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武穆王府派人來了虞園,接驪山公主去武穆王府安置。
驪山公主雖然不是天家脈,但為皇后娘娘的侄,打小就是以嫡公主的名義養在宮里,便是份傳開了,也不容怠慢。
小小的虞園供不起這尊“大佛”,虞窈不愿接下驪山公主這個麻煩,也不耐煩與上演什麼“姐妹深”的戲碼,更不愿意與驪山公主同一個屋檐底下,整日里與虛于委蛇。
武穆王府卻是再合適不過了。
到了下午,二老太太和宗長太太,就過來尋了虞窈。
宗長太太面凝重:“好你知曉,近來朝中有不有關徐國公不利的傳聞,當年寧國公府的舊事,也被人提及,甚至還有人囂著,要為寧國公府平反,驪公主為皇后娘娘侄的份也遮掩不住。”
驪公主的份,原就是公開的,但礙于寧國公府的舊案,牽扯實在太大,太后娘娘也給了不面,沒人敢提罷了。
驪公主的份被揭開,要說這里頭沒有貓膩,都沒人信。
話沒說,但虞窈也聽懂了。
寧國公府舊案,牽扯了當年皇上親征北伐的慘事,牽一而發全,連當今皇上都不能全而退。
如今,朝野外正值多事之秋。
有人拿了寧國公府舊事搖朝綱,一旦鬧大,就跟捅破了窗戶紙一般,無疑將皇上殘害忠良一事,大白于天下,皇帝失德,朝廷威嚴盡失,大周朝民心盡失,也將名存實亡,梁賊起義謀反一事,就另有爭議。
而徐國公構陷忠良一事遮掩不住,伐梁大軍勢必會因此到影響,屆時軍心士氣大損,也不足為懼了。
還真是一箭雙雕。
梁賊把手進了朝堂,在為總攻做準備。
虞窈好一陣心驚跳:“所以,驪公主為寧國公府孤,在風頭浪尖上,是來遼東暫避風頭的。”
既是避風頭,也是越人知道越好,便也不好喧之于眾。
宗長太太點頭:“山東暴發了起義,聽說當地的衙門被起義軍砸了,一干員皆被綁到大街上游行,最后被殺害,朝廷派去山東安暴民的員,也被殘忍殺害,種種挑釁朝廷的行為,令朝廷威嚴盡失,但眼下京中兵馬不足,也是分無暇顧,無奈之下,只好讓東寧王出兵征討山東逆賊,平定山東叛,東寧王直今仍未發兵,狼子野心,可見一斑……”
虞窈倒吸了一口涼氣,朝廷下了這個命令,那麼東寧王發兵,就顯得順理章,有了正當的發兵理由,就有了篡位竊國的時機。
他暗兵不發,不是不想,而是時機不對,梁賊坐擁襄要塞,與伐梁大軍的戰事還未明朗,這其中還有諸多變數。
東寧王肯定會發兵,只是要等襄一戰,分出勝負之后,一旦東寧王出兵,就休想他再乖乖帶兵回去。
請神容易,送神難。
宗長太太嘆道:“你二叔勞病重,這段時間一直是帶病上朝,漸漸力不濟,分乏,朝中一片群魔舞,留在京中的虞氏族人,也漸漸回往族,你雖然不在京中,但任何關于朝中的消息,都要仔細斟酌。”
短短一句話,曝了許多信息。
虞宗慎對朝堂的掌控力,是毋庸置疑的,但虞宗慎這一病,朝局就開始混。
虞氏族,立了兩座功碑,一座是忠烈公,乃天下文人學子朝圣顯德之,一座貞潔牌坊,更是天下子修德之典范。
這天下不論怎麼,但凡有點野心的,就不敢到虞氏族中,否則招了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盡失了天下民心。
虞氏族已經在謀求明哲保。
虞窈關心地問:”二叔怎麼樣?”
宗長太太面有些黯然,有些含糊道:“醫只說,忌勞,思慮,這病能將養。”
只字片語,連個病也沒提,能不能治,要怎麼治也沒說,虞窈心里一“咯噔”,總覺得這個“養”字,頗有一不詳的意味。
虞宗慎也才四十多,正值壯年,從前也是不錯的,怎的突然就病得這樣嚴重?
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宗長太太似乎也不想提這個話題,轉了話題:“對了,你和武穆王的婚事,已經擺到了朝堂之上,聽說閣讓欽天監算好了日子,哪一天,還要等朝廷的消息。”
早前許姑姑一提,虞窈心中就有底了,這會兒被長輩當面提及,紅著臉兒只作態,糯了糯兒,也不敢多話。
二老太太笑容一深,拉著的手道:“好孩子,你要有個心理準備,朝廷對武穆王的婚事,十分重視,估計你的及笄禮一辦完,就會派欽天監、禮部、宗室來遼東一趟,把三書六禮一應事一一辦妥,早早把婚事籌備起來。”
話說到這地步,虞窈也不好一直不說話:“這、這麼急?”
宗長太太頷首:“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你和武穆王年歲都不小了,也是耽誤不得,盡早辦了,也能讓人安心,不過你放心,婚事都是由朝廷承辦,禮數上肯定不會出差錯,也不會讓你和武穆王心半點,只前線戰事暫休,武穆王得了空,確定一個良辰吉日,也就了。”
眼下朝局混,寧國公舊案被提及,對朝廷十分不利,朝廷希借韶懿長郡主和武穆王的婚事,轉移那些不利朝廷的傳言,安一安社稷與民心。
虞窈低眉斂目:“但憑長輩安排。”
宗長太太和二老太太都笑了,拉著虞窈的手,問起了及笄禮的籌備。
虞窈一一答了。
說完了話,兩人也沒有歇著,連忙去尋了負責籌備及笄禮一應員,忙著一起持起來。
這一忙活就到了十月初六。
隆郡老王妃為正賓,為虞窈笄,司者由虞氏族里一位兒雙全的嫂子擔任,贊者由驪山公主擔任。
諸事既畢。
邀前來觀禮的人,也一一攜禮前來。
虞園門庭若鬧,一片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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