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一事，聞小嶼沒有與任何曾經認識的人說過，只等到今天和老師見了面，才簡單與提起。

孫惠兒聽完，半天緩不過來，“是你爸爸當年把你們換的？”

“嗯。”

“這造的什麼孽呀。”孫惠兒難以置信，“警察抓他沒有？”

聞小嶼說：“已經要判刑坐牢了。”

“你媽媽還好嗎？”

“最近還好，找了份新工作。”

孫惠兒斟酌著詢問：“那你的親生父母，對你應該還不錯吧？”

“他們很好。”

孫惠兒也從沒聽說過這種事，愣愣拿出手機搜索，嘆：“你的親生父親是聞家良？哎呀，他好有錢的呀，我們這兒的新步行街和玫瑰時代廣場都是他開的呢。”

聞小嶼沒想到的思維這麼跳，笑起來：“是有錢的。”

“你一時半會兒應該也沒法接。一般人想和你打一片，那可太難了。”孫惠兒還算了解聞小嶼，說，“不過還好你已經長大了，咱們年人不管外界如何變，該做什麼還是得做什麼。我看你也沒有影響嘛，第一次大型演出就表現得這麼好，你看你的臺風，多穩多亮眼呀。”

聞小嶼想起這段日子自己住在那棟大別墅里的生活，出神道：“老師，我有時候會想，是不是失散多年的小孩就算找回親生父母，也再不能像大多數普通的家庭那樣相了？雙方都有了各自的人生，再要合到一起，誰都不自在。”

孫惠兒說：“可親生的總歸還是不一樣吧？你沒有結婚家，對這方面的理解或許還不深，但你要知道，父母對自己的小孩那可是得不行呢。你現在找不到那種家的覺，或許還是和你的親生父母在一起的時間不夠久有關，都是慢慢養起來的。你可以試著多和他們相，流，說不定慢慢地就適應下來了。”

從老師家離開后，聞小嶼回到家。天已深，家門前的小路上亮著燈，照得草坪一片絨絨。聞小嶼開門進屋，客廳亮著燈，李清正坐在沙發上等他回家。

聞小嶼走過去，李清笑著拉他坐下。穿著居家服，上放著一本攤開的相冊，“你看，你演出的照片都洗出來了，我讓人做了相冊。哎呀，我們小寶真是好看。”

看自己的舞蹈照片，聞小嶼覺有點恥。李清還津津有味一張一張翻照片，一邊不停夸贊，之后又想起什麼，眼前一亮：“要麼過兩天我們去影樓拍點藝照吧？小寶！我們還沒有一起拍過親子照呢。”

聞小嶼看興致很開心的樣子，也笑起來，“好。要上爸爸和哥哥一起嗎？”

“才不他爺倆，你爸爸最不會拍照，你哥哥更是一點不配合，笑都不笑一下的。就我們兩個拍，拍得的。”

聞小嶼回家有一會兒了，也沒看到聞臻出現。昨天聞臻把他一個人丟下后就再沒回來，聞小嶼也氣，不愿意和聞臻講話。

李清詢問聞小嶼養母的狀況，兩人挨著聊了一會兒，李清特地去端來熱牛給聞小嶼喝。直到九點多，聞小嶼才上樓休息。

拍攝宣傳視頻的計劃被安排在年初七開始，導演把拍攝的第一站先定在首都取景，機票也早已為外地的演員們準備好。這幾天聞小嶼就在花園暖房臨時改的練舞房里復習作，幾乎不怎麼出門。

他和聞臻也幾乎沒有流。一是家太大了，上下三層，一個地下室，前后兩個花園，兩人就是閑逛也不定能到一起。而是每次聞小嶼去找胡春燕，聞臻的脾氣就變得很差。

聞小嶼討厭聽到別人吵架，但同樣討厭冷戰。聞臻不理會他，他又生氣又委屈，也犟著脾氣不去理聞臻。細數下來，兩人鬧脾氣次數還不，連聞家良和李清都快習慣了，只得隨他們倆去。

年初六一大早，李清和聞小嶼就出門拍照去了。李清約好一家影樓，對方拿出相冊集給李清和聞小嶼挑選模板，李清興致很高，挑來挑去，一副想把所有風格都試一遍的架勢。聞小嶼本想早點回家練會兒舞，但想起孫惠兒之前與他說的一番話，想了想還是答應李清，陪拍個夠。

這一拍就是到傍晚。聞小嶼算是見識到人拍起照來的旺盛力，眼見著李清又是換服又是換發型，十幾套下來半點不見累，自己在一旁陪著拍都快累壞。難怪家里另外兩個男人不來，敢是早就被折騰過的。

他們剛換完最后一個景，李清的手機響起來。

李清看手機來電，接起來：“哥，有什麼事？”

李清聽了一會兒，臉變了。放下手里的東西站起，“好，我現在就去醫院，麻煩你們了哥。”

掛斷電話，對工作人員說“抱歉，今天就拍到這里”，然后自己拿了卸妝巾簡單把臉一，對一旁聞小嶼說：“康知心臟不舒服住院了，媽媽現在過去看看。”

聞小嶼便幫一起收拾東西，換好服陪著離開影樓。他本不想跟著一起去，但李清一個人，又很著急的模樣，聞小嶼最后還是沒有走，而是陪李清一路到了醫院。

路上聞小嶼的手機也響了，他拿出來一看，是聞臻打來的。

聞小嶼接起來，聞臻在電話里說，“這麼晚還不回家？”

時間剛過六點，聞小嶼也不知道哪里晚，只答：“ 聞康知心臟不舒服，我和媽媽現在到醫院去。”

一陣短暫的沉默后，聞臻開口：“我現在過來。”

電話掛斷，李清問：“是哥哥嗎？”

“嗯。”

“要不把哥哥也過來吧。”李清特地提起輕松的話題想活躍一下氣氛，“康知最聽聞臻的話了，要是聞臻過來，他指定不敢鬧脾氣。”

他為什麼這麼喜歡聞臻？聞小嶼在心中無聲地問。他只知道得到回應才會有更多的熱，那麼聞臻也這樣喜歡聞康知嗎？他二話不說就掛電話要來醫院，是來見他，還是來見聞康知？

聞小嶼甚至開始荒謬地心想，是否是自己的出現，分走了聞臻原本對聞康知的寵，才讓聞康知對他如此這樣的敵意。

因天生患有心臟疾病，聞康知在仁心醫院心科有一間專門的病房，以便隨時為他提供最好的醫治。仁心醫院是著名的私立醫院，設備好，費用昂貴，院長與聞家良私甚好，為聞康知配備最好的醫資力量，只要聞康知進醫院，無論什麼時候，心管科主任都會第一時間趕到。

李清到醫院以后，的大哥李明一家便暫時先回去放行李休整。兄妹二人談一番，原本李明帶著一家子和聞康知在海南度假過年，然而聞康知始終興致不高，李明找他談心，聞康知就哭著說想媽媽。一家子便也不度假了，帶著孩子回了首都。

誰知剛下飛機，聞康知就說不舒服。一行人忙把他送到醫院，李清不來，大家也不敢回家。

走之前，李明和李清還在走廊邊聊了會兒。李明低聲問，“那孩子就是小嶼？”

李清點頭：“嗯，今天一直陪著我呢。”

“長得確實像我們家里人。”李明嘆一口氣，“委屈他了。”

李清也跟著嘆氣，“哥，我現在也是好為難。小嶼終于回了家，我是肯定不愿意他再一點委屈的。康知是個爺脾氣，可小嶼子，把康知送到你家過年也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他沒有和親生父母見面嗎？”

“見什麼面呀？那種父母，我都不想再提。”李清十分頭痛，“難道把小孩送回去給他們糟蹋？一個吸毒欠債，一個輒打罵小孩，小嶼能平平安安長大，我真是要謝老天爺。”

李明只好安自家妹妹：“好了，孩子回來就好，別的事以后都能慢慢來。好在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你也不用太擔心。”

這邊正說著話，那邊病房里，聞小嶼坐在沙發上，聞康知盤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

聞小嶼本沒想進來，他就在門外走廊坐著等李清，然而護士路過看見他，知道他是李清同行的人，便禮貌問他要不要進去坐，說里面有沙發，還有純凈水和電視。護士很熱心，聞小嶼只好進了門，在沙發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