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等到老程發揮夠了,罵罵咧咧收了鞭子。
李昊迎上去,陪笑道:“程叔,您來了!”
老程矜持的點點頭:“你小子膽子不小,帶這麼幾個人就敢去吐谷渾,不錯,有我老程當年劫皇槓的風彩。”
李昊:“……”。
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呢,這老貨還有臉提當年劫皇槓的事,要不是因爲秦二爺氣量大夠朋友,估計早都跟你絕了吧。
伏允抓住機會上前來到老程面前施禮:“罪臣伏允,見過程大將軍。”
程咬金看了伏允一眼,惋惜道:“沒想到,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也投向了,今後俺老程又了一個對手。”
“呃……”伏允尷尬的瞥了李昊一眼,似在詢問這話應該怎麼接。
李昊把頭轉到一邊,程咬金這人吧,你給他三分他就能開染坊,最好的辦法就是不搭理他,所以老子纔不摻和這事兒呢。
於是乎,伏允只能訕訕而笑,放低姿態道:“程大將軍言過了,伏允怎敢與大將軍爲敵。”
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頭。
李昊在吐谷渾敢囂張那是因爲背後有強大的實力支撐,伏允沒有這樣的實力,自然不敢在老程面前牛·,否則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伏順更是俯首帖耳的站在老爹後連個屁都不敢放,他是聰明人,知道怎麼看盤下菜。
老程雖然看上去比李昊好說話,但其骨子裡卻著對異族的冷漠,表面上嘻嘻哈哈,眼中卻並沒有一笑意,冰冷的目中全都是對生命的漠視。
更何況兵是將膽,此時的老程大軍在握,整個右武候衛數萬大軍就駐紮在那裡,威懾力絕不是李昊邊五百多人能比的。
投降的過程不必細說,吐谷渾一行人隨著老程了軍中立刻被人嚴監視起來,雖每日吃喝不愁,卻再也沒了自由。
李昊則是在安頓好了吐谷渾伏允一行之後,跟著老程來到中軍大帳。
進帳之後還沒等開口,屁就被踹了一腳,後傳來老程怒氣衝衝的聲音:“混蛋小子,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吐谷渾那麼危險的地方也敢帶人進去,你就不怕伏允惱怒,直接把你們全給剁了喂狗。”
李昊被噴了滿頭滿臉的唾沫湦子,努力把頭向後仰著:“程叔,我們這不是沒事兒麼。”
“沒事?!若是真出了事,還能來得及嗎。”自李昊開始到李震、席君買結束,程咬金用手指挨著個點著:“等著吧,等回了長安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幾個。”
別看老程剛剛在外面表現的大大咧咧,實際上在他帶兵路過涼州,楊仁恭當面告訴他李昊等幾個小子去了吐谷渾的時候,這位右武候衛大將軍著實被嚇了一跳。
在問清楚事的前因後果之後,老程更是氣的罵娘。
是,伏允在大唐面前的確算不上什麼,想要滅他跟玩兒似的。
可人家伏允好歹是一國之主,再不濟手底下也有十好幾萬兵馬,你們幾個頭小子帶著五、六百人就敢去人家的地盤上囂著要人家的腦袋,這不是活夠了麼。
不過,好歹這些個小子裡後還是完好無損的回來了,沒缺胳膊,伏允父子也被帶回來了,看上去似乎還很乖,老程懸在嗓子眼數十天的心終於放回原來的位置。
可每每想到自己數十天來擔驚怕的日子,老程就覺得心裡不舒服,怎麼也要把這口惡氣出了。
於是,幾個小年輕倒黴了,被程咬金指著鼻子罵了足足半個時辰,纔算得大難,灰頭土臉的被趕了出去,而李昊則被留了下來。
“說說吧,這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消了氣的程咬金還算是好說話,李昊涎著臉湊上去,捶背肩十分狗的道:“程叔,這事兒說來的確是小侄的錯,不該帶著默涉險。”
“滾犢子,老子說的不是這回事。”程咬金不耐煩的擺擺手:“默既然了軍伍,便是生死由命,便是真的戰死了,俺老程也不會怪誰。”
“是是是,程叔大度。”
我信你個錘子哦,站在老程後的李昊翻了個白眼,岔開話題道:“其實,這次去吐谷渾小侄之前還是有些安排的,吐蕃和西域兩邊各準備了數萬聯軍,吐谷渾眼下已經一團,全國上下到都在打仗,伏允也是因爲這樣纔會主過來投降的。”
“嗯?!你小子這路子可夠野的啊。”程咬金愣了一下,失笑道:“吐蕃和西域都能聯繫上,能讓他們爲你出頭,這本事可真不小。”
“哪裡哪裡。”
“那行,咱不說這事,只要你以後能收得了場,老子懶得管你。”程咬金大手一揮,繼續說道:“陛下給你來信了,點名要你馬上回京,你收拾一下吧。”
“啊?讓我馬上回京?出啥事兒了?”李昊被嚇了一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自己聯繫吐蕃和西域諸國該不會及李二的底線了吧。
細思極恐的說。
老程搖頭:“不知道,聽說是這段時間大旱,估計是陛下打算調你小子回去想想辦法吧。”
原來是這樣,李昊張的緒微微一鬆。
還好,只要不是殺頭就好。
不過話說回來,大旱這種事我有什麼辦法?總不會是拉我去填河吧!
這次折騰出來的事有點大,吐蕃、西域諸國合攻吐谷渾別的不說,至佔下的地盤是不會吐出來的,搶走的東西也不會再出來。
從某些方面來說,李昊的這種行爲等於資敵,大唐沒有得到任何好,卻讓周邊各國得到了壯大。
想歸想,該走的路還是要走。
與老程聊了大半,第二天一早李昊便將蘇烈找來,將吐谷渾的一應後續事全都丟給了他,讓他看著理。
中心思想只有一個,想佔便宜可以,但吃相不能太難看,吐谷渾的地盤誰也不能,佔了的馬上讓出來。
另外,只要價格合適,大唐可以負責收購那些吐蕃和西域諸國不需要的東西,牛馬羊全都要,甚至奴隸也要,但金銀就算了,拿二十兩銀子換一個銀盤子這種事純屬沒事找事。
這就已經很不錯了,畢竟牛馬對於西域諸國與吐蕃來說,多了沒有任何用,搶來換些必須品還是值得的。
玄奘大和尚並沒有跟著李昊一起走,跟著大隊人馬回到涼州他便選擇了繼續西行。
李昊送了他一匹馬,通關文牒也還給了他,至於錢財什麼的李昊一文都沒給。
畢竟財帛人心,李昊不想害了獨自上路的大和尚。
安排好了一切,在回到涼州的第三天清晨,李昊踏上了歸程,帶著席君買與鐵柱兩個馬仔,迎著朝一路向東。
因爲輕車從簡的關係,李昊一行速度很快,數日功夫便已經穿過蘭州了渭州。
此時中原大地已經大旱數月,路邊到都是荒蕪的田地,就算偶爾有些糧田已經播種,烈日下的作也都是蔫蔫的無打采。
中原的百姓都是好樣的,就算面對這樣的大旱,依舊勞作不息,或是挖井,或是挑著擔子去尚未乾涸的渠中擔水。
但對於早已經乾的田地來說,挑來的水無異於杯水車薪,本無法解決實際問題。
兩桶水,百來斤,倒進地裡幾乎眨眼間就滲到地下,等到下一擔水挑回來,剛剛澆過的地又變了乾枯一片。
在路過渭河邊一片雜草叢生的河灘時,李昊的注意力被一夥人吸引,一帶馬繮:“籲!”
“怎麼了,將軍。”席君買等人不防,一下子衝出老遠,回過頭問道。
“去那邊看看。”指著遠的人羣,李昊一馬當先下了大路。
席君買等人不敢怠慢,連忙跟上。
不多時,李昊一行連同百來人的護衛便趕到了那夥人的附近,但見得爲首之人穿著縣令的服,後是縣衙所屬的員及十多個鄉紳。
這些人被馬蹄聲驚,停下手頭的事正自轉看來,待看清李昊的打扮之後,那縣令立刻迎上來,大禮參拜道:“下隴西縣令端木建章,見過衛公世子。”
“哦?你認得我?”李昊詫異問道。
端木建章搖搖頭:“下雖不認得世子,不過我大唐上下,能在不足二十之齡便做到從三品高的似乎只有衛公世子,故下斗膽猜測應是世子當面。”
“呵呵,你倒是聰明人。”李昊失笑一聲,指了指河灘邊擺著的豬羊鴨等道:“你們這是幹嘛呢?”
“祭,祭河神。”端木建章略有些尷尬的回頭看了一眼擺了一半的各式貢品,對李昊說道:“這些日子旱的太厲害了,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今年將會收全無,下也是沒有辦法了,纔想出這樣的主意。”
李昊也知道端木建章應該是被的實在沒有辦法了,纔會想到這種不靠譜的主意,從馬上下來,圍著那些豬羊轉了一圈:“你確定這辦法有用麼?”
端木建章嘆了口氣:“下……下也不知道。”
鐵柱是捱過的,知道飢的覺,來到李昊邊,悶聲說道:“爺,要不你幫幫他們吧,若是今年真的顆粒無收,不知道會死多人呢。”
“是啊將軍,我知道您辦法多,要不您給想個辦法唄。”席君買也湊了上來,都是下苦的人,看不得這種場面。
四周縣衙裡的大小員和周圍的鄉紳也都眼盯著李昊,希他能點頭。
剛剛縣令可是說了,這位是衛公世子,只要他肯幫忙,多糧食買不來?
而有了糧,自然也就不怕乾旱了,大不了地不種了,來年再種。
李昊目掃過衆人,最後落在端木建章上:“端木府君,我有皇命在,必須馬上回京,時間上耽誤不得。”
“這樣啊……”剛剛升起的希轉眼破滅,端木建章失的嘆了口氣:“既然如此……下恭送世子。”
四周圍在一起的百姓也都出失的表,有些人竟發出低低的啜泣之聲。
鐵柱和席君買這個時候也出猶豫和懊惱的神,這兩位馬仔雖然憨,但卻不傻,也知道自己剛剛是強人所難了。
畢竟這旱災是連皇帝陛下都解決不了的問題,自家爺就是再厲害,可他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一下子就解決乾旱的問題。
李昊咂咂,衆人如喪考妣的樣子讓他有些哭笑不得,搖頭道:“端木府君,我只是說我急著走,並沒有說不幫你。”
“是,下知道世子的事急,所以……”端木建章話說了一半才反應過來李昊說的是什麼,猛的擡起頭:“世,世子你答應幫我們?”
“對,我答應了,不過你最好能快點找幾個木匠來,否則若是耽誤的久了,就算我能解決你這裡的麻煩,你這也當到頭了。”
“不,不用著,世子,我,我就是木匠。”
“我也是木匠。”
“世子,鄉下人誰還不會點木匠活,需要怎麼幹您直接吩咐就,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李昊的話一出口,立刻引得四方響應,原本失之極的百姓全都涌了上來,驚的鐵柱和席君買等護衛連忙將李昊護住,生怕他出了什麼意外。
李昊微微一笑,將兩人推開,都是大唐的百姓,他又不曾禍害過他們,所以並不擔心有人對自己如何。
四周百姓這個時候也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些過份,訕訕的閃到一邊,在李昊周圍讓出一大片空地。
李昊也不含糊,走幾步來到原本準備擺放供品的桌邊,擡邁了上去,居高臨下對仰頭來的百姓拱了拱手:“諸位鄉親,李某途經貴寶地,難得諸位看得起在下,今日便擅自做主,給列位安排些活計,以解隴西縣缺水之患。同時,在下希諸位在解決了貴寶地的問題之後,能將解決之法傳播開去,讓渭州更多的百姓也可以不再爲缺水而發愁。”
“世子之言,我等謹記。”
“世子放心,若是那個敢藏私,俺們便讓他在隴西縣再無容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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