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說“你記住了，你不害人，別人就會害你的命，弱強食，沒有什麼道理？你祖母不如陳留狠辣，只能失去主母位，奉陳留為主母；我不如陳安惡毒，他就是嫡子……”

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狠辣的人，才能為最尊貴的人。

現在又回到了那個最無力的時候，雙臂在無助地搖晃著，裡想吶喊，可父親卻將小小的腦袋按在水裡。

好想有人來救，祖母立在一邊，沒有出手，只是訓斥，告訴：這個世界很殘忍。

衛紫蓉等幾個亦在拼命掙紮著，想掙開太師椅，眼睛一個比一個瞪得大，就如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事。

麻嫗趴在地上，抬手擊打著側，“滾！滾！不要我，不要我，我沒有勾\引他，我被人算計了。大郎君，你要相信奴婢，奴婢這十九年來，只喜歡你一個，嗚嗚……大郎君，我是被人算計了，是……是柳娘子，是害奴婢，是……”

慕容慬昂首地立在陳茉面前，“我是司判，陳茉，你作惡多端，今日給你一個懺悔的機會。只要你認真悔過，本判不勾你魂魄……”

屏風後面，陳朝剛無助地淚流滿面：“父親，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你不要將我驅逐出陳家，我都聽你的……都聽你的……我娶陳留！我不會與表\妹私\奔，你……放過……腹中的孩子……”

陳葳低聲道：“邱媼不是說，當年曾祖父為了讓祖父娶祖母，曾以將他除族為名，要將他趕出去。”

陳蘅道：“如果那是未發生的事，為何祖父會如此痛苦？”

莫非，當年的曾祖父真的做這麼做過？

陳朝剛在外頭度過一段痛苦的日子？

這一定是真的，幻夢散勾起的是各自記憶裡最難忘的記憶。

如果是真的，為什麼府裡甚至是世人從不曾有人提過？難道是曾祖父、曾祖母下過令，不得提當年將他趕出家門的事。

陳朝剛確實在迎娶陳留前，被家裡人趕走，他想抗爭，為自己與柳氏，他們被趕離都城，前往鹹。柳氏曾說要投奔的一個姑母，這位姑母嫁給鹹一位富商為妻，夫家姓蒙。

然，姑母聽說拐了穎川陳氏大房的公子私奔，非但沒收留他們，還與都城陳氏送了封信。

他們走投無路，只能在客棧住下來，吃的要買、穿的要買，而陳朝剛更沒有過一天苦日子，沒多久上帶來的銀錢就花了個。

蒙家不敢開罪陳氏，姑母不願出援手，他們孤立無援，被客棧的掌櫃趕了出來，好些的袍都抵了房錢，流落街頭，被地皮欺辱，被惡霸譏諷嘲笑……

那是陳朝剛記憶深最痛苦的記憶，失去了家族、父母的庇護，他就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人，是父親生生撕開了他的偽裝，用最有力的事實告訴：沒有家族，你就什麼都不是。

那時候，柳氏有孕了，萬般無奈之下，他只得帶柳氏回都城，跪在偏門，希父母能夠接納他與柳氏。

梁氏看到他們時，打量著柳氏的肚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