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陛下在他的啟殿親自給英王殿下辦了個小小的接風宴。
只太子和益王景王等人去了,父子幾個喝了一宿。
最后太子都是被人扶著回來的。
“怎麼喝了這麼多……”
陳福林有些嫌棄地看著被胡錚扶著坐在椅子上醉醺醺的人,捂著鼻子退了幾步遠。
同時,的肚子上鼓出來個小包,小弧度的了。
陳福林都已經習慣了,這孩子可能是著急跟他們見面,這一個月以來在肚子里就跟打拳似的。
一開始也被嚇了一跳,時不時被踹兩腳還有點兒疼,久了也就習慣了。
“你瞧,你兒子都在抗議了,熏死人了……”
剛想繼續裝醉看看的反應的太子殿下:……
得,這反應不看也罷。
他了眉心,坐直了:“倒也不必離我那麼遠……”
醉是沒怎麼醉,不過確實是喝多了。
十幾年了,二弟終于回來了。
不僅是父皇,他也很高興。
只是二弟的脾氣……
想到這兒,秦驁無奈苦笑。
那一勁兒,比以前更甚了。
陳福林不僅沒有靠近,反而拿手在面前扇了扇:“您上這味兒太重了,我怕聞多了孩子都醉了。”
秦驁:“……”
*
還有半個月就是萬壽節。
各地藩王和列國使臣都已到達上京,這段日子,最禿頭的并不是要負責本次萬壽節的禮部和鴻臚寺,而是京兆尹。
一會兒蜀中六王爺家的當街縱馬,撞毀了人攤子還打了人;一會兒趾國的小王子調戲民民不堪辱自盡未遂……
一樁樁一件件,事大的事小的,險些沒把京兆尹愁死。
京兆府的人都派出去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他都安排了人盯著。
還跟城防營那邊打了招呼,讓他們加強巡邏力度。
他手里頭那個趾國的小王子的事兒還沒完呢,得跟鴻臚寺那邊再一起去驛館一趟。
可是這會兒,又有人來報,什麼李家公子和謝家小公子當街打了起來,一人破了頭一人斷了。
京兆尹大怒:“我特麼的也沒生出三頭六臂啊!”
“死人了沒?沒死就他們家里把人趕領回去!”
一天天的就是吃飽了撐的。
整天不是為個青樓子就是為了一只蛐蛐兒大打出手,他要是生了這麼個玩意兒還不如生塊叉燒!
來稟報的人只能訕訕退下,他知道這段日子大人火氣大。
“但是……那被打破了頭的是益王妃的親弟弟,謝家已經把人帶回去了,益王妃還親自派人請了太醫,謝家堅持要告那位李公子……”
像這種權貴世家之間的事,很多時候都是不告不究的。
謝家堅持要告,那他京兆尹就得理。
京兆尹:!!!
還有臉告?
謝家那個二世祖,照他看來那就是丟謝銳謝大人的臉!
幸好謝家還有個大公子,不然謝大人怕是要被這個不的小兒子氣到英年早逝。
但再不,那也是自己的親兒子。
自己可以嫌棄,可以打罵,卻不能忍別人給謝小公子腦袋開了瓢。
謝府。
謝銳被家里老母親從兵部急了回來。
益王妃謝凌華早在家里祖母派人求到面前的時候就趕了過來。
“什麼事這麼著急我回來?”
謝銳龍行虎步,大刀闊斧地走進老太太的院子里就問道。
他這些日子也忙得不行,京里如今魚龍混雜,還要提防著那些隨使臣團來的魑魅魍魎。
他看見本該在益王府的兒竟然也在府里,面變了變。
“父親。”
謝凌華扶著擔憂不已的祖母,給謝銳打了個招呼。
“凌華?你怎麼回來了?”謝銳問道。
謝凌華還沒有說話,謝老太太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的乖孫吶,是哪個黑心肝兒的下那麼重的手……要是你死了,祖母可怎麼活啊!”
謝銳不期然自己母親竟然來了這麼一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看老母親那傷心勁兒,謝銳知道問他母親是問不出來了,他看向謝凌華。
謝凌華也紅了眼眶,道:“小弟跟李家公子起了些沖突,被李公子……砸破了頭,如今……生死未卜。”
謝銳瞳孔一,似乎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突然,他眼眶突出,大喝一聲:“這個孽障!”
謝老太太哭著罵他:“安兒都這樣了你還罵他……嗚嗚嗚,這還是不是你親兒子了。”
謝銳狠狠地瞪了他母親一眼:“這個逆子都是被母親您給慣壞的,他有今日,母親要付一半的責任!”
他早說了,男兒家家的就該丟去軍營里練一番,大兒子就被他丟進去幾年,如今也是個鐵骨錚錚的好兒郎。
唯獨小兒子,打小就被他母親慣著,打不讓打罵不讓罵。
每回犯了錯他剛要教訓教訓那個逆子他母親就哭哭啼啼地護了上來。
謝老太太哭聲一滯,沒想到而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哎呦老婆子我不活了……你不拿親兒子當人,我疼孫子我有錯嗎?”
謝銳懶得跟掰扯,而是問一旁的兒:“可請太醫了?你弟弟現下是個什麼形?”
謝凌華聽見父親訓了祖母一頓,也覺得很是應該。
小弟都及冠了,卻整日溜斗狗沒個正形。
雖說他這輩子什麼也不干也能食無憂,但誰不希自家兄弟出息呢?
這樣自己也有底氣不是。
“我求了益王,請來的是太醫院最擅外傷人老盧太醫,盧太醫已經進去小半個時辰了……形,不知。”
謝凌華有些艱難的說出最后四個字。
沒有說的是,當時盧太醫一看小弟的傷勢,面就有些發沉,只說了自己勉力一試。
他們兄妹三個,平日里雖也總嫌棄這個不務正業的小弟,但他若是真出了什麼事,謝凌華也是很難過的。
所以當時京兆尹的人幫著送小弟回來,祖母說要告那李家小子,也無聲的默認了。
小弟要是因此有個萬一,他們李家就等著賠命吧……
眼底有暗芒一閃而過。
謝銳一聽兒的意思,臉上的怒氣一下子就被澆滅了。
“這個孽障……”
他又罵了一句。
只是話語中再沒有方才的暴怒,仿佛只是無意識的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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