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莊小姐這樣獨慧眼的藝家,領教了。”他淡淡笑說,平靜的就像是過路人。
莊宜如鯁在無法再反駁,尉容朝蔓生喊,“走了?”
“嗯。”蔓生點頭,兩人就朝老板那里去,尉容又道,“佳作不需要襯托,這相框不要了。”
店員立刻卸下相框,蔓生接過畫軸筒道,“莊小姐,剛才聽到你好像很喜歡這個相框,不介意的話,就送你當禮,再見。”
莊宜眼睜睜看著兩人離開,氣不打一來,只能朝他們的背影喊,“表哥他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出了畫店直接返回車,尉容側目,見冷著一張臉,只以為還在惱,“這仗都打贏了,還氣呢?”
蔓生卻一下抓著他的手,那樣慶幸的說,“有你這張相真是太好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養,我買面給你!”
“……”尉容這下竟是語窮無言。
宜城近郊村落,韓老如今住在那一幢獨棟自建的小洋房。
蔓生就要上前敲門,尉容先一步,“應門這種事,應該讓助理來。”
“兩位是誰?”叩門后,院子里的人探頭問。
尉容道,“您好,打擾了,我們來拜訪韓老。”
“老先生不在家。”對方立刻回絕,顯然對于這樣的登門早已經司空見慣。
“我們是來歸還韓老不小心丟失的隨的。”尉容又是道,蔓生往前一步,將手帕取出,尉容接過遞上前,“您看看。”
對方打開手帕一瞧,當下一喜道,“你們先等等!”
過了片刻,那人折返而回,“請兩位進去。”
洋房一整間的寬敞書屋,擺滿各式各樣的字畫,空氣里滿是書墨香。
跟隨韓老幾十年的吳老書,欣說道,“可找著這支筆了,您老現在也可以放心。”
“那兩位來了……”老書回頭去,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陌生子,的后面還跟了另外一位,大概是助理。可當他看清走近的面容后,卻是到驚訝。
立刻的,男聲有禮開口,“韓老,冒昧打擾,我們家小姐是林氏錦悅董事長長,前來拜見。”
韓禹這下同樣愣住,“你們家小姐?”
尉容回道,“是。”
這樣的尊稱讓蔓生也有些晃神,適時應道,“韓老您好,我林蔓生。”
韓老視線游轉間問道,“那另外一位是?”
蔓生道,“他是我的助理尉容。”
韓老愕然過后又凝起好奇,所以笑道,“原來是林小姐和助理先生,兩位請坐吧。”
“我去給各位上茶。”老書也是聰明人,不點破這其中關系。
茶水上來,三人坐在廳里閑聊。
“那天市政會晤,大概是韓老您走的時候不小心掉出來的,被我湊巧撿到。”蔓生道,“本來想立刻給韓老送去,可是您已經走了。”
“幸虧被林小姐撿到,不然的話,還真是找不到。”韓禹笑道,“來喝茶吧。”
蔓生端起茶杯嘗了嘗,看著這書屋又道,“韓老您對字畫真有研究。”
“俗人看畫也就是湊個熱鬧。”韓禹說著,一雙老眸瞇起,眼尖的發現一件品,搬上那稱呼道,“尉助理腳邊的,難道是畫軸?”
“韓老好眼神。”尉容笑了,兩人無聲的默契。
蔓生只想著這下有話題可談,“前些天淘來的畫,一直放在邊,今天正打算拿回家。”
“既然來了,那就打開來瞧瞧。”韓老來了興致。
三人一并起來到桌前,畫卷被慢慢展開后,是一幅古韻山水畫。
“畫風細膩不失大氣,這世外桃源的覺,真是栩栩如生。”韓老贊嘆,“看來林小姐也是懂畫的人,你快來看看我這里,哪幅最好?”
滿屋子的畫作讓蔓生無從挑選,茫然中卻有人替解圍,“我們家小姐一進來就盯上韓老您那幅凰涅盤圖了。”
“這幅畫可是真跡,我特意擺在角落里,就是不想被人看見。”韓老拍案好,“林小姐這樣好的眼力,那也一定能看出哪一幅是贗品!”
再一次又難住蔓生,韓老道,“尉助理這回可不要再替你們家小姐回答了。”
尉容的笑容淡了幾分,這屋子里可沒有一幅是贗品。
后路被斬斷,蔓生環顧四周定睛說,“有贗品!”
韓老一笑,像是證實沒有足夠的鑒別水準一般,可蔓生卻道,“華貿國際大廈會晤大廳那一層回廊墻上新掛的畫作,是幅贗品!”
的定論驚人,完全跳出韓老的預想,就連尉容也不曾料到。下一秒,他微笑靜待。
“在這樣知名的國際大廈里,又怎麼會有贗品?”
“那幅畫畫風質樸俗,水彩融合巧妙,筆鋒湛,還上了特殊質地的銀,的確是幅佳作。”蔓生一字不差復刻他曾說過的話語,再次斷定,“雖然讓人看不出破綻,可改變不了事實,就是幅贗品。”
“你是從哪里判斷那幅是贗品?”韓老此時眼中有一驚嘆。
蔓生逐一說明,“第一點,那天我經過的時候,看見職員在掛畫框,以李大師的知名度,一幅真跡的名畫只讓兩個孩子來負責,是不是太輕率了一些?再來,雖然畫旁邊有標明是真跡,可是就這樣隨意放在回廊里,好像不足夠重視,難道李大師的親筆畫作,現在只配放在過道?”
“最后一點。”蔓生微笑,“就算華貿大廈的保全系統很好,可是我沒有在那條回廊里看見監控,只有會晤大廳的出口,以及正對著的電梯門有安裝。”
句句在理,更是細致微,讓人無從反駁,“韓老,您說,這樣漫不經心的對待,還能是李大師的真跡?”
當下問住韓老,他大笑起來,“我倒是不知道宜城的企業里竟然有這樣一位出的晚輩!”
一瞬間也讓蔓生懸起的心落地,不看向尉容,發現他也正笑自己。
“你眼這麼毒,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韓老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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