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頭查找線索的差役很快都回來了,對方雖然走得匆忙,卻收拾得頗為干凈,并沒有找到跟轉胎藥有關的東西。
據周圍鄰居的反饋,之前租住在這里的人一直深居簡出,雖然偶爾看到有人登門,但們從不與周圍人來往,所以鄰居們也并不清楚住的究竟是什麼人。
最后找到房主詢問才得知,租房子的是一位寡居的婦人,帶著幾名家仆,之前說好了租期一年,銀錢也都一次|齊了。
租戶說不希被打擾,房主也識趣得很,收完銀子就沒再來過。
若非今日差找上門,他甚至連租戶連夜搬走的事兒都不知道。
差役從房主手中拿到了租賃文書,但是回到衙門想進一步查實的時候卻發現,文書上與租戶相關的信息都是假的,本查無此人。
于是線索再次中斷,如今僅剩的突破口就只有彩妘了。
師爺提議如今只有對彩妘用刑了,但是沈仲磊卻突然想起之前沈天舒說過的話。
轉胎藥不是小事,如今既然查出背后的確有人在控,似乎已經是時候將這件事報請瑞親王府了。
更主要的是,如今府衙的人手雖然比之前有所進步,跟瑞親王府的人比起來卻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府衙的人找不到線索,給瑞親王府說不定會有什麼新的發現。
至于彩妘,畢竟是僅剩的證人了,若是出點什麼問題,這案子怕是更難往下查了。
想到這里,沈仲磊立刻吩咐人去瑞親王府遞上名帖求見。
而此時瑞親王府,厲子安正在被瑞親王妃訓斥。
“簡直胡鬧!”
自打兒子接掌王府事務之后,瑞親王妃已經很久沒有對兒子發火了。
心里清楚,兒子年輕本來就容易被人輕視,必須要幫兒子樹立威嚴。
如果還像以前那般訓斥兒子,傳出去只會讓人覺得瑞親王世子還只是個臭未干的小孩子,難當大任。
好在厲子安很爭氣,很快就長得能夠獨當一面了。
面對這樣優秀的兒子,自豪都來不及,哪里還會訓斥。
但今天聽到的消息卻讓怒氣中燒,一忍再忍,最終還是沒有忍住。
“安兒,娘一直覺得這幾年你長了不,就連你爹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做得都遠不如你現在優秀。
“可你說你這次做得什麼事兒?你可知道我今日聽說的時候是什麼心?”
“娘,這都是勢所迫,錢巡非要人揭下沈姑娘的面,當時沈大人正端坐在公堂之上,如果真讓他當堂掀開面,您沈家父如何自?”
“那你也沒必要把話說得那般……”瑞親王妃氣道,“你還管人家如何自,你怎麼不想想,以后沈姑娘的份一旦被揭開,你讓如何自,你又如何自!
“沈姑娘多好一孩子,不但救過太妃娘娘,還一直在想方設法地給王爺治病,結果你……你這不是污人清白麼!
“你可知外頭都傳什麼樣了?你讓我今后如何有臉去見沈姑娘!
“幸虧太妃娘娘還不知道此事,不然肯定要罵你個狗淋頭!”
厲子安被說得有幾分心虛,他當時急著為沈天舒解圍顧不得多想,雖然事后也想過這種事定會越傳越離譜,這幾日一直想找機會向祖母和母親“坦白從寬”,但是一來不知該如何開口,二來最近也是公務纏,便各種逃避,一拖再拖。
只是沒想到,這事兒竟這麼快就傳到了瑞親王妃的耳朵里。
“娘,我當時急沒想那麼多,做法的確是有些莽撞了。
“但是說都說了,做也做了,難道我還能滿城里找人解釋?”
“你還有理了不?”瑞親王妃不依不饒地數落。
厲子安被念得有些煩躁,忍不住小聲頂撞道:“那您說怎麼辦,若真是影響了的名聲,我負責到底,把人娶回家還不行麼!”
“你……”瑞親王妃被兒子的態度氣了個仰倒,指著他道,“還娶人家,你也不問問人家沈姑娘看不看得上你!
“沈姑娘不但好、容貌佳,年紀輕輕便醫超群,人家想要親,什麼樣的好人家找不到,多想不開才要嫁王府跟著你提心吊膽地過日子?
“你可知,沈老太太找親家都是在世家大族和京兒中挑選。
“還覺得自個兒不錯呢?你兒就不在人家擇婿的范圍。
“所以你就快給我安分些,外頭那些謠言也趕放些別的消息出去一,過一陣子也就沒人提……我跟你說話聽見沒有?”
厲子安沒有回答,卻問:“沈家在給沈天舒議親?不是還在孝期麼?議什麼親?這不是胡來麼!”
“你懂什麼!”瑞親王妃瞪了兒子一眼道,“沈老太太又沒大張旗鼓地來,不過是在相看篩選罷了,哪里就議親了……”
瑞親王妃越說越覺得厲子安的態度不對,戛然而止,抬頭看向兒子,皺眉問:“安兒,你該不會真對沈姑娘……”
“沒有!”厲子安斬釘截鐵地打斷了母親的話,“沈大人是個能臣干吏,我特意找皇上把人要過來,就是想讓他幫我分擔屬地政務。
“倘若沈家姑娘孝期議親的事兒傳出去,被人在前參上一本,說他行事不端,德行有虧,那我這個伯樂的臉往哪兒放?
“所以雖然不是議親,但這件事既然都已經傳到母親耳朵里了,自然也會被別人知道。母親有空不妨敲打一下沈家,讓沈老太太行事注意一些。”
瑞親王妃簡直要被兒子這話給氣笑了,居然連孝期議親這種借口都扯出來了。
沈天舒是在給繼母守孝,又不是親娘,雖然明面上說起來是一般無二,可私底下誰會這樣較真兒。
世家大族和宦人家對兒的婚事,哪個不是至提前個三五年便開始相看準備?
沈天舒如今的年紀雖然還不算太大,但是到了這個歲數,家里早就該有屬意的對象了才對。
說不定當初就是被繼母許氏耽擱了,所以如今沈老太太才會這般著急。
不過這些話也懶得跟兒子細說,只道:“你的婚事今后還要看宮中的意思,也不是家里隨便就能做主的。
“沈姑娘那樣的人品,自然也不可能給你做妾。
“你沒那方面的心思最好,即便有什麼心思,也給我趕收一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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