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青撇了撇，說了句：“那也是金導太意識流了。”

但凡大導演總是容易有各種各樣的病，金導就是其中翹楚。

不用替這點，其實好多導演其實都不喜歡。

只是演員很多時候本人上陣實在是沒替完的好，也容易有危險帶累整個劇組進度。

拿劇本這事來說，還沒正式開拍呢，劇本卻是已經又改了兩版出來了。

常浩青白天時候見他們劇組的編劇，一個個都跟遊魂似的，可見是被折磨的多慘。

這全是因為金導這人想法太意識流，或者說大導演大藝家的思路凡人容易跟不上。

常浩青回憶了下金導說的，褚白這個人的選角要求，說是要“金玉堆裡長，錦繡腹藏。”

負責選角的幾個副導演湊一塊琢磨了半天，覺得應該是要看起來貴氣又有文化的，結合年齡要求，也列出來不人選。

接著就一個個的通知來試戲，有當紅的小生，也有演藝學校的學生。

本來就是個撐死了也就幾分鐘戲份的一個配角，到時候燈打一打，後期做一做，都是能選上的都是漂亮孩子，怎麼著都夠了。

結果金導一個都不滿意，有回還特過分，當著來試鏡的明星和經紀人的面，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人小孩當場就哭了。

常浩青在現場見證了那一幕，心說虧得這小老頭權力地位高，導的片部部都，自己腰桿。

不然就這麼折騰，是投資方也不能忍他。

容晉對常浩青的話不作評價，只繼續看剛改的劇本。

大致看了一遍，容晉就知道金導還沒死心，他還不想把褚白這角刪了，只是這個新版的劇本裡，把原本褚白的戲份更加煉了。

容晉說：“很大可能要邊拍邊找了。”

常浩青：“……”

然後就跟容晉猜的一模一樣，真的就邊拍邊找了。

因為金導堅持不想刪人的關系，所有跟褚白這個角相關的戲份被統統押後了。

開拍都快倆月了，因為老也找不到人，金導心特別暴躁，他一暴躁，整個劇組氣氛都跟抑。

演員被罵那都是常有的事，金導開口那是一點面子都不留的，拿著喇叭就在監視前頭喊：“還能不能演！不能就換人！”

容晉也沒能逃過一劫，只是他被罵時候的畫風就跟其他人不太一樣了。

金導暴躁的咆哮：“容晉！你還能不能給別人一條活路！你不戲能死是不是！你看看這拍的能看麼！”

容晉站在監視前頭看回放，很冷靜：“太優秀，沒辦法。”

金導被他一噎，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容晉就問他：“還拍嗎？”

金導看著容晉的臉，心裡有千言萬語，但又怕說完被容晉懟回來，整個人憋的更難了，胡子拉茬的臉都漲豬肝。

容晉執著：“嗯？”

金導心不甘不願的憋出來一句：“……收工！明天繼續！”

容晉說了句：“那我走了。”

然後就真走了。

金導：“……”

常浩青跟著容晉一塊回的帳篷，一進帳篷就開始念叨：“你注意點，別給他氣出病來！他要是氣死了，誰導戲啊！”

容晉一邊開電腦一邊回：“執行導演不好幾個呢麼。”

常浩青：“……”

常浩青覺得自己還是先別心金導了，要說被容晉氣死，他絕對首當其沖。

他這邊還氣著呢，容晉那邊遊戲界面都打開了。

常浩青：“……你新劇本臺詞背了嗎你就打遊戲！”

是的，就算是已經開拍了，金導還在摧殘編劇，邊拍邊改，很是瀟灑。

他瀟灑了，整個編劇團隊和劇組演員都是被折騰的夠嗆。

容晉作著遊戲人，回了句：“要我給你背一段嗎？”

常浩青覺得自己還是別在帳篷裡呆了，不然可能還要一下什麼人比人氣死人。

他覺得老天爺真不公平，怎麼有的人這腦子就是跟平常人不一樣呢！

腦子跟平常人不一樣的容晉，其實很多時候還是跟平常人差不多的。

比方說吃飯時候，喜歡看視頻下飯。

常浩青跟他坐一塊吃飯蹭視頻看：“今天看什麼？”

容晉在首頁推送裡看了一圈，點開了其中一個：“音樂盛典。”

他們在這輕松吃飯看視頻解悶，音樂盛典現場的後臺卻彌漫著張的氣氛。

李源說：“別張，就跟彩排時候一樣，沒什麼好怕的。”

陳夢也接上：“放輕松！斐然你唱得好著呢！一點不用怕！”

周婭不太擅長這種，只說了句：“加油。”

池斐然忍不住笑，反過來安他們三個：“我是真的不張！”

其實倒也不是一點都不張，可看著邊三人都要比自己張多了的樣子，池斐然的那點小張，也就不怎麼明顯了。

他從小到大也參加過一些比賽，上臺什麼的還是有點經驗的。

之前也經過幾次彩排了，所以池斐然有信心這場首秀自己可以圓滿完。

時間像是過得很快，又像是過的很慢。

池斐然聽到主持人在說出了自己的名字，舞臺燈暗了下來，他就像是之前彩排時候那樣，在黑暗中坐到了鋼琴前頭。

手到琴鍵，池斐然深吸一口氣，等著前奏響起。

容晉看著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歌曲以及歌手信息，《暗》，演唱：池斐然。

朦朧的影中，一個端坐在鋼琴前的影被照亮了出來。

廓很漂亮。

容晉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

燈漸漸亮起，年漂亮的有些過分的側臉出現在鏡頭裡。

他微垂著眼簾，長長地睫像是蝶翼一樣輕，白皙修長的手指，隨著前奏音樂的響起，慢慢的按響了鋼琴鍵。

容晉聽見他輕聲唱：“你的像無盡夏……”

年的聲音輕的像是耳邊的低語，一首歌，心酸而浪漫。

常浩青看傻了，也聽傻了，小聲的慨：“臥槽……”

容晉噌的站起來，抄起筆記本電腦就往外走。

常浩青差點沒給他嚇出病來，看他往外走，趕就喊：“你幹嘛去！”

容晉理都沒理他，步子的特別大，他又長，幾步就沒影了。

常浩青在後頭跳腳，跟著就往外跑。

容晉拿著電腦就殺進了金導的帳篷，金導大概是又摧殘編劇呢，吃飯的點他也沒吃飯，跟個監考老師似的，看著幾個編劇改劇本。

金導冷不丁看容晉進來，手裡還拿個電腦，還納悶：“……你找我開黑啊？”

容晉咣當把電腦往他面前桌子上一放，然後指著屏幕上頭的池斐然，說了句：“褚白。”

金導一聽“褚白”倆字，頓時就沒心思想其他，趕就手忙腳的把視頻給點開看了。

旁邊幾個飽摧殘的編劇也湊過來看，就看到視頻裡一個漂亮的過分的年人，彈著鋼琴，輕聲唱著歌。

唱的人心裡發酸，簡直要掉下眼淚來。

金導瞪著眼睛看著池斐然一曲唱完，這樣還不算，他又把進度條拉回去，重新從頭看起。

就這麼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金導呼出一口氣，說：“讓他來試試！”

容晉就出個笑來，手把自己電腦拿起來，走的跟來時候一樣突然。

幾個編劇給他笑的丟了魂，金導卻是暴躁的不行：“你把電腦給我留下！你拿走了我還怎麼看！”

容晉在外頭回了句：“自己找！”

金導簡直要抄家夥跟他打一架，好在旁邊還有作快的編劇，已經搜了音樂盛典的視頻出來。

他們是真的不想再改劇本了！

求求老天爺，就讓這個小帥哥把褚白給演了吧！

再改真的要猝死了啊！！！

然後李源就在池斐然馬上就要發行迷你專輯的張關頭，接到了《俠骨》劇組的電話。

李源掛了電話以後都懷疑這是電話詐騙，不然怎麼能昨晚才上的音樂盛典，今天就接到金導劇組的電話？

這科學嗎？？？

李源疑心是大老板那邊用了什麼關系，還小心的詢問了一下，結果人家啥也沒幹。

池斐然知道這事以後也很奇怪：“我？拍電影？”

李源點頭，心裡的覺也是很難形容，要說運氣來了擋不住呢，上個音樂節目首秀都能給大導演看到，這小孩不紅簡直沒天理啊！

池斐然連學校戲劇社都沒參加，戲劇表演經驗追究起來，可能是兒園時候演的兒劇。

池斐然：“我可能不太……”

他話還沒說完，李源卻是豪萬丈的說：“演！一定要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