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效率

畢樂樂解釋道：「那隻小仙人球是從大仙人球上長出來的，後來才單獨移植盆，所以老大養兩盆植並沒什麼問題，因為它們本來就是一的。」

張思毅：「……」

「還有一個和這仙人球有關的故事，」畢樂樂著脖子看了看顧逍辦公室的方向，才低聲音道，「大概兩個月前，五月底的時候，咱們組來了個大四的實習生妹子，據說是老大在T大的學妹。」

「哦？」張思毅豎起耳朵，兩眼發地開始聽八卦。

畢樂樂指了指張思毅現在坐的位置，道：「那個妹子之前就是坐你這個位置的，當時也問老大要那隻小球。」

「等等，」張思毅打斷道，「我先申明一下，這球不是我主要的，是顧工自己跟前臺說給我的。」

畢樂樂：「……」

張思毅又複述了一下當時的對話，畢樂樂翻了個白眼道：「這辦公室唯二兩盆仙人球都是老大的，你還當著他的面承認你喜歡仙人球，這不就是變相討球嘛！」

張思毅角搐，當時他是真不知道那小的和大的是一的……啊呸，為啥這形容這麼古怪？

畢樂樂繼續道：「反正那妹子是主要的，人長得不錯，格又開朗，雖然沒明說，但誰都能看出他喜歡老大。老大也沒直接拒絕，而是笑著反問了一句，『小球是大球上長出來的，我要是隨便送給一個孩子了，那你該算什麼』？」

張思毅沒反應過來：「算什麼？」

「你傻不傻，小球是大球上長的，那就算是大球的同胞弟弟，顧逍是大球小球的爹，要有人幫著顧逍照顧他兒子，那算啥，當然算顧逍他老婆啊！」畢樂樂急得都開始直呼顧逍的名字了。

張思毅總算捋出個條理來，尷尬得兩臉直髮熱。

「當時那妹子被得都說不出話了，仙人球的事不了了之，也沒留久，實習了兩個月就走了。不過那件事後，大家都認定了顧逍不會把他的仙人球隨隨便便送人，否則不是引人誤會嘛，」畢樂樂說完，用曖昧的眼神看了張思毅一眼，「沒想到他現在說送就送了。」

張思毅完全被繞進去了，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腦裡閃過一串蒙問題：完了，顧逍送我仙人球了，他把我當什麼，臥槽，勞資本沒那層意思啊，他會不會還以為我是gay？

直到朱鴻振嗤笑著來了一句：「你別聽瞎扯，們生就編故事，我覺老大說那句話就是委婉地表達他對那妹子沒意思，還有，大球上長出來的不是大球的後代嗎？怎麼會是兄弟啊？」

畢樂樂較真道：「仙人球上長得球就是同的兄弟，如果不切掉最後會黏在一起的！仙人球開花後結出來的種子才是後代，你個沒文化的！」

朱鴻振：「說不過你，不跟你理論了……」

雖然畢樂樂講得有道理一點，但張思毅更偏向朱鴻振的說辭。他深吸了口氣，安自己：不就是送個球，哪來那麼多彎彎繞繞！(=_=)

不過這個故事也讓張思毅認識到一點，自己對顧逍也許一點都不特殊。雖然他們是同一個高中畢業的，又是老鄉，可這又如何呢？顧逍不只是寧外的學生，還是T大的學生，他的學弟學妹不計其數，更別說工作以後的前輩後輩同事同僚……

思及此，張思毅不由有些沮喪，不過他也沒想著要靠什麼關係獲得顧逍的好，便快速調整好了心。

因為一大早還沒什麼新任務，張思毅趁機拿出手機拍了張工作桌的照片發到朋友圈，備註：「New start！」

本想發了照片就收起手機的，可很快就有人點了贊，張思毅心地點開來看誰讚了自己，是另外一個大學同學，薛文翰，現在還留在英國念碩士，但他念的不是建築學碩士學位，而轉了一個和建築學相關的文學碩士學位。

算算時差那邊都半夜兩點了，看來這廝還在熬夜呢，但在熬夜學習還是在熬夜玩耍就不得而知了。

愣神間，上方又是幾條新的提醒，不人紛紛點贊或發來道賀消息，還有的問他在哪裡高就了，張思毅都來不及一一回覆。

被關注被秒讚的驗一下子滿足了張思毅獲得認可的心，正打算快速回覆兩句，一個悉的聲音就在後響起：「你好像悠閒的麼。」

張思毅渾寒直豎，嚇得差點把手機摔了。

顧逍端著茶杯，又一次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後，帶著莫名凌厲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沒等張思毅有表示，就道：「過來一下。」

張思毅趕把手機塞進袋，帶著忐忑的心跟了上去。

顧逍辦公室桌子前放了兩把椅子，張思毅找一把坐，這時又來了一個長直髮的妹子，細細地問：「顧工你找我？」

顧逍「嗯」了一聲，指了指張思毅邊上的空位讓坐下。

兩人面面相覷，張思毅先一步手跟那妹子打招呼：「我是張思毅，那個，昨天新來的。」

妹子靦腆地笑笑，跟他握了下手，輕道：「聽說了，我是杜芮軒，你好。」

顧逍見他們認識完了，把原本攤在自己面前的兩疊資料推到他倆面前，道：「這是S市一單青年公寓的設計概要，需要三套方案，小杜你做兩套，張思毅做一套，今天下午一點半在討論室討論初步設計方案，晚上下班之前需要完平面細化圖。」

張思毅還在消化顧逍說的話，就聽杜芮軒很乾脆地應了聲「明白了」，接著就站了起來。

「誒，等等。」出了門，張思毅趕住問，「今天下午一點半就要有方案，那咱們豈不是只有一上午時間？」因為中午一小時是吃飯時間，所以準確的說，只有三個小時。

杜芮軒平靜道：「對啊。」

張思毅震驚了，讀書時他們每個方案都要做一個禮拜，現在三個小時他能幹啥？說不準找點資料時間就過去了。

可比他還要多做一套方案的杜芮軒卻比他更淡定，他能咋辦？

張思毅著頭皮回到自己座位，抓狂地翻開資料讀了起來，這力他媽讓人覺分分鐘都在趕死線啊！什麼朋友圈，什麼點贊，張思毅現在本沒有任何心思去思考任何事了！

或許人在力下的發力真是無窮的，一上午三個小時，還真給張思毅憋出一套方案來。

也虧得這是做「單青年公寓」，比大型辦公樓的核心筒來說讓張思毅更加悉，畢竟他在國外住的就是學生公寓，在國外旅遊時也見過不漂亮的現代化青旅，他憑著記憶依樣畫葫蘆地畫了一個，再改改這裡改改那裡，湊齊平面和草模，總算能在下午討論時給個代了。

雖然做得有些糙，也不知道結果如何，但張思毅不由想，如果他讀書時也是用這種效率在做設計，那還不直接上天了？

到了午餐時間，這次張思毅在公司訂了餐，可以和同事們一塊去餐飲區吃了。

杜芮軒坐的位置跟張思毅隔了兩排，和陸喬挨得比較近。張思毅經過時本想上，打算在吃飯時提前跟討論一下方案，看自己做的能不能行，可杜芮軒卻道：「你先去吃吧，我還沒畫完，一會兒再吃。」

張思毅想想也是，要畫兩套，工作量比自己大多了。

見杜芮軒埋頭在畫什麼，張思毅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這一看就傻了，只見桌上疊著好幾張已經畫完的鋼筆彩鉛手稿圖，緻又漂亮。

「天哪！你做的是純手繪設計？」張思毅震驚道。

杜芮軒笑著搖頭：「不是啊，圖紙已經用電腦畫好了，我現在就是畫幾張快速效果圖，到時候好補充說明。」

張思毅被嚇得都結了：「你、你畫得真好。」

國外的建築系雖然也有相關的速寫繪圖課程，但並不要求學生手繪水平有多好，再加上電腦設計件的普及，自從張思毅學會那些件後就很手繪了。現在讓他畫幾個平立面可以，杜芮軒這種水準的專業效果圖他是絕對不行的。

杜芮軒謙虛道：「我很一般的，回頭你可以看看坐你斜對面的袁志誠畫的畫，他是院畢業的，他的手繪圖才好。」

張思毅啥都不想說了，誰給他來一盆沙子，他想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原本做完方案的輕鬆心然無存，張思毅快速完飯返回辦公桌。看午休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本來趁這會兒想魚想小憩甚至想刷朋友圈都可以，但張思毅啥心思都沒有，他默默翻出剛剛做的方案，思索著哪裡還能再補充補充。

一點半，顧逍準時發消息召集他和杜芮軒開會。

兩人各自帶上自己的設計果到了討論室，這覺有點像讀書時每週的設計課，每個學生帶自己的設計去見導師。但因為做的東西不如杜芮軒好，也不如多，張思毅非常張，生怕又挨批。

顧逍快速檢閱了一番，先認可了杜芮軒的產出量，讓張思毅也看看那兩個方案，問他覺得怎麼樣。

「很、很好。」是那些漂亮的手繪圖就已經把張思毅震住了。

可顧逍又仔細看了會兒，接著便毫不留地指出了杜芮軒方案中幾個流線問題，其中一個方案基本上被批得一無是，都快把杜芮軒說哭了。

張思毅在邊上聽得膽心驚，這才發覺自己昨天晚上遭的本不算什麼。顧逍這個人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杜芮軒都那麼努力了，為啥他這麼不憐香惜玉啊！

等到張思毅了，他也做好了挨刀的準備，可能有杜芮軒這個先例，他也不怕了，反而心想，如果顧逍能把自己批得更狠一點，這樣說不定會讓杜芮軒好一點。

然而，顧逍看完他的設計，卻只是點頭說了兩個字：「好。」

……好，這就沒了？

是的，沒有其它評價了。

顧逍讓杜芮軒把其中一份方案改了，然後結合張思毅做的這份，兩人一同完接下來的平面細化任務，末了又說了一句：「廁所都讓張思毅來畫。」

張思毅：「……」

說完顧逍就出去了，張思毅探了探頭，確認人已經走遠了，才看向一臉黯然的杜芮軒，正盯著自己的設計圖看。

張思毅心地想安兩句，但又不知道該怎麼說，杜芮軒比他在這兒工作時間長，他這條新人小鹹魚應該沒什麼資格反過去安前輩。

正尷尬著，他就見杜芮軒抹了下眼角，抬頭道：「張思毅，你能不能教教我，你做方案時的思路是什麼樣的？」

生還有些微紅的眼眶中，閃著一倔強且堅定的淚。

作者有話要說：

【注】

RIBA要求在英國唸完Part1（建築學本科）的學生必須有一年以上的工作經驗才能繼續讀Part2（建築學碩士），所以本科畢業後是不能直接讀「建築學碩士」的，這就是蘇源他們回國工作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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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模：一般是用Google Sketchup這類件快速做出來的草稿建築模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