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老牌國主,鬥爭經驗無比富。
此番話說完,在場所有人的心全都敞亮了許多,就連些與伏允份相同的幾人,也是頻頻點頭,讚許有加:“不錯,伏允老兄說的是(嗯,此言有理,伏允兄老而彌堅啊)。”
伏允自嘲的一笑:“諸位不必如此,允若真如各位所說,當初便不應該鬼迷心竅,一心與大唐爲敵,而今落到此等地步,再說什麼也都晚了。”
言罷,施施然起,給自邊幾個行了個禮,主下場給李二跳舞去了。
沒辦法,誰讓大唐皇帝好如此特殊,不英雄,就喜歡看天下英雄在太極殿獻舞呢。
後宮含涼殿,長孫皇后的席面這會兒也早已經排開。
不過,與前殿李二那邊鬧哄哄的場面不同的是,含涼殿裡氣氛十分融洽,衆多的朝庭命婦生怕給自己夫家丟了人,一個兩個謹守規矩,連大氣都不敢。
長孫皇后舉杯,大家就一同舉杯,長孫皇后聽曲,大家就一同聽曲,連個私下聊天的都沒有。
套用老百姓的話就是,老沒意思了。
但長孫皇后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婦道人家本就應該如此,當家命婦本就應該端莊賢淑,力行,以自己的言行來教化家宅。
否則若如男子一般吵吵嚷嚷,風風火火,豈不是要鬧的家宅不寧!
紅拂很不習慣這樣的場合,面前擺著的小酒盞就算倒滿了酒,都夠潤嚨,再加上桌面盡擺了些瓜果,吃起來也不是那麼爽利,更是讓對這場宴會沒了興趣。
於是,這位國公夫人便把主意打到了其它命婦的上,一會兒看看這個,一會兒又看看那個,雖然不能說話但看看總沒人能說什麼吧。
而且你還別說,這一看還真看出了一些門道。
端坐上首,母儀天下的長孫皇后似乎一直對下面某一家的小姑娘很有興趣,從打宴席一開始,的目就沒離開過那邊。
嗯……那是誰家的來著?
哦對,好像是閻立德的家眷,那個長相秀氣的小丫頭好像便是閻立德的閨。
“咳!”
正打算仔細看看,上方一聲輕咳。
紅拂扭過頭,偏巧與長孫皇后的目對上。
糟糕,被發現了!
紅拂連忙低頭繼續欣賞歌舞,儘管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子,但長孫皇后好像天生便對大唐所有的子都有一種先天的制,紅拂也不例外。
長孫皇后對此也有些無可奈何,今日前來的百餘命婦之中,大多數都是知書達禮的宦人家小姐,唯獨這李靖家的紅拂和尉遲敬德家的黑白二位夫人,乃是地地道道的草出,一草莽氣息甚重。
你讓們老老實實坐上一會兒或許還行,可時間長了,保不齊就會惹出什麼麻煩,看來,這宴席還是早點結束的好。
反正今日的目的也基本上達到了,該見的人也都見了。
閻家那個小妮子雖然只有九歲,但家教著實不錯,第一次進宮便能做到進退有度、舉止得,很是難得。
假以時日再好好調教一番,倒不失爲李泰的良配。
想到此,長孫皇后轉頭看向側的豫章公主,給使了個眼,然後說道:“諸臣工,今日中秋,陛下特命將作監趕製了一批煙花送後宮,算算時辰應該快到燃放的時候了,諸位,且隨本宮出去看看如何。”
雖是商量的語句,但語氣卻不容質疑。
今日前來的命婦們自然也不會掃了皇后的面子,當下紛紛應諾,起隨在長孫皇后的後,一同走出含涼殿。
月如水,天氣微寒。
不知不覺間,一圓月已經高高的懸掛在了天上。
夜風吹樹梢,樹影婆娑,更添幾許悽迷。
數百穿鎧甲的軍早已將百十個三尺見方的盒子放到遠空地之上,爲首之人只等長孫皇后微一點頭,立刻揮手中領棋。
這數百軍原本便是作火炮的好手,此時放幾個煙花還不跟玩兒似的。
棋人,同時將煙花點燃。
‘轟轟轟……’
一陣陣雷鳴般的巨響,夜空中霎時間百花齊放,星爲之失……。
“好,好漂亮……”
“太漂亮了,原來這就是煙花,不知哪裡才能買到。”
人都是生,哪裡得了這樣的景,一個個脖子的老長,再也顧不得什麼大禮儀,紛紛拉住同伴,討論起哪朵煙花好看,哪朵煙花漂亮。
誰也沒有注意到,此時的人羣之中,正有兩個小姑娘在竊竊私語。
“婉兒,你覺得青雀怎麼樣?”
“我,我也不知道。”閻婉低著頭,煙花的照耀下約可見臉已經紅到脖子了。
豫章公主看著有些好笑,但卻沒有表示出來,故意裝一本正經的樣子繼續問道:“那……,你知不知道,前幾天三原縣候去找你爹商量的事?”
閻婉點點頭:“知道,父親問過我的意思了。”
豫章連忙追問:“那你怎麼說?”
“我……”閻婉頭垂的更低了:“我要考驗他一下。”
“啊?!這還要考驗?”豫章想過無數種答案,獨獨沒有想過會是這個。
“嗯,誰讓他總是跟我吹牛,把自己說的無所不能,若是不考驗他一下,我怎麼知道他以前是吹牛還是真的。”閻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出奇的明亮,語氣也十分堅定。
豫章不得不在心裡爲自己那可憐的弟弟默哀了一小會兒,好好的,你說你吹什麼牛啊,現在好了,人家妹子認真了,如果通不過考驗,將來就算真的了親,怕是也要矮人家一頭呢。
小小的幸災樂禍了一下,豫章笑著問道:“不知婉兒出的考題是什麼,能否告訴姐姐,由姐姐轉告我那焦慮不已的胖弟弟。”
閻婉輕輕點頭,俯在豫章耳邊小聲嘀咕了一陣子,隨後又再次低下了頭。
煙花仍在不斷的綻放,但閻婉的心思卻早已經不在這裡了。
小姑娘很清楚,自己的未來甚至在李昊那天登門的時候便已經註定了,老爹本不可能忤逆了皇室的意思,也就是說,除非皇室反悔另立魏王妃的人選,否則閻婉這輩子註定便是李家的人。
但儘管如此,閻婉依舊不想讓李泰如此輕易的達到目的,想要讓自己爲他的王妃,至他要拿出一定的誠意來。
宴會散去,命婦們各自陪著自家喝的醉醺醺的男人回家。
含涼殿中,李二吸溜著茶水,坐在一旁聽長孫皇后跟豫章聊天。
“沒想到,這小妮子表現的弱弱,骨子裡倒是個有主意的,也罷,你且說說的題目,本宮倒想看看,這丫頭想要如何考校青雀。”長孫皇后在聽完豫章的轉述後,出興趣的神。
李二在一邊聽了,也豎起耳朵。
豫章公主自是不會瞞什麼,笑著說道:“其實此事還是要怪青雀,如果他直接去找小婉坦白心跡,沒準這會兒人家丫頭已經答應了。又或者他找個靠譜一點的人去找閻監詢問此事,估計也不會有如此麻煩的結果。”
李二從旁說道:“嗯,李德謇那小子的確不怎麼靠譜,朕估計,他去找閻卿的時候,不得會威脅人家一兩句,弄的閻卿下不來臺,人家閨拿他或許沒辦法,但拿青雀替爹出氣還是可以的。”
長孫皇后聽了這些覺得有些不舒服,哼一聲:“哼,這丫頭好大的膽子,莫非以爲我皇室非不娶不。”
“朕倒是覺得這丫頭的子不錯,外剛,如烈火。若非是這樣的子,以後如何做得了王妃,如何鎮得住青雀的那些個侍妾。”
李二夫妻各執一詞,豫章不上,只能站在一邊看熱鬧。
便在此時,卻聽長孫皇后幽幽說道:“陛下的意思是說妾在後宮仗著份欺其他妃嬪麼?”
“啊?!”李二沒想到一句話的功夫,火便燒到了自己的上,尷尬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觀音婢,朕只是就事論事,你,你別胡聯想好不好。再說咱們夫妻這麼多年,後宮被你打理的井井有條,朕謝你還來不及呢,又怎麼可能會抱怨。”
“哼!”長孫皇后瞥了李二一眼,丟給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隨後對豫章公主說道:“還是說說閻婉那丫頭的命題吧,本宮想要看看,這丫頭能想出什麼樣的題目來爲難青雀。”
“諾!”豫章見這兩夫妻剛剛差點因爲一句話打起來,嚇的像是一隻驚的鵪鶉,低著頭用極快的語速說道:“閻婉的意思是,讓青雀想一個辦法,在即能節省時間,又不能增加人工的況下,以最快的速度使得玉華宮能夠儘快完工。”
靜,落針可聞。
李二和長孫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題目,面面相覷之下不由概,好一個一石三鳥之計,好一個鬼靈的丫頭。
長孫甚至不得不考慮,這親事要是真了,自家那胖子兒玩兒心眼兒能不能玩過這閻婉那丫頭,弄不好怕是這輩子都會被治的服服帖帖吧。
至於說什麼是一石三鳥……。
首先一點,玉華宮的修建是李二安排給閻立德的,之前並未考慮過工程的難度,如今閻婉把這個問題拋出來,如果李泰解決不了必然會向李二求救,這樣一來等於變相告訴李二,工程難度大,若是不能按期完功有可原。
其次,若是李泰真有辦法解決,對閻立德來說也是一件好事,至能讓他這個工程負責人輕鬆不。
最後,閻婉未必沒有藉此機會向李二夫妻展示自己能力的意思,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便有如此算計,王妃人選非莫屬。
厲害啊,厲害!
現在的小年輕都這麼厲害了麼。
李二暗自慨的同時,決定不管不問,直接把問題丟給李泰。
能解決就自己解決,解決不了,這樣的老婆娶回家也是氣的命,還是另尋他人吧。
長孫皇后同樣支持李二的觀點,皇室不需要蠢才,但同樣也不需要太過明之人,李泰如果不能掌控閻婉,最好還是不要與有過多的接。
……
“什麼?這,這……我怎麼知道這種問題如何解決?”李泰在得到了來自豫章的轉述之後,瞬間就懵了,滿頭問號。
“那我就不知道了,父皇和母后說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反正如果你解決不了這個問題,那就趁早對閻婉那丫頭死心,否則累人累己。好了,話已經給你帶到了,何去何從,你看著辦吧。”
“不是……,姐,姐你不能這樣啊,好歹你也給我指條明路啊。要命啊,我,我怎麼知道這種問題如何解決啊,讓我做詩還,讓我搞這個,這不是難爲人嘛。”
“嘻嘻,姐姐我也沒有辦法啊,你要是問我紅什麼的或許我還能教你,至於如何修宮殿嘛……莫能助嘍!”豫章聳聳肩膀,笑嘻嘻的離開了。
幸災樂禍.gif
李泰哭無淚站在原地,整個人說不出的難過。
修玉華宮……,開什麼玩笑,老子連修個水池都不知道應該如何下手,你讓我想辦法修玉華宮?
這種事指自己是肯定不行了,必須求援。
可是救誰好呢?
老爹老孃肯定是不行的,都說了自己的事自己做,想必不會再幫任何忙
狐朋狗友也不行,都跟自己差不多,詩作賦還,搞工程……連自己都未必能趕得上。
可除了這些人,還有……,對了!
想著想著,李泰眼前一亮。
凡事不決找大哥,大哥是太子,手下能人無數,應該會有辦法的吧?
實在不行,讓大哥派人去閻監那邊問問,估計一定會有答案。
天啊,我李泰真是太機智了!
心不如行,想做就做。
當下,李泰不再猶豫,上兩個隨從直奔東宮,找到李承乾二話不說,直接把豫章轉述的事一說,然後苦著臉道:“皇兄,大哥,現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這個忙你可一定要幫我啊,弟弟我的未來可就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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