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磊頭一天剛跟著錢泊鑫出門,今日便急匆匆地快馬趕回家來,本就已經累得不輕,偏又攤上這樣的事兒,沒辦法回去休息,可以說是又累又氣。
“來人,給爺濃濃地沏一壺茶來。”沈仲磊吩咐。
榮安忙道:“爺,大姑娘剛剛派人來說,知道爺一路辛苦,肯定疲憊不堪,讓小的們不要給爺沏釅茶,說喝多了不好。
“大姑娘已經人去準備參茶了,一會兒就給爺送過來。”
沈仲磊聞言,疲憊的神稍減道:“還是舒兒心,知道心疼我。”
“可不是麼,大姑娘心細又孝順,是老爺的福氣呢!”榮安之前被許氏弄斷胳膊,修養的日子里沒得沈天舒的關照和明玉的照顧,所以自然不吝于在沈仲磊面前多說幾句好話。
果然,沒過多久,明玉就提了食盒過來,不但帶來了參茶,還有一些點心。
“老爺,姑娘怕您肚子了,奴婢撿了幾種咸甜口的點心一并送過來。”明玉給沈仲磊行禮之后,將食盒的東西一一擺出來,接著又道,“這會兒后廚都已經熄火了,老爺若是夜里了,便打發人去雙棠院說一聲,姑娘特意讓小廚房留了個灶口,好歹能讓老爺吃口熱乎的。”
“也就還知道惦記我了。”沈仲磊頗有些慨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訴舒兒,讓不要擔心,早先休息。
“子骨本來就弱,這些事兒代給下人便是了,可別再累著了。”
明玉應諾著離開。
沈仲磊就著參茶吃了幾塊點心,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參茶真的管用,的確覺不那麼疲累了。
他打起神,先將靜雯單獨提出來問了幾句,然后便人將彩繪和彩妘分別帶過來問話。
彩繪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看到審問自己的竟然是沈仲磊,嚇得抖若篩糠,賭咒發誓地說自己對這件事毫不知。
沈仲磊見問不出什麼,看的樣子也不似作假,便沒對用刑,沉聲道:“先把帶下去,待本問完彩妘再一并置。”
彩妘被帶上來的時候便是一愣,似乎也沒想到沈仲磊居然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過很快就調整好了緒,跪下道:“奴婢給老爺請安。”
“說說吧,這轉胎藥究竟是怎麼回事!”沈仲磊也不跟繞彎子,開門見山地問。
“老爺,奴婢不知道什麼轉胎藥,昨日還是頭一回聽說,那藥不是靜雯姐姐給姨娘的麼?”
“就是個傻子,被你唬得團團轉,給人背了黑鍋還以為自己在做好事兒呢!”沈仲磊冷聲道。
彩妘繼續裝傻道:“奴婢不知道老爺這話是什麼意思。”
“靜雯已經都代了,主意是你出的,藥也是你從外頭弄回來的,不過是做了你手里的一把刀。”
“你若是老實代便些皮之苦,若是非要到底——”沈仲磊說著用力一拍桌子,“那就別怪我心狠了,你自己遭罪不說,連你家里都要跟著你牽連!”
彩妘聞言非但不覺害怕,反倒十分詭異地出笑容道:“若真是能牽連家人,那奴婢還真是要謝謝老爺的恩典了。”
沈仲磊有些被這樣的態度搞糊涂了,怎麼還一副不得家人跟著罪的樣子?
“來人,用刑!”沈仲磊沒心跟這樣耗下去,干脆利落地人抬了刑上來。
彩妘見狀忙道:“老爺不必費神,奴婢之所以知道轉胎藥,皆因以前聽家中父母說起過。
“郭姨娘有孕之后,一直擔心自己懷得是個孩,生下來無法幫固寵,晚年也無法傍。
“奴婢是被買進府中的,在府中毫無基,能依靠的便只有郭姨娘,自然也希能更好,便說起民間有一種轉胎藥,問要不要試試看。
“郭姨娘求子心切,便讓奴婢出去幫買藥,奴婢不便長時間出府,便將此事托給了家中父兄幫忙。
“郭姨娘銀錢給的爽快,他們自然也殷勤得。
“至于靜雯,正如老爺所說,不過是個想要爭功的傻子罷了。”
看到刑之后,彩妘立刻不再藏著掖著,一口氣代了個底朝天,并且直接把家中父母和兄長全都供出來了。
沈仲磊當多年,一直勤于政務,不是那種將公事全都丟給幕僚,自己只顧貪圖樂的昏,這些年也審過不案子。
彩妘的代,無論是態度還是時機,都著一子不正常的覺。
不過沈仲磊沒有當即提出來,反而道:“既然這樣,那就將你父母和兄長帶來問話。”
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彩妘的臉。
而彩妘聽到這話后,眸中竟飛快地閃過一驚喜。
雖然這神一閃而過,很快就被掩蓋住了,但還是沒能逃過沈仲磊的眼睛。
看來這里頭肯定有什麼貓膩。
沈仲磊人先將押下去,又叮囑一定要把人看住,切不可讓輕生尋死,然后又人去查彩妘的賣契,盡快將當初經手的人牙子和的家人找到帶回來問話。
這一番折騰下來,早已夜深,沈仲磊果然覺得腹中空虛,人去雙棠院取了些宵夜回來,舒舒服服地用過才去休息。
彩妘被帶下去之后便被從頭到腳檢查了一遍,連里都沒有放過。
檢查清楚沒有能夠自盡的東西之后,便將五花大綁起來,里也塞了東西,屋里還特意留了兩個使婆子盯著的一舉一。
四肢被反剪捆在后的姿勢十分難,彩妘卻毫都不在意。
自己不過是賤命一條,連親生父母和哥哥都對毫無疼之心。
當初在天天不應、地地不靈的時候,若不是姑娘出手相救,早就變一尸首了。
如今能幫姑娘做點事,還能把爹娘和哥哥一并坑進去,即便是死也死得值了。
只可惜沈家后宅被沈大姑娘管得太嚴,想盡辦法也只坑到了含巧,一直找不到機會對平娘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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