行了,小浮在一旁急的要哭,聽到虞翎的命令趕將自家的主子扶起來,跟在虞翎的后頭進殿。
南宮天哭哭啼啼沒個完,虞翎大老遠的就聽見有一聲沒一聲的哭訴。
也不曉得沈君離是怎麼忍下來的。
從前在王府就是這個樣子,當著沈君離是溫乖巧的一套,背著沈君離又是狠辣無的一套,虞翎瞧著都覺得累。
見著虞翎進來,南宮天還算有些收斂。
接著看見跟在虞翎后的白樂安,臉就變了,見著嗓子呵斥:“誰你進來的!給本宮滾出去!本宮沒有你起來你不許起來!”
吼得白樂安一抖,險些又要跪下。
虞翎順手撐了白樂安一把,勾著角冷笑:“是本宮進來說話的,怎麼,賢妃的意思是,本宮讓起來也不許起來麼?”
南宮天一愣,被虞翎堵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扭頭淚眼汪汪的瞧著沈君離:“皇上,臣妾不是那個意思。”
沈君離與虞翎在鄭靈兒的事上有了嫌隙,如今虞翎又偏袒著沖撞了南宮天胎氣的白婕妤,沈君離心頭不是很舒服。
“皇后來的這樣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麼?”他突然冷著臉問一句。
虞翎走到一旁坐下,曉得這時候不能沈君離下不了臺面,淺笑著解釋:“臣妾剛聽到消息的時候也嚇壞了,以為賢妃妹妹出了什麼事,那時候臣妾正在午睡,所以也趕起準備過來,只是剛剛換好裳準備出門的時候,又聽說妹妹的胎氣穩固下來了,沒什麼大礙,臣妾這才松了一口氣,覺著衫不整的跑來有失統,才耽擱了。”
這話說得巧。
一是解釋為何來晚,二是強調既然胎像沒什麼大礙也沒必要太過于大題小做。
沈君離臉緩和了一些,抬眼看向低著頭神懨懨的白樂安:“賢妃說你沖撞了,你可有什麼要辯駁的?”
白樂安跪下子準備回話,南宮天將沈君離一拽,搶話道:“皇上,臣妾早就跟講過,這是皇上的第一個孩子,所以格外要,臣妾也是時時刻刻的小心謹慎不敢有半點疏忽,免了的每日請安,也是怕茫茫撞撞的,可是白婕妤一點也沒有把臣妾的話放在心頭,以為是臣妾訓誡于,懷恨在心,所以才特意養那貓兒來驚嚇臣妾。”
貓兒?
“那畜生在哪兒?”沈君離撇眉問,于都從后邊抱著一只雪白的貓上來,不算太小,型也并不胖,就是一只尋常所見的小貓罷了。
白樂安辯駁一句:“皇上,這貓是臣妾母家送進宮給臣妾解悶的,它溫和,那日在廊下取暖,約莫是跑的時候的太快了,賢妃娘娘不讓臣妾去請安,所以也不曉得臣妾添了只貓的緣故,所以才驚嚇到了娘娘。。。”
原來是這麼個沖撞。
虞翎差些憋不住笑出聲來,南宮天還真是月份越大越發的矯。
這樣大一丁點的事也值得這般興師眾的鬧麼?
沈君離顯然也覺得有些夸大其詞了,不過是被貓嚇了一跳罷了,何至于這樣為難一個小小婕妤:“你既然也無礙,便好好休息就是了,你月份大了,眼見著要臨盆,多去花園走走,或者和皇后講講話也好。”
南宮天噘:“皇上!”
顯然是不想輕易放過白樂安。
虞翎不知道這白樂安是哪里得罪了南宮天,要被揪住一點點把柄就放大了的搞事,想起那日出宮遇見白樂安,這丫頭倒是嚴實,整日呆在宮里也算安分。
這次進宮的好苗子就數和穆妘婔。
虞翎有心想栽培人手,覺得白樂安也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賢妃有些小題大做了,你是妃子是婕妤,得饒人且饒人,這般斤斤計較怕是不大好。”
沈君離亦是點頭:“皇后說得對,要做額娘的人了,只要孩子安然無恙就好,那貓。。。”
南宮天臉一變,突然:“臣妾見不得貓,萬一哪一日真撲著臣妾的肚子了可怎麼是好。”
言下之意便是容不下這畜生了。
“那依你之間,是要怎樣呢?”虞翎給急的不行的白樂安使眼,倒是聰明,曉得虞翎是在幫,縱使急得不行卻也咬了沒有吭聲。
“臣妾覺得,還是杖殺了比較好。”
南宮天說完這句話,白樂安就差些從地上爬起來,被虞翎敲在桌子上的手鐲撞聲驚了一下,醒過神來又重新低頭跪回去,渾都克制得發抖。
沈君離撇眉,南宮天有了孩子后素日里都很,怎的突然這樣狠厲了起來。
虞翎站起來,對著沈君離福:“妹妹有著孕,見實在是有些晦氣,既然這丫頭不懂規矩,養的貓也礙眼,那便搬去臣妾那里,讓臣妾幫著管教一番,原是覺著白氏子溫順好給妹妹做個伴,如今看來還是罷了,妹妹獨住青椛宮更好一些。”
沈君離這才覺得心頭的氣順了,虞翎這辦法甚好,理的很是妥當,他沒聽南宮天再說,便起握住虞翎的手拍了拍:“皇后此法子很好,皇后理得甚好。”
說罷叮囑符柳好好照顧南宮天養胎,又保證晚膳來青椛宮用,南宮天才不不愿的放了沈君離走。
沈君離要走,虞翎自然也不會留,路過白樂安的時候還沒反應過來,還是婧怡上去把攙扶起來,和氣的笑道:“小主跟著娘娘一并走吧,小主的東西待會兒自會有人送去鸞宮。”
白樂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果真是要搬到鸞宮去和皇后同住了。
戰戰兢兢的跟上虞翎的腳步,沈君離要去的地方和鸞宮并不順路,所以早早就分道而行。
虞翎坐在抬攆上,用手撐著頭閉眼養神:“賢妃素來就是那個子,你能忍自然是好的,爭不過命,就要學會惜命。”
白樂安把虞翎的教誨記在心里,皇后雖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卻肯額外教曉得一些道理,白樂安心中激。
鸞宮多的是偏殿,婧怡給白樂安尋了一個離天諭較遠的地方住下,剛指揮小太監們去青椛宮搬東西,就被碧荷扯了扯袖。
婧怡向來最疼碧荷,特地停下手中的事了的腦袋:“怎麼了?”
碧荷轉了轉眼珠子,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姑姑,夜央宮住著的那位吵吵鬧鬧許久了,說要見咱們娘娘。”
婧怡沉默了半響。
鄭靈兒住進夜央宮也已經快三日了,明日秀進宮,虞翎正在為這事兒忙活,哪里有那個閑工夫去見呢?!
“我曉得了,你去做事吧。”婧怡拍拍碧荷的肩膀,眼見著走遠,心里還是放心不下這個事。
想來想去,見不見的總歸是虞翎的事,們做奴才的還是要把話帶到才是,否則萬一虞翎怪罪下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打定了主意,婧怡把剩下的事安排妥當之后,便接過一旁小宮手里的熱茶到寢去給虞翎換,見虞翎正在拭一把巧的匕首,心還蠻不錯的樣子,緩緩開口:“娘娘心得這把匕首真好看,大將軍打造的時候定是十分用心。”
虞翎笑著點頭:“嗯,給天諭防用最好。”
婧怡湊過去細看,把柄上還雕刻著十分多復雜的花紋,實在人驚嘆。
等到虞翎把匕首放進錦盒放好,婧怡才把碧荷講的事隨意提了一下:“娘娘,夜央宮的那位鬧著想見見你。。。”
虞翎倒是沒什麼神波,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婧怡見虞翎像是在思索什麼的樣子,立在一旁沒再多說。
鄭靈兒當然會想見,因為害怕,因為心慌,患得患失,自己都有預,知道虞翎要對付,可是不知道虞翎究竟要怎麼對付。
夜央宮的一切就像是一個甜的陷阱一般,像一只被獵人瞄準的困,知道虞翎正拿著尖刀對準,這種等待死亡的過程簡直快要把瘋。
“本宮自然會去瞧,于于理,都會去瞧。”虞翎輕笑起來,“明日便是三日之期,這一切是怎麼開始,便就怎麼結束吧。。。”
幽幽的嘆一口氣向窗外。
是盛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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