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問不知道,一問嚇一跳。
一連打聽了好幾家,大宅附近幾家宅子的門房原本看李昊等人氣度不凡,對他們還都客氣,但一聽他們問那荒僻的宅子,立刻全都變了,先是諱莫如深的四下瞧瞧,接著便轉回了自家宅子,任憑李昊如何再問,也都沒人再來理會。
這下,鐵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剛剛彎下來的脊背的筆直:“爺,俺就說那宅子不吉利吧,您看看,連住在邊上的人都不不敢提。”
不搭理他,一個憨憨懂個屁的吉利不吉利。
李昊站在巷子,回著最深那間約可見的大宅,眼中閃過一抹興趣的神采,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仁貴,有沒有興趣晚上來看看?”
“將軍,不如末將先去探探……”薛仁貴有些猶豫:“咱們眼下手人不足,萬一有什麼況有將軍在外面接應,末將也能放心一些。”
知道薛仁貴是擔心自己的安全,李昊笑著撇撇:“來這套,一間宅子罷了,能有什麼萬一,你還怕裡面真有鬼不。”
“將軍,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李昊拍拍薛仁貴的肩膀:“仁貴,子不語怪力神,別總是神神叨叨的,咱們可都是戰場上下來的人,連死人都不怕,難道還怕鬼不。”
“這……,好吧!”薛仁貴見無力改變李昊的想法,只能勉強點頭答應,暗中下定決心,晚上如果真出了什麼事,自己就算是死也護著將軍先從那宅子裡面出來。
這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回走,後傳來鐵柱的聲音:“哎,哎你們別走啊,等,等等俺……”
……
回到住,程音音不知帶著兩個侍去哪裡遛彎去了,偌大的太原府驛館只有百來個百無聊賴的黑甲護衛在四周巡邏。
李昊左思右想覺得之前打聽那大宅的方式似乎有些問題,與其問那左近豪宅的主人,不如直接問一些太原城本地的土著。
畢竟這種八卦正是土著百姓喜歡掛在邊的談資,就算時隔多年也不會因爲時間而淡化。
而說到土著,李昊第一個能想到的人便是自己如今所住驛館的負責人。
負責驛館日常管理的是一位年齡在五十歲左右的老漢,土生土長的太原本地人,聽說跟王氏多還有點親戚關係,不過很遠就是了。
老王頭兒對李昊的印象很不錯,這位來自長安的候爺年紀輕輕不說,說話還好聽,待人和氣逢人三分笑,上沒有半點年得志的傲氣,比太原城那些不知所謂的小年輕強了不知多倍。
所以在得知李昊找自己的時候,老王頭兒沒有半分猶豫,樂呵呵的趕了過來,進屋行了一禮,笑著問道:“候爺,您找老漢?”
“老王叔來了,坐!”李昊指了指邊不遠的椅子。
老王頭兒連連擺手:“不,不了,候爺有事只管吩咐就。”
作爲驛館的負責人,雖然不品級,但平日迎來送往老王頭兒對場上的規矩多也有些瞭解。
上讓你坐那是給你面子,聽聽就好,如果你當真跑去坐下,那就是不識擡舉了。
李昊見他如此,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再次說道:“老王叔,在我這裡沒有那麼多臭規矩,你要是不坐,那就當我今日沒找過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去吧。”
老王頭兒一聽,頓時有些慌了,三步兩步衝到椅子邊上,一屁坐上去:“別,別,老朽,老朽尊命就是。”
嚇唬老頭兒啥的並不是李昊的本意,見他坐了,微微一笑道:“老王叔,其實這次你來本候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想隨意聊聊,瞭解一些太原城的況。”
老王頭兒半個屁放在椅子上,哪敢真把李昊的話當真的,一邊著頭上的冷汗一邊說道:“是,是是,候爺您有什麼想知道的,只管問就是,老朽知我不言,言無不盡。”
“嗯。”李昊點點頭,先是隨意問了問老王頭兒家裡的況,又聊了聊太原的風土人,旋即話鋒一轉問道:“老王叔,今日我出去閒逛,發現晉行宮附近有一大宅荒在那裡,不知是個什麼況。”
大宅?荒著?
放鬆下來的老王頭先是一陣疑,接著臉就是一變騰的站了起來:“候,候爺,說的可是劉家大宅?”
劉家大宅?可能是吧,李昊也不確定那是不是,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應該是吧,反正那左近只有那一家。”
“那肯定是了,晉宮附近寸土寸金,本不可能有宅子荒在那裡。”老王頭兒的眼中有慌,也有不安,但更多的是恐懼,聲音抖:“候爺,不是老朽想要瞞,實在是……實在是劉家大宅在我們這裡是一個忌的話題,不,不能說啊。”
李昊奇道:“爲什麼?一座普通的宅子罷了,要說特殊也就是大了些。”
“這……”老王頭兒言又止,數次張開又迅速閉上,頭上冷汗瀑布一樣流下來。
看著老王頭兒恐懼的樣子,李昊有些不忍心,但心中卻對這所謂的劉家大宅愈發好奇起來:“老王叔可是有什麼難言之?若是如此,你大可放心,這裡只有你我二人,有什麼話出你之口我之耳,絕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雖然李昊用的是商量的語氣,可老王頭兒卻知道,自己如果不說出來一點什麼,今日怕是難以從這裡離開了。
猶豫良久,終於狠了狠心,語氣沉重的問道:“候爺,您可知道這劉家大宅原本的主人是誰?”
“誰?”李昊皺眉問道。
這天下姓劉的多了,他自然不可能全都認識。
“候爺可知道當年太上皇起兵之時,太原有一位劉姓的從龍之臣?”老王頭兒語焉不詳,似乎很不想提起這劉姓之人的名字。
這如果放在前兩年,李昊還真未必知道他說的是誰,不過隨著他在大唐私混的幾年,對歷史的瞭解漸漸增加,腦中立刻閃過一個名子,口道:“你說的可是當年的魯國公劉文靜?”
老王頭兒不言,只是默默的點了點頭。
魯國公劉文靜,當初的從龍之臣,李淵起兵之時,如果不是他親往突厥遊說始畢可漢,以財帛金寶盡歸於突厥爲餌,借來兩千突厥騎兵、一千戰馬及讓突厥答應短時間不出兵犯邊的要求,估計大唐能不能立國還真是個未知數。
可劉文靜就算立下如此大功,後來的地位卻依舊不如當時陪著李淵一同起兵的裴寂。
爲此,劉文靜心生不滿,經常在酒後發些牢,甚至有一次在與兄弟劉文起喝酒的時候還放言要殺了裴寂。
裴寂對此自是心知肚明,爲自保也好,爲剷除對手也罷,總之後來藉機以謀造反的罪名,將劉文靜、劉文起兄弟滿門抄斬。
此時在當時牽連甚廣,李綱、蕭瑀,甚至當今聖上李二也都參與其中,故在事後便很再有人提及此事。
李昊對這件事也只是在一次與李承乾聊天的時候聽他提了一,結竟是武德年間發生的事,劉文靜也早已經死了不知多年,所以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如今,聽老王頭兒說那宅邸是劉文靜的,心中不免生出些異樣,想了想說道:“老王叔,即便那宅子是劉文靜的舊宅,可他人都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沒必要提都不敢提吧?”
“不,不是!”老王頭兒眼中的恐懼之更濃了些,子幾乎要到一起:“候爺您不知道,自從劉公故去之後,這劉家大宅便……便開始鬧鬼,白天還好些,可是到了晚上,經常會有人聽到裡面有哭聲傳來,更有甚者還有人聽過裡面有刀劍相擊的聲音。”
“不是吧,真的鬧鬼?”
“千真萬確。”王老頭兒煞有其事的向四周看了看,隨後神說道:“而且,這些年府也沒尋找高人前來驅邪抓鬼,可最後那些人全都離奇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再後來,劉家大宅的傳說越傳越廣,慢慢連那些和尚道士也都不來了,王家大宅也了我們太原府的一個忌。”
好吧,說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李昊哭笑不得的好言安了老王頭兒幾句,便將他打發了出去,心中卻再加堅定了晚上去那大宅一探想法。
這樣做的目的有三:
一來可以看看那宅子裡面到底破舊了什麼樣子,順便估個價。
二來看看到底是誰在裝神弄鬼;
三來……,這段時間太特麼無聊了,薛仁貴他們幾個閒的屁都快要冒油了,去荒宅探探險,就當團建了。
不過,在此之前,李昊打算先給自己的幾個屬下做好心裡建設。
去荒宅探險嘛,氣氛差了可不行。
於是,在初更時分,天漸黑的時候,李昊把薛仁貴和鐵柱以及剛剛逛街回來的程音音進了屋裡,然後又在桌上點燃一支蠟燭,這纔開始把老王頭兒剛剛說的那些重複了一遍。
森恐怖的語氣再配合大量後世經典恐怖故事元素,李昊把個劉家大宅形容的直如森羅地府。
“你們知道嗎?這劉家大宅,當年建的那是相當的奢華,相比較來說,也就比邊上的晉行宮差上那麼一點點。
奈何,劉文靜建宅子的時候沒看好風水,宅子立起來不長時間,便經常有一些詭異的事發生。
比如有人原本晚上睡的好好的,早上醒來卻發現自己竟然睡在門外;還有人起夜的時候會看到提著宮燈的宮穿牆而過……,等等等等,總之怪事多了去了,數都數不清。
劉文靜開始還不當回事,可架不住這種事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於是他便請來了不江湖上的能人異士前來破局,夜裡披頭散髮,裡咬著橫刀作法,驅逐妖邪……。”
李昊說到這裡頓了頓,拿起桌上已經冷掉的茶一口乾。
程音音與兩個小侍在牀上,兩隻小手掩著耳朵,一副不敢聽又很想聽的樣子。
這會兒見李昊不說了,小姑娘忍不住追問:“德謇哥哥,後,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鐵柱被嚇的臉鐵青,手都握到刀柄上了,奈何李昊的故事太有吸引力,讓他實在有些罷不能,順著程音音的話頭,也追問了一句:“是,是啊,爺,後來呢!”
“後來啊……”李昊咧一笑,燭搖曳中,臉上表愈發顯得森可怖,著不斷將手心裡的汗往子上蹭的薛仁貴道:“後來那些前來驅邪的人全都死了,其中一人在臨死之前的彌留之際,對劉文靜待了事的始末。
原來,他建宅子的時候,衝撞了當地的黃仙,把黃仙的家給拆了。
黃仙自古便最是記仇,於是便把他給恨上了,沒日沒夜的折騰,發誓不讓老劉家破人亡,絕不罷休。”
在坐的幾位都知道劉文靜的結局,聽完之後無不變。
畢竟老劉真的死了,家破人亡也是千真萬確。
先爲主的況下幾人毫不懷疑李昊之言的真實,程音音怕到不行,囁嚅道:“德,德謇哥哥,什,什麼是黃仙啊,我,我們會不會也得罪過黃仙?”
李昊覺得差不多了,再說下去只怕就把小姑娘嚇哭了,於是聳聳肩膀道:“黃仙就是黃鼠狼,在北方有五大仙家,狐黃白柳灰,也就是我們常說的狐貍,黃鼠狼,刺蝟,蛇還有老鼠,這五種因爲通人氣,所以纔會修煉仙。”
“哦!”程音音暗暗把這五種全都記在心裡,發誓以後見到了一定有多遠躲多遠。
只有薛仁貴有些疑,他是獵戶出,以上幾種不知打過多,要說這些會報復,估計他都不知死過多回了。
李昊自然知道自己這些謊言的在哪裡,不等薛仁貴發問,便繼續說道:“不過呢,這些仙家也不是無所不能的,所謂神鬼怕惡人,有些人,比如說仁貴吧,它們就算想要報復,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的道行夠不夠。”
薛仁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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