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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澤而漁》 43

第29章

聞小嶼在排舞的時候摔了一跤。

森冉嚇一大跳,蹲下來扶的時候看到聞小嶼疼得臉都白了。聞小嶼扭傷了腳筋,眼見著腳踝發紅腫起,森冉立刻來一位男老師把聞小嶼背去校醫院。好在拍片結果是沒有傷到骨頭,但扭傷有常年的勞損,醫生讓聞小嶼好好休養一周,盡量不要走,不然恢復得慢會影響之后的舞蹈練習。

聞小嶼很注意自己的狀態,乖乖點頭答應醫生。之后醫生給他開好病假條,森冉見他腳不方便,詢問,“你住在哪里?”

“我在校外租房子住。”

“一個人?”

“嗯。”

“那誰來照顧你呀。”

聞小嶼一時也想不出辦法。這時他的手機響起,聞臻打來的。

聞臻掐準了他下課的時間,讓人不接都沒有借口。聞小嶼接起電話,“我今天不方便和你吃飯。”

一旁森冉挑眉,沒見過聞小嶼這麼虎虎的語氣。不知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聞小嶼擰起眉:“你不要來。”

森冉問:“是誰呀?”

聞小嶼把電話拿開一點回答:“我哥哥。”

“對了,我想起來你媽媽之前提過你哥哥也在首都,這下好了,讓他來照顧你吧,你現在一個人住肯定是不方便的。”

聞臻在電話那頭聽到了森冉說的話,問:“你怎麼了?”

森冉朝聞小嶼遞眼神,示意他不要鬧脾氣,聞小嶼只好回答:“我的腳……崴了一下。”

“你在哪?”

聞小嶼報出地址,電話便掛了。森冉說,“你哥哥很關心你嘛,說來就來了。”

聞小嶼勉強笑笑,“還好吧。”

沒過一會兒聞臻來到診室,森冉與他打過招呼,把聞小嶼的況說了一遍。聞臻聽完后點頭,與森冉道過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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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特地找來了一副椅讓聞小嶼坐上去,方便他下樓。聞臻一路把他推出大門,與森冉道別后,扶起聞小嶼上車。

聞小嶼的腳不能沾地,被聞臻握著手臂小心坐進車里。車很快離開學校,駛上了回江南楓林的路。

聞小嶼眼見著離學校越來越遠,雖知道反抗基本無,但還是試著說:“我想回我租的房子。”

聞臻平和,“你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

“我可以扶著東西走,吃飯可以點外賣。”

“是嗎。”聞臻說,“那你很厲害。”

然后車繼續往前開,半點沒有要停的意思。聞小嶼愿還被戲弄,不高興了,不再和聞臻說話。

車抵達江南楓林,聞臻下車到聞小嶼這邊,聞小嶼剛打開門一腳著地,聞臻就已來到他面前,俯一手環住他的腰。

聞小嶼立刻抵住他口,“你做什麼?”

聞臻說,“抱你上去。”

聞小嶼僵,“麻煩你背我。”

兩人站在車邊,敞開的車門擋住他們大半形,令他們的姿勢看上去非常親。聞臻一手按住車門,低頭看著聞小嶼,“之前抱你的時候怎麼沒有拒絕?”

“那不是一回事。”

“你可以當作一回事。”

聞小嶼臉皮薄,一氣急就紅了臉,“你再這樣,我就自己坐車回學校了!”

最后聞臻還是把聞小嶼背回了家。

離開了幾個月,聞小嶼的臥室還保持他離開前的整潔模樣。聞臻讓人買來服和一應日用品,又打電話來營養師給聞小嶼準備晚餐。等一切都安置好后已是天黑。

聞臻來到聞小嶼房間,“早點洗澡換藥。”

聞小嶼正在用電腦寫課堂作業,聞言坐起。聞臻幫他拿了換洗服,轉徑直走過來,聞小嶼還沒來得及說不,就被聞臻整個從床上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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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個頭不算高,剛一米七出頭,但因常年鍛煉重不低,這樣聞臻還抱得他輕松。聞小嶼搭著聞臻肩膀不去看他的臉,鼻間盡是聞臻上好聞的氣息,已讓他到一眩暈。

他不該跟著聞臻回來。聞小嶼在心跳的邊緣反思自己。拒絕只會變得一天比一天艱難。

好在聞臻只是把他抱到浴室便出去了。聞小嶼洗完澡,聞臻又把他原樣抱回房,半跪在床邊給他上藥。

聞臻形高大,握著聞小嶼的小像握一把玉。聞小嶼難得從上看他,聞臻的眉目深而拓,不笑時疏冷,見之令人印象深刻。聞小嶼坐在床邊著聞臻的臉,出了神。

聞臻給他干凈腳,噴好藥,抬頭撞見聞小嶼的眼神。聞小嶼立刻收回視線,裝作若無其事想收回腳,可聞臻收五指,沒有讓他收回去。

聞小嶼有點急了,“你放開。”

“怎麼這樣看我?”

“我在想事,你不要誤會。”

“想什麼事。”聞臻看著他,“我嗎?”

男人暖熱的手心合他的皮,指腹下陷。又是只有他們二人的空間,夏夜的月如湖水漲房間,影似波紋,惟床頭一點暖點映。

聞小嶼紅了臉頰,“你不要太自以為是!”

聞臻說,“如果你真心拒絕我,我也不會自以為是。”

“我說過,我拒絕了!那天在宿舍——”

“那天在你的宿舍,你知道我想對你做什麼。”聞臻不急不徐,“你的臉紅得嚇人。”

聞小嶼惱怒要推開聞臻,卻被聞臻握住手腕,下一刻天旋地轉,他被進床里,床墊發出輕輕“嘭”的一聲。

聞臻坐在床沿邊著聞小嶼的手腕,從上看著他驚慌的臉,低聲說,“我也試過轉移對你的,但沒有作用。聞小嶼,我并非一時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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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一瞬間,聞小嶼仿佛從聞臻那雙黑沉的眼眸里窺見風暴的一角。他已近被嚇呆,“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聞臻卻笑了笑,手上聞小嶼的下,往上到他熱燙的臉頰。

他看似耐心,實際則遠沒有表面上那般平和。自從那次在醫院他失控對聞小嶼發火,他因聞小嶼的眼淚而心驚,也領會了自己這個弟弟真犟起脾氣來有多麼難哄。這幾個月來他可謂想盡辦法,也沒能讓聞小嶼重新親近自己,對聞小嶼早已從焦躁惱火到無可奈何,再到如今的任其所為。

他知道要讓聞小嶼跑遠是件多麼輕松的事,可若再希聞小嶼靠近,實在是難上加難。聞臻算不上好脾氣,但還算聰明,吃了一次虧,就知道從此以后該如何做。總之無論如何,是絕對不能再朝聞小嶼發火的。

暖黃的燈下,聞小嶼的皮細白,健康紅潤,頸間一枚吻痕般可的胎記仿佛也因的加速流而變得鮮明起來。他的每一細節都在聞臻的眼中放大引的因素,從很久之前就一點點積攢著引力,只等某一天質量失去穩定。

聞臻一手撐在枕邊,指腹挲聞小嶼的,“往后我們還有很多年,我不急。”

聞小嶼立刻張抓住他的手。聞臻卻只是逗弄般他一下,之后收回手,神如常幫他墊高腳,放好冰敷袋,便起離開了房間。

新鮮空氣重新灌。聞小嶼四肢發躺在床上,大腦麻木。

聞臻輕易打破了他們之間的最后一層隔,沒有任何顧忌。聞小嶼如今萬分后悔自己那天晚上在宿舍的表現,如果他能再多裝出幾分強,也不至于讓聞臻一眼就窺破他的真實想法,從而這樣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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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聞臻想吻他。在聞臻靠近的瞬息之間,聞小嶼就到了他的意圖。那一刻一切都是本能的反應,聞小嶼缺乏經驗毫無防備,像一破開的氣泡,暴了心思。

他失去補救的機會,除了逃避聞臻,再想不到更好的方法。

第二天聞小嶼就差不多可以慢慢自己走路。他不跑,聞臻也就不強制管他,依舊讓營養師來給他準備三餐,親自給他上藥,冰敷換熱敷。

聞臻似乎知道聞小嶼有些怕他,便沒有再靠得太近,只像個正常的哥哥照顧他的起居。他端著副沉穩耐心的架子,聞小嶼拿他毫沒有辦法。為了讓聞小嶼安心,兩人勉強又架起一道冠冕堂皇的墻,隔著這面墻,他們還能維持親兄弟的相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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