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聘禮

顧逍吻得有些急，像是要把張思毅吃進自己的肚子裡去， 他用力吮吸他的舌尖，咬他的，另一條手臂也牢牢地扣著張思毅的腰，重重地往自己的懷裡按，不允許對方逃離一寸。

張思毅從一臉蒙地承到慢慢地找著節奏開始回應，無形中似乎讀懂了顧逍的行為所表達的意思。

在沉默了這麼久後， 對方也許是在用這個舉對他說——「別離開我。」

張思毅的心有種委曲求全的憾，又有一種塵埃落定的釋然。

其實也算不上是為人犧牲前途這麼嚴重， 就算不回去念碩士， 一直呆在顧逍邊， 也沒什麼不好，他還是會在這條路上繼續努力， 只不過前進的速度慢一點罷了。

而且， 如果不去的話， 自己也不需要再去愁學費的事，畢竟是一百萬，普通工薪族十年不吃不喝的收，換兩年的碩士值不值得還未可說。

張思毅反抱住顧逍，企圖用自己的親近安人的焦灼，可顧逍恰恰在這時候與他微微拉開距離。

兩人仍然擁抱在一起，顧逍深深地著他，掌著他後腦勺的那隻手緩緩前移，拂過他的耳鬢、臉頰，至下，輕輕住後又用拇指指腹挲張思毅被自己吻紅的。

許久，才道：「想去就去吧。」

張思毅的心臟猛地一跳，他已經做好了被顧逍霸道否決的心理準備，卻沒想到顧逍給出的是這樣一個答案。

對方說得很平靜，的確是深思慮後才會有的口吻，沒有毫的賭氣或可能擾張思毅心神的嘆在裡頭。

可正是這樣的鄭重其事，再結合顧逍方才行為中表現出來的不捨，讓張思毅有種同的煎熬以及。

一顆心如同在油鍋裡滾了一圈，被炙得又燙又疼。

顧逍見他沉默，嘆了口氣，又聲解釋道：「我知道你有進取之心，也沒想過鎖你一輩子在邊，只是沒料到這一天會這麼早到來。」

張思毅急著表態道：「哪有這麼快，我只是想先問問你的意思，我跟家裡說畢業後就不花他們的錢，現在跟你在一起也不敢告訴他們，就算要出國，學費都沒著落呢……」

顧逍還沒等他說完，就打斷他道：「我供你。」

張思毅：「……」

張思毅都不知道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折磨了自己許久的難題，在顧逍地方就是「我供你」這麼輕而易舉能下決定的三個字，沒有一丁點兒的猶豫！

張思毅不安道：「這樣不太好吧……」

顧逍知道張思毅在遲疑什麼，從對方跟搬過來住堅持付房租的行為就能看得出來，這傢伙並不一定會接自己的幫助。

他頓了頓，冷靜道：「出國的事你既然跟我提了出來，想必自己已有了決定。這兩天我也仔細替你考慮過了，現階段繼續深造的確比留在無境工作能讓你得到更大提升，我也知道去英國留學不便宜，如今業行不比曾經，就算你再工作幾年我也保證不了你賺夠讀書的錢。你不好意思跟你父母開口，又不要我幫，那你打算怎麼辦？」他曲起手指輕輕扣了一下張思毅的腦門，道，「難道只是紙上談兵麼？」

張思毅張了張，絞盡腦道：「我可以、可以問呈天哥借，問沈皓借……」他的發小各個比他有錢，而且講義氣重，他可以一人借五十萬，這五十萬對他們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反正他肯定會還。

可沒想到，張思毅這話一出口，顧逍就拉下了臉：「你寧可問他們借都不問我借？」

張思毅皺眉道：「你不一樣……」

顧逍急得抓住他的雙手捉到前，厲聲道：「張思毅，我不只是你的男朋友，還是除了你父母外與你最親的人，我希你有困難第一個想到的是我，求助我、依賴我，讓我知道你需要我！如果我們要在一起一輩子，我們早晚有一天會不分彼此，經濟、財產，所有一切，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你能不能不要把這些分這麼清楚？」

張思毅被震傻了，一瞬間又想起了顧逍沒送出的那對戒指。

如果顧逍是在送完戒指後說出這一席話，張思毅或許更容易接這番說辭，可顧逍並沒有送，他想對方也許是並沒有準備好，或者是還想再考驗考驗他們的是否足夠堅固。

所以，詫然聽到這一席話，張思毅有點猝不及防，那種撲面而來的深沉的、厚重的，快把他溺斃了！

張思毅收攏手臂地箍著顧逍的腰，眼眶發紅，哽咽道：「你怎麼對我這麼好……」

是啊，他們在一起才不到一年，顧逍怎麼能這麼信任他呢？就不怕他拿了錢跑了嗎？

不止要忍痛放飛，還打算無私地為他奉獻……他這輩子是有多幸運，能遇到這樣的男人？

顧逍看著他淚眼汪汪的樣子，既好氣又好笑，忍不住抬手了他的眼角，緩下語氣開玩笑道：「行了，別有這麼大力，你就當是我提前付你的聘禮？」

張思毅破涕為笑：「誰要你的聘禮！」

顧逍一挑眉：「不要聘禮？那簽個賣契吧，一筆定買賣，以後你就記著，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張思毅被他說得紅了脖子：「你來，別仗著你現在有錢就為所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知道你投的是不是個潛力，等我學歸來賺大錢，八抬大轎迎娶你進張家大門，你那錢還聘禮呢，當提前的嫁妝還差不多。」

顧逍聽張思毅這麼說，就知道他心裡鬆了，一把將他抱起來，笑著將他往床上，順著他的話道：「口氣還大，那我等你的八抬大轎啊……」

張思毅被人著還不安分地抬起四肢，一隻手臂勾著顧逍的脖子，兩纏上顧逍的屁，八爪魚一樣地倒掛在對方上，還騰出一隻手顧逍的後腦勺，了一聲：「老婆～」

顧逍：「……」

顧逍眼角一，重重地往他上一撞，把張思毅從自己的夢中撞醒了。

「我什麼？」顧逍瞇著眼睛問。

張思毅：「……哥哥。」

顧逍抬起他的佯裝要，張思毅被嚇得嗷嗷，趕改口：「老公！」

顧逍這才勾起角笑：「乖。」

兩人在床上一番鬧騰後，顧逍才說自己還沒吃晚飯，張思毅趕坐起來道：「你咋不早說啊，走，吃夜宵去！」

晚上九點古城的夜市還開著，張思毅拉著顧逍找了個比較熱鬧的街邊攤吃燒烤。點了一把串兒，要了兩碗黃酒，兩人邊吃邊繼續說回正題。

顧逍仔細問了張思毅的打算，當聽到張思毅說如果申請順利明年九月就要出國時，又是一陣沉默。

張思毅怕他難過，眼地著他承諾道：「我會回來的，一畢業就回到來，還有放假……」

顧逍點點頭，儘管在笑，但他俊俏的五在那昏暗的夜中似乎出一落寞，張思毅看得又是一陣心疼。

張思毅趕轉移話題道：「我後天都要回海城去了，你咋今天還過來？」

顧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想你。」

張思毅：「……」

唉呀媽呀，這男人能不要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麻死人的話麼？張思毅心悸得不行，這才幾天不見，顧逍就大晚上飛過來說想他，照這形勢他以後出了國，顧逍不得隔三岔五地往英國飛？機票費都得燒一大筆錢！

哦不，他倆這關係還簽不了探親簽、簽，顧逍本去不了，只能他回來……哎，張思毅真是愁死了。

吃完燒烤回去，張思毅便依依不捨地返回自己的房間。

廖俊還沒睡，正側趴在床上打電話，聽他那語氣估計又是他朋友，覺到張思毅進來，他的音量驀地低了些，還匆匆對著電話那頭道：「我室友回來了。」

張思毅沒有打攪他打電話的意思，順便拐進衛生間去洗臉刷牙，洗漱完出來，廖俊已經掛了電話。

張思毅隨口笑問：「你朋友啊？你們很好啊，天天打電話。」

廖俊臉微變，低低地「嗯」了一聲。

張思毅爬上床，又問：「在國外麼？我那天早上無意間聽到你打電話跟一個人說『晚安』，猜錯了別怪罪哈。」

廖俊道：「沒猜錯。」

張思毅：「在哪個國家？」

廖俊：「國。」

張思毅：「哇，念什麼，和咱們同專業的麼？」

廖俊：「讀博，建築歷史方向的。」

張思毅驚道：「好厲害！不過，比你大麼，怎麼你還是碩士就博士了？」

廖俊這一次沒說話，張思毅以為他不想多談自己的私事，鼻子，不敢再問。

就在他準備打圓場轉移話題時，廖俊突然看向他，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我們跟你們一樣。」

張思毅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一樣不一樣？

廖俊朝門的方向歪了下頭，道：「剛剛來找你的，你們公司的總監，是你男朋友吧？」

張思毅吃了一驚，坐起來問：「你怎麼知道？」不過廖俊剛剛說「一樣」，想必不是要刁難自己，張思毅快速鎮定下來反思，他和顧逍出什麼馬腳了嗎？

廖俊解釋道：「來這兒第一天晚上我出去散步，看到你們了，我見他把你拉到居民區裡，原本以為你們要吵架，不放心跟過去看了看，結果看到他親你。」

張思毅：「……」老天，虧他跟顧逍還這麼謹慎，為了防止廖俊多疑都沒敢在一起睡，早知道廖俊第一天就發現了他們還這麼小心翼翼的幹嘛？

見張思毅一臉尷尬的樣子，廖俊忍不住笑了：「我都說了我們一樣，你也不用太張，相互保吧。」

張思毅點點頭，又確認了一遍：「呃，所以跟你打電話的也是你男朋友？」

廖俊：「嗯，我們是同學，我工作那年他就在念碩士了，比我早一年畢業，今年五月剛申請到萊斯大學的博士，八月份就出國了。」

張思毅：「那他畢業會回來嗎？」

廖俊：「應該會吧。」

張思毅想起自己的出國計劃，以後他和顧逍的相模式估計跟廖俊和他朋友差不多，便想瞭解一下廖俊的心：「你們分開也有小半年了吧？你能忍得了嗎？」

廖俊垂下眼睛，道：「頭兩個月是難熬的，因為原本幾乎每天見面，他一走，覺一下子邊空的，怎麼說呢，像是半個魂沒了，半夜想他的時候抓心撓肺的，打電話聽他的聲音才能睡著覺。」

張思毅彷彿會到了那種覺似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又問：「現在呢？」

廖俊笑笑：「現在習慣了，也還好。」

張思毅很久說不出話，彷彿預見了他和顧逍的未來，心裡抑得不過氣。

廖俊察覺出他不對勁，問道：「怎麼了？」

張思毅苦笑道：「因為我也計劃明年出國，然後，他留在國……不過聽你說完我都有點糾結了。」

廖俊瞄了他一眼，低聲道：「那他一定會很難，我看他好像很喜歡你，大晚上還飛過來。」

張思毅都要被說哭了，耷拉著腦袋，雙手慢慢地攏拳頭。

廖俊輕輕地嘆了口氣，道：「但這也沒辦法的吧，學業事業還是要的，兩個男人，談說長久不了。」

張思毅：「……嗯。」

廖俊安他道：「趁著現在還在一起，好好珍惜吧。」

張思毅沉默了兩秒，漲紅了臉，問：「那我今晚能去他房裡睡嗎？」

廖俊怔了半晌才「噗嗤」一聲笑出來：「去啊，誰攔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