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此事不好聲張,皇后將人聚到了殿。待更梳妝完畢,商與翟媼匆匆趕到時，只見原告被告證人法陪審都已到齊。

皇后坐于上方正中，皺眉凝神,凌不疑端坐其右側下方,神冷漠,目不斜視；坐在他對面的是五公主,旁靠后些是兩名十六七歲的孩,形略的那個低頭不語,瓜子臉的輕輕泣抹淚。

五公主故作不在意,實則有一瞟沒一瞟的在瞧凌不疑，誰知凌不疑恍若不察,只在商進殿時抬頭看去。兩人目匯，然后與前些日子一樣，商率先將頭別過去,有幾次還會高傲的哼一聲,凌不疑亦一如既往，面無表的收回目。

——商自己也承認,這種行為很小孩子氣,然而高興！高興最大！

自認為與凌不疑是在憋氣冷戰,可這番眼神來往看在五公主眼里卻別有一番意味，忍不住重重的冷哼一聲，倒引的商側側看了一眼。

原先商還以為是五公主授意那群小碧池將推下池塘，可如今看來應當是小碧池們自由發揮的結果,不然真把淹死了凌不疑發瘋還來不及，五公主這大戲擺給誰看啊。

給皇后行禮后，商立刻虛虛掩面，挨到那名瓜子臉的孩旁，滿臉真誠道：“這位阿姊好生人憐惜，想昨夜慘遭侮辱，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啊……”

無論語氣表甚至袖子的運用，商都認為無懈可擊。

這話一出，不過皇后子一歪，凌不疑神一僵，五公主眼睛瞪的比大，除了翟媼之外的在場所有人都表古怪。

瓜子臉孩惱難言，也不泣了，急忙辯白道：“不不，不是我，我沒有被…是…”指向那孩。

“這麼說你沒侮辱，那你哭什麼！”商不悅了，白瞎了適才那麼好的發揮！演技講究的是那一瞬間的發好嗎。

瓜子臉孩臉漲通紅，咿呀幾聲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到底是五公主的心腹，素以機智寵，隨即哀聲道：“我們姊妹一場，昨夜了侮辱，我也為心痛……”

“痛什麼痛啊，你再痛能痛過真了侮辱的啊！”商哪會跟客氣，“喧賓奪主你知不知道，人家是正主，你還哭的比人家還慘，不知道的人一看，還以為昨夜那歹人宵旰食一氣侮辱了倆呢！”

“你你你，你這是什麼話，簡直辱沒斯文！”那孩直接把臉氣了醬油瓜子，子抖若篩糠。

五公主瞪著眼，開口訓斥道：“程娘子，你這兒大呼小是何意思，長秋宮什麼時候由你做主了？你……”

“長秋宮也不是由你做主的，把閉上！”皇后忽打斷，“昨夜你睡在我宮里，外庭出了什麼事你就知道了？你若再開口，這事你就不要手了。”

五公主深知母親溫和善，不過一旦認真起來也是說出做到的，只好憤憤的閉上，同時又以眼神示意那兩個孩依計行事。

不過不等五公主的住手們反應，商已經再一次醞釀好，用同樣姿勢挨到那孩旁：“這位阿姊好生人憐惜，想昨夜慘遭侮辱，真是天天不應地地不靈啊……”

五公主&兩助手：……

皇后和凌不疑無語屋頂。

“昨夜真是凌大人侮辱了你嗎？”商一雙大眼睛亮晶晶的，真誠的不行。

孩頂著五公主的目，咬牙道：“正是！我便是出低微，也是清清白白的好兒，凌大人再位高權重也不能這樣辱……”

“你說的一點也沒錯！”商心里興高采烈，然而還得端著滿臉的同，“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嘛，這句話的意思，就是凌大人侮辱你跟庶民侮辱你是一樣的，不能因為侮辱阿姊你的人不一樣，就姑息了他！啊，我不是說庶民也侮辱了你，我只是打個比方！”

孩氣也不是惱也不是。五公主和瓜子臉孩都傻了，凌不疑還算鎮定。

皇后慢慢托住腦門。

心想，其實自己一點也不奇怪，真的，準確的說，還有些暗暗期待。

“這位阿姊啊，昨夜除了侮辱，他可還打你了？像您這樣冰清玉潔的阿姊，遇上歹人，一定是拼死抵抗！快快，快我看看，哎呀呀一定都是傷，你別害啊，就看看袖子里的胳膊……”商熱如火撲了上去。

聽聞此言，瓜子臉孩心頭一驚。同樣驚慌，連聲道：“不不，我沒有傷，因為因為……”目瞟過五公主，“因為，因為我暈了！”

“暈倒了？”商緩緩放下拉扯對方的袖子，立刻換了一副挑剔懷疑的可恨臉，“阿姊啊，您都暈倒了，如何知道侮辱您的人是凌大人啊？”現在的小碧池是越來越不行了，陷害人之前功課也不做足，至上弄些掙扎的傷痕啊！唉，多補幾集法制節目就好了。

孩一時呆滯，隨即又道：“……可是弄暈我的人是凌大人啊！”

“那可難說的很，有些嗜好奇特的人啊，就打暈孩后揚長而去，萬一有人見阿姊暈倒，然后撿了呢？”

“這怎麼可能？！”孩凌了。

“程娘子好厲害的口舌，三言兩語就給凌大人洗了罪責。”瓜子臉孩沉聲道，“尋常小娘遇上這種事，既慌又驚怕，哪里能說的清這許多前因后果？！”

商微微一笑，本不跟講道理：“您別生氣啊，其實我覺得您更為貌，我若是凌大人，一定先侮辱您。這歹人真沒眼！”

瓜子臉孩險些氣歪了鼻子。

凌不疑忽道：“你就是來看熱鬧的吧。”

商一臉驚訝：“這怎麼會？我是來替凌大人您，嗯，緩和一二……”

“你打算如何緩和？”

商從袖中掏出一個又圓又紅的拳頭大小的果子，扭頭對兒溫一笑，“阿姊您別害怕，先吃個紫柰，這可是昨日皇后娘娘剛賜給我的，我都舍不得吃呢，你嘗嘗，哎呀別客氣嘛……”

紫柰的確是稀罕，孩哆哆嗦嗦的接了過去，稀里糊涂的咬了一口。

“事已至此，阿姊打算以后怎麼辦啊。”

眼眶一紅，悲戚道：“我能有什麼打算，還不是聽天由命。”話雖這麼說，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住去瞟凌不疑。

“嗯，聽天由命，陛下是天子，若是陛下許你許多財帛后讓你另行嫁人呢？”

“這怎麼可以？”孩十分激。

“為何不可以，寡婦改嫁新婦絕婚都不是稀奇事，你不過是了欺侮，另行嫁人又有何難？”商說的輕描淡寫。

孩眼珠一轉，立刻伏地哭道：“妾雖卑賤，父兄也有秩名聲，如何能辱沒家聲。妾已將付與凌大人，萬萬不能著臉另嫁啊！”

商一拍地板：“阿姊好生貞潔！好吧，既然是凌大人做下的錯事，怎麼也不能讓阿姊你一人罪，自然得迎你過門啊。”

此言一出，五公主和瓜子臉孩齊齊驚訝，兩人都沒料到事會這樣順利；瓜子臉孩更是咬暗悔。

“你你你，你愿意容下我……？”孩也始料未及。

商道：“為何是我容你，應是凌大人容你啊。我生來悍妒，容不下什麼姬妾的。你不愿另嫁，那就讓我另嫁吧。我退婚另嫁，如何？”

凌不疑起先安靜聽著，聽到‘悍妒’之詞甚至微笑意，誰知聽到后面他臉鐵黑。

至此，孩終于可以用上之前商討好的說辭，只聽痛哭一聲，“求程娘子容我！若因妾之故程娘子與凌大人分離，妾萬死難贖其罪！”說著連連磕頭。

商微笑的無所謂：“你另嫁你不肯，我去另嫁你又不肯。我沒有強你所難，你倒來強我所難。說到底，又不是我侮辱的你，為何要我罪。算了，我可不管了。”

瓜子臉孩怒道：“既然程娘子不管這事，那說了問了這許多是做什麼？！”

“難道你們一開始不是沖我來的麼。”商淡淡道。

瓜子臉孩一噎。

“這件事雖在凌大人上，可你們卻是沖我來的。我不論管不管，最后都會扯到我上來，索我自己先說了，我最好嫉妒，不容姬妾，你們在外面傳我什麼壞話就傳去吧。反正，每回最后，吃虧的總是我……”看向凌不疑，目挑釁而坦率。

凌不疑定定的看了一會兒，轉頭問一旁的宮婢：“時候差不多了，讓他們將五皇子領上來。”

商一愣，心想找五皇子做什麼。疑的抬頭去看眾人，只見皇后五公主甚至那瓜子臉孩也是滿臉的迷茫不解，只那孩目閃爍，似有驚懼之意。

很快，兩名強力壯的宦者‘攙扶’著哎喲連天的五皇子上殿來，然后很巧妙地‘甩’在凌不疑面前。

五皇子似是從筵席上被抓來的，臉上酒氣未散，趴在地上哎喲的喊起來：“母后救命，十一郎又要欺凌我啦！這幾日我可什麼都沒做啊，母后救命！”

皇后道：“子晟，你將五皇子請來作甚。”

商暗哂一聲，皇后您著偏心也太明晃晃了，五皇子這會兒還癱在地上起不來呢，有這麼‘請’的嗎。

凌不疑也不啰嗦，起拖起五皇子，用力將他襟向外一扯，出一側白花花的肩背。

眾人抬目看去，只見五皇子的肩背上有幾道指甲抓出來的痕，以及一個及其明顯的牙齒咬痕。大家齊齊發出吸氣的聲音——這是男親熱時，子抓咬出來的痕跡，而且傷痕猶新，顯然剛弄出來不久的。

只有商反應慢了一拍，呆呆道：“誒，五皇子被人咬了。”

皇后含笑看了一眼，再看自己兒，目瞬時冷淡下去了；又去看臉尷尬的五皇子，心里基本有數了。

凌不疑大步上前，撿起適才那孩驚嚇時掉在地上的紫柰——上面正好有一圈牙印，然后拿到五皇子的咬痕邊比對。

“誒，五皇子被這位阿姊咬了。”商笑道，覺得自己看懂了這比對的意思，不過幾秒后才反應過來這意味著什麼。盡管的位知識不夠富，但能咬在服下面的這個地方，顯然不會是巧。

五公主和瓜子臉孩的臉非常難看，們自是知道孩早有相好，不然也不會挑中，不過沒想到竟是五皇子！

五皇子捂著肩背，向皇后連連賠笑：“母后，呵呵，母后您別生氣，兒臣早與相識，呵呵呵，昨夜才……不是有意在宮里來的……”

凌不疑放開五皇子的襟，又滿臉厭惡的丟開那個紫柰：“這位娘子昨夜的確快活了一番，不過不是與凌某人，而是與五殿下。”

孩愧難當，已經趴到地上哀求恕罪了。

五皇子驚道：“啊，自然是與我，為何又扯上你？啊！你你你……”他忽然明白了，指著孩怒罵道，“你這賤婢，是不是貪圖十一郎的榮華富貴，故意攀扯他的！我還打算分府后納你進門呢！”

孩咬暗恨，心道若非你不得寵，遲遲無法分府，我也不至于向五公主自告勇接下這差事。

瓜子臉孩一看形不妙，悄悄在五公主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