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挽救

還好，顧逍的視線並沒有停留太久， 也就兩秒，頂多三秒，只是這三秒的時間就足夠讓做賊心虛的張思毅出一腦門的冷汗了。

直到對方轉離開，張思毅還沒從那種驚嚇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也不知道顧逍到底有沒有發現問題。

礙著同學分，張思毅也不好太過冷落虞蕊， 下樓請對方吃了頓飯，便客客氣氣地把人打發了， 畢竟他下午還要上班， 他可是一個有工作的男人。

虞蕊估計是有點顧逍剛才那番話的打擊， 有點心不在焉，之後竟也沒再追問張思毅要作品集看， 不過張思毅那時已經覺得沒所謂了。看到剛剛顧逍對虞蕊的態度， 又想起之前畢樂樂之前提起的顧逍治下的手段， 他突然間覺得特別放心。

而且他的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小球的問題，才沒那麼多心思去管虞蕊。

張思毅焦慮不安地過了一天，到晚上下班，拍了一張小球的照片，就以最快的速度打車奔赴花鳥市場。不管顧逍有沒有發現，他現在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盡快買個相似的小球，先用移花接木的方式瞞過去，等拿到「熱崗位獎」以後再說。

距離公司最近的花鳥市場差不多二十分鐘車程，營業到晚上七點半，張思毅在網上都查好了，趕得及。

到了之後，張思毅飛奔而，一路索到專門賣仙人球的攤頭，看店的大伯本來已經打算收攤了，只聽張思毅氣吁吁地了一聲：「慢著！大伯！我要買球！」

店主停下了手上收拾的作，問：「買什麼？」

張思毅翻出手機照片給他看：「這是什麼球，您幫我看看。」

店主瞇著眼睛看了看：「應該是金盛丸吧，」他指了指後一個區域，「那兒，你看看是不是。」

張思毅湊過去對比了一下，喜道：「是，是，就是這種。」

看見這麼多健康的仙人球，張思毅又想起自己死掉的那隻，不由有點心酸。似是不甘心就這麼放棄了，他懷抱著微弱的希向店主求教：「大伯，我有個球變黃了，部是黑的，和泥土斷開了，還能治嗎？」

店主是生意人，直接擺手道：「是澆太多水了嗎？曬太了嗎？水太多，照不足，都會爛的，不能治了。買個新的吧，金盛丸又不是什麼稀有品種，便宜得很。」

張思毅：「……」Orz

蹲在地上挑了好一會兒，張思毅都沒挑出和小球長得一模一樣的金盛丸來，店主都有點急了：「隨便挑一盆就好了嘛，都很健康的，你看這個不是很好！」

張思毅：「這個太多了。」那盆仙人球是好幾個球堆在一起長的。

店主又拿了一盆單個的：「那這個呢？這個總行了吧？」

張思毅：「這個太大了，而且上面還長著瘤。」

店主：「……」

張思毅指著那個「瘤」說：「我能不能只要上面這個？」

店主：「……」

店主轉進了店裡，不一會兒，拖出一個蛇皮袋子丟在張思毅面前，裡面竟然全是和小球差不多大的球，麻麻地在一起，店主道：「你要種子球不早說，批發價一塊錢一個，三十個起賣！」

張思毅：「……我能不能只要一個？」

店主氣呼呼道：「只買一個五塊錢！」

五塊錢就五塊錢，張思毅撇撇，又一陣挑挑揀揀，選了個尺寸和小球差不多的。

準備付賬時，張思毅發現架子上那些五六的仙人掌也很好看，又覺得自己半個小時只買一個種子球似乎真有點說不過去，於是又選了三四盆觀賞球盆栽。

店主的臉總算是好看點兒了，收了錢，幫張思毅打了包，才道：「你回去看看你那個球，要是沒的話，把爛掉的切掉，在下曬一天，然後放三五天通風乾，放在微的土上，興許還能捂出來。」

張思毅：「……」！被套路了！

不過知道那小球還有救，張思毅相當欣喜，當晚他就趕回公司，了小球的軀，沒！

就像是本來以為快死掉的人一探卻發現還有微弱的呼吸一樣，張思毅簡直喜極而泣。

黑燈瞎火地，他挑出形與小球相似的健康種子球種上，把還沒死的小球放進塑料袋裡，鬼鬼祟祟地離開。

回到家後，張思毅把買回來的五六的仙人球放在茶幾上，傅信暉見了問：「你什麼時候喜歡養植了？」

張思毅：「呃，據說這玩意兒防輻，要嗎？拿一個去你房間。」

傅信暉笑笑，把仙人球按照大小在茶幾上擺了個漂亮的形狀，道：「就放客廳裡好了。」

他見張思毅蹲在地上仔細地理小球的爛，奇怪道：「這又是什麼？」

聽張思毅把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傅信暉角搐道：「我去，不過是一個仙人球，你也太小題大做了吧？那個姓顧的有這麼可怕嗎？」

張思毅心塞地想，哎，你不懂……那可是顧逍從來沒送過人的小球啊！他不只是怕被顧逍知道，還怕被同事們知道，萬一那些喜歡顧逍的生們得知他養死了顧逍的兒子，還不得恁死他！

理完後，張思毅把病怏怏的小球放在客廳落地窗附近，還在地上鋪了一張白紙，嚴肅地叮囑了傅信暉別把它當垃圾丟掉。

傅信暉簡直無語，他發現張思毅自從開始工作以後，就像是去了另外一個世界，被另外一個男人徹底支配了。(=_=)

之後幾日，張思毅時刻關注著移植球的況，也留意著每一個靠近景觀牆的人。

還好一直都沒人發現，臨近年底，公司裡很忙，大家忙著做設計趕圖，連顧逍都在天天開會，不像以前那樣有時間幫他看圖，誰有功夫去關注張思毅對小球做了什麼手腳啊？

張思毅這才發覺，可能真的是自己大驚小怪了。

……哼，都怪那群同事，把小球的價值抬得太高，搞得他也一陣瞎張。

十二月底，公司公佈了這一季度的熱崗位獎名單，張思毅也在裡頭，他才確信自己已經順利地瞞天過海，徹底鬆了一口氣。

放在家裡治病的小球曬了太，通了風，現在已經被張思毅埋在土裡捂了，據說仙人球喜歡溫暖乾燥的環境，不曉得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但既然移植球沒被人發現問題，張思毅對小球也不是太上心了，直接擱在了臥室裡的窗檯上。

元旦節，群裡幾個小夥伴們又嚷著要聚。

張思毅的獎金至今還沒發，據說會和十二月份的工資一起在元旦過完後發，他的信用卡也早就支完了，如今窮得響叮噹，一點都不想出去。

姜海請了幾天假，打算帶著朋友去新馬泰五日遊；傅信暉也在家裡幾次三番的催促下，決定回一趟家，問張思毅要不要跟他一起去。

張思毅拒絕了，平時跟去玩玩可以，元旦節人家一家人吃團圓飯，他可不好意思去摻一腳。

在家裡懶洋洋地躺了一天，張思毅睡到日上三竿，出手機刷微信，看見任夢萱又在他們的五人群裡吐槽虞蕊。

任夢萱：「不是說只住三五天的嗎？這都十天了，怎麼還沒走啊？」

蘇源：「我也不知道啊，但我又不好意思趕走。」

任夢萱：「你就找個藉口說要回老家唄！」

蘇源：「我要若是回老家了，要是仗著同學關係一個人住在我的出租屋怎麼辦？我可不放心！」

任夢萱：「這人臉皮這麼這麼厚啊！那到底要住到什麼時候？」

蘇源：「估計等開學就回去了吧……」

任夢萱：「……我也是醉了。」

蘇源：「哎，我現在也後悔了…行了行了，咱也別吐槽了，一會兒吃啥？」

任夢萱：「鼎泰吧，我想吃小籠包了，是不是也要跟著來？」

蘇源：「肯定的啊，還在化妝呢，咱們一會兒就出發了。」

任夢萱：「啊！那這頓飯要沒胃口了！」

蘇源：「說起來，我知道鼎泰還是因為虞蕊呢。」

任夢萱：「為啥？」

蘇源：「我記得去年過完暑假回英國，跟我說國的男朋友請吃了一頓鼎泰，超貴，超級好吃，那些點心一般都是明星名流去吃的，當時我快吃了一個月披薩和三明治了，差點沒把我饞死~」

任夢萱：「哈哈哈！鼎泰貴這是真的好嗎！劈初級門！」

蘇源：「關鍵是說的時候，有種已經躋名媛圈的覺，鼎泰其實就是比較貴的快餐吧，我要是名媛，高低也是Otto e Mezzo。」

……

張思毅雖然沒參與，但也看得一陣好笑，想起虞蕊那天突如其來的造訪和尷尬，他又覺得這姑娘可悲。其實虞蕊也是一個求上進的姑娘，就是方式不對，哎，不知道什麼樣的家庭環境和教育方式會養出這麼個人。

張思毅關了聊天群，又去看朋友圈，發現自己被姜海和田語靜的照片刷屏了。

他一邊在上面點贊一邊在心裡瘋狂地吐槽……啊啊啊，可惡，太狗了！

點著點著，張思毅突然在一片風燦爛的旅行照中，掃到了一張畫風截然不同的照片。

他一顆心瞬間跳到了嗓子口，時隔一個月零八天，顧逍又發了一條朋友圈消息——

那是一隻小小的仙人球，文字描述就五個字：「等你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