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霍清絕做無奈一笑，遞給他一張紙，“胡說八道，你一直都是大哥最引以為傲的弟弟，別瞎想。”

　看著大哥的一舉一，霍錦言忽然分不清到底哪個才是夢。

　如果不是夢，那為什麼他們都不記得蘇奈？

　如果是夢，他又為什麼會覺得有蘇奈這麼個人？

　當被接回家的時候，看著眼前幾乎與曾經一般無二的地方，霍錦言直奔著他與蘇奈一起住過的臥室去。

　推開門，屋子里沒有任何的味道，哪怕是一丁點的清香味都沒有，只有淡淡的花香。

　那是曲芳華擺在窗前的那盆蘭花的味道。

　他扶著門框閉上眼睛。

　心里開始一陣陣心慌，他拿命的人，怎麼會是……他的幻想？

　明明是有這個人的！

　他慢慢的朝著床上走去，跌進床里，整個人都散發濃郁的死氣。

　最可悲的不是你從未擁有過，而是你擁有過，可當一切都回到最初時，你自認為好的那一切，其實都不存在。

　就像路邊有只流浪貓，流浪貓并不可憐，反而是你丟過一只給它，然后又走了，它才顯得無比可憐。

　……

　自打從昏迷中醒來，霍錦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個星期了。

　期間無論是誰來找他，他都不見，除非大哥霍清絕親自來敲門，他才會去開門。

　霍清絕下班了都沒胃口去吃飯，便上樓來看他了。

　兄弟倆再次面對面坐在一起，霍錦言心里那苦才沖淡了些。

　這夢幻一樣的記憶，唯有大哥還活著，對于他來說算是一種幸運。

　“你跟大哥講講，你一直念叨的那個孩子，什麼樣兒啊？”霍清絕手肘抵著膝蓋，就那麼彎著腰看他。

　提到蘇奈，霍錦言幾次張，卻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錦言，大哥不覺得你是神有問題，可能是……你太把夢境當做現實了？也許你一直提起的那個孩子，只是你幻想出來的呢？”

　霍錦言靜靜地著面前的大哥。

　“大哥。”

　“嗯。”男人溫潤的笑著，等著他開口。

　霍錦言沉默半晌，忽然道：“你讓我做你大哥吧。”

　“砰。”

　霍清絕猛然拍了下他的腦袋，“你是睡糊涂了吧？”

　到疼痛以后，霍錦言沒有皺眉頭，反而笑了。

　那種笑，霍清絕居然能到一幸福在里面。

　完了，這小子是真傻了。

　“我今年多大？”霍錦言忽然問。

　霍清絕嘆口氣，“31了弟弟。”

　是了。

　正是他遇到蘇奈后的第三年。

　他垂眸，“我明天出去逛一逛。”

　“去哪兒，我陪你？”霍清絕說。

　“不用，我又不是失憶了。”

　“那你早點休息。”

　“算了。”

　霍清絕剛走到門口，又折返回來，直接躺到床的另一邊，“我還是在這里陪你睡吧。”

　當臥室里的燈熄滅，兄弟倆躺在一張大床上。

　霍錦言一點都不困，他滿腦子都是蘇奈。

　這種覺實在不好形容，有種大夢初醒的覺。

　他都不知道怎樣描繪他的心。

　如果是夢，他慶幸大哥還活著，也許蘇奈就真的沒死。

　那麼是不是也就說明，這個世界上，其實從沒有過蘇奈這麼一個人？

　他閉了閉眼睛，“大哥，我沒做夢。”

　“嗯？”

　“我真的記得。”他的聲音里甚至帶了一痛苦。

　這一刻，霍清絕忽然很想見一見那個人。

　該是怎樣的人能讓他弟弟如此執著。

　一功勛不說，學歷又高，如果不是他心理出現了問題，他以后很可能在部隊里爬的越來越高。

　“快睡吧，沒準還能夢見呢。”

　☆

　翌日。

　霍錦言獨自一人駕車走在S市的街道上，明明這里的每一都與他夢里一般無二。

　可當他路過尚江國際那棟大樓時，他失了神。

　車子一直奔著前方開，直到來到松江附近。

　他著那一條江水愣住了。

　江面上有微風，還有渡在緩緩前行。

　什麼都有。

　唯獨沒有那座通錦府大橋。

　原本宏偉的建筑此時消失不見了。

　霍錦言坐在車里著眼前的一切。

　他不信。

　車子忽然調頭奔著松江公寓的位置去。

　當悉的樓區映眼底時，霍錦言的心張的撲通撲通的跳，眼底都是激與期待。

　他停下車，匆匆往里面跑。

　好在這棟小區外人可以進，他狂奔進去，按照記憶里的樓層找過去。

　那道門的居然都是一模一樣的。

　他站在門外手都是抖的，猶豫了三四分鐘他才抬起來敲了下去。

　“咚咚——”

　周遭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咚咚——”他又敲了一下。

　“咔噠——”

　門開了。

　霍錦言欣喜的眼神在看見里面的人時，突然暗淡下來了。

　開門的是一個中年婦，還拿著一把掃把，正奇怪的看著他：“你找誰？”

　“我……”霍錦言深呼吸一口氣，“請問，蘇奈是住在這兒嗎？”

　“誰？”中年婦擰眉，“你找錯了，這里沒人住，都空了好大半年了。”

　今天也是來收拾房子的，收拾好往外出租。

　當門重新關上，霍錦言的心忽然掉到了谷底，沉甸甸的，墜的他心口窩都在鈍痛。

　什麼都跟夢里是一樣的。

　為什麼唯獨，是不存在的？

　他像是踩在云里走出的這個小區，腦袋里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滴——”

　一輛車停在他面前好半天，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等車子開過去時，司機還嘟囔了句：“看著帥的小伙子，居然是個傻子。”

　霍錦言的眼神有些呆滯漂浮，他按著自己的太，拼命的想讓自己認清現實。

　也許，蘇奈這個人，真的是他幻想出來的。

　可只要一這麼催眠自己，霍錦言就有種沒了活下去的勁頭。

　人是幻想的，可不是，經歷不是。

　那些事還歷歷在目，他怎麼可能真的當做從沒存在過？

　……

　下午一點鐘，

　一座七層高的律所中。

　謙和然這對兄妹倆坐在沙發中，無語的盯著面前的男人。

　他們已經被問快兩個小時了。

　然嘆口氣，“哥，我真不認識蘇奈這個人。”

　霍錦言都快崩潰了，“怎麼會呢？你怎麼會不認識呢？”

　然解釋道：“也許那就是你做的夢啊。”

　男人眼底映著痛苦，失神呢喃：“所以你喜歡你哥，也是我的夢？”

　話落，沙發里的兄妹倆臉齊齊變了變。

　然更是心虛的攥了攥手指，“錦言哥你……”

　剛說完話，然的電話就響了。

　紀洋在電話里說：“姐妹來玩啊，我們隊里來了一個混，可漂亮了。”

　終于找到逃跑的理由了，然噌的一下站起來，“我這就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