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紫蓉從未見過這樣的陳蘅，說掌時沒有半點仁慈，甚至帶著一濃濃的恨意。

陳茉打了個兒，什麼時候陳蘅的眼神哪此犀厲，像一柄刀劍，似要將看。

“打十下還不知認錯道歉，就打二十下，若是母的手疼了，讓白鷺、南雁接著打，什麼時候知道認錯，什麼時候住手。”

陳蘅微氣著下頜，“阿薇是我的妹妹，自有我這做姐姐的教導，你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當著我的面，打翻的首飾盒，顛倒黑白，說沒捧穩？欺人欺到我跟前兒，當你還有理兒不？”

西府從祖母柳氏所出的兒就是白眼狼，任是大房的人待他們多好，他們卻會恨你待他們不夠更好，他們要的好，就是要大房過得不如他們。

大房是嫡出，為甚不能比他們過得好。

陳安的生母是陳留太主，上流著皇家脈，西府的柳氏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鄉紳之，豈能與的親祖母相比？

陳薇的兩個侍彎腰將地上的首飾一一撿回盒子，將摔散的盒子又重新拼組回去，這是上等紫檀木盒子，上頭雕工細，漆彩鮮亮。

“蘅表姐，我錯了，往後再不敢了。”

是衛紫蓉向自己賠禮，不，是讓向陳薇道歉。

就算衛紫蓉求饒，也不會住手。

“衛氏紫蓉，你姓衛，我姓陳，我認你，你就是表妹。我不認你，這也是士族名門的規矩，是我守了士族的本份，哪家士族名門會當一個嫁出門的庶做親戚？”

最後一句仿似刀子，狠狠地紮在衛紫蓉的心上。

是，沒有！

大晉都城的四大世家：王、謝、崔、陳，前三家都沒有拿嫁出門的庶婆家當親戚的，唯有陳家，亦唯有陳氏嫡脈，也只有陳寧才破了這例。

陳蘅雙眸放大，“我要你向阿蘅賠禮！”

世族名門越是聲高，越是規矩多，許多大士族甚至不許庶子、庶宗祠，庶子到了親年紀，只分一份不死人的薄產維持生計即可。庶子、庶是沒有資格分家裡的家產，嫁出門的庶不配為親戚，將庶嫁人為妻是看重，許人為妾或當玩應（同“玩意兒”，意玩），也沒人說這是失禮。

莫春娘打得很過癮。

衛紫蓉咬牙切齒地瞪著陳蘅。

莫春娘道：“郡主，掌十下打完了。”

陳蘅一臉肅容，若在以往，幾個郎見首飾落地，恐怕早就挑了自己喜歡拿走，可今兒，陳蘅發威，唬得陳茉不敢彈，陳莉、陳蓮更是大氣都不敢出。

陳蘅喝問：“衛氏紫蓉，你可認錯？”

衛紫蓉雙頰通紅，不知是被氣惱的，還是被莫春娘打的。

一時間，心起伏：今日是奉母命前來討好陳蘅。

莫氏不願見西府的夫人，也不願見陳寧。

陳寧只得讓衛紫蓉走陳蘅這條路。

衛紫芙奪了五皇子，讓榮國府了全都城的笑話。晉帝只覺自家失禮在先，厚賞陳葳、陳蘅兄妹以示補償。

“我已經認錯了……”

陳蘅見不答，“南雁，繼續打！”

南雁微微一笑，將自己的指頭得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