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茶攤兒上看見閆宏遠留下的紙條時,喬碩銘就已經給眾人分配的任務。
所以此時眾人沖山谷之后,立刻便如之前說好的一樣四散分開,手持長刀全神戒備,準備應對一切突發況。
但是山谷中卻并沒有像他們想象中的那樣全是匪徒,只有閆宏遠趴在山谷中央伏地痛哭。
喬碩銘心里登時升起一不好的預,他打了個手勢讓其他人繼續戒備,自己快步走了過去,便看見了被五花大綁丟在那邊的一尸。
他手將尸翻了過來,確認了一下模樣:“楚大人?這……”
雖然大家心里早就有過楚奕郴很可能已經遇害的猜測,但是在沒有見到尸之前,畢竟都還是盡量心懷希。
可此時楚奕郴青黑的臉和圓睜的雙目,將眾人僅存的一點希擊得碎。
喬碩銘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尸,但這可能是他這輩子見過級最高的死者了。
他一時也有些不知所措,心想這次回去之后,怕是要出大|麻煩了。
不過還是很快讓自己鎮定下來,將手下分作兩隊,一隊留下來將山谷及口全部仔細搜索一遍,看看會不會有匪徒留下的什麼線索。
另外一隊則臨時砍了幾棵壯的樹枝過來,做一副簡易的擔架,將已經死亡多時的楚奕郴抬到山谷口的馬車上。
無論如何先把尸首運回衙門再說,總不能把人留在這繼續曝尸荒野。
至于回去之后會掀起多大的波瀾,那也是沈仲磊該心的事兒,不到他這個小人頭上。
回城之后,喬碩銘先帶人將楚奕郴的尸安放在衙門的斂房之中。
仵作賈通見喬碩銘竟給自己抬回來這樣一尊大神,差點沒背過氣去。
“我說小喬啊,你這是嫌你賈哥日子過得太清閑了是吧?”
喬碩銘也是一臉的無奈:“我們到的時候,人就已經這樣了,我雖然不會驗尸,但也能看出來,人應該不是自盡或是意外死亡……”
聽到這兒,賈通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兒。
楚奕郴被人用麻繩五花大綁,里還嚴嚴實實的塞著一大團白布,你倒是這樣自盡一個給我看看呀?
喬碩銘說著兩手一攤:“遇到這種況我能怎麼辦?我只能把尸首拉回來給您呀!”
賈通無話可說,只能問:“沈大人知道了麼?”
“我一回來就直奔您這兒了,還沒顧上去回稟大人呢!”
賈通朝他揮揮手:“看這尸的樣子,至死了兩天了,你趕去把該通知的都通知到了,我才好手檢查尸。”
驗尸本來沒有這麼多規矩,但誰讓楚奕郴的份特殊呢!
賈通也不敢隨便手,生怕一個不小心,再把自個兒給搭進去。
因為今日要贖金,所以沈仲磊一直在衙門中等著消息,聽說喬碩銘回來了,卻左等右等沒見著人,心里就已經有了不好的預。
果不其然,喬碩銘帶回來一個壞得不能再壞的消息。
楚奕郴死了!
沈仲磊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消息若是傳到楚家人耳中,也不知楚夫人能不能承得住。
這事已至此,眼下最重要的便是破案了。
“先別急著驗尸。”沈仲磊嘆氣道,“來人,備車,我親自去楚家一趟。”
沈仲磊不但自己去了楚家,還另外派人去給厲子安和錢泊鑫送信兒。
去的路上,沈仲磊心里還忍不住想,剛上任不到一年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自己今年的考績怕是不會太好看了。
到了楚家的時候,府中上下早已哭作一團。
管家唐伯正強忍悲痛,人出去采買白布麻布。
原來楚夫人的哥哥閆宏遠已經向他一步把消息帶回來了。
沈仲磊聞言暗暗松了口氣,把噩耗告知給家屬這件事兒,是最難做的,如今有人代勞了,他剛才倒是白張了一路。
“不知楚夫人如今況如何?關于楚大人的后事問題,我還有些事想跟楚夫人商議。”
唐伯抹著眼淚道:“聽到老爺遇害的消息之后,夫人已經哭暈過去幾次,如今全靠參湯在吊著,怕是再經不起任何一點打擊了。
“不知楚大人想要商議何事?或者老奴進去將舅老爺請出來商議一二?”
“主要是楚大人的尸首,他是遇害亡,按照規矩也是為了破案,衙門需要讓仵作檢查尸,而這必須要經過家人的同意……”
唐伯一聽這話就愣了,接著便開始嚎啕大哭:“我的老爺啊!您怎麼就這麼命苦!這群挨千刀的歹人,你們定然不得好死啊!”
沈仲磊站在一旁,尷尬地等他哭完,然后又道:“我知道這樣的事,家人的心理上肯定是很難接的,我們盡量不破壞楚大人的。
“但是也希你們理解,楚大人遭此橫禍,我們必須盡力抓住那些歹人,才能告楚大人的在天之靈啊!”
唐伯明白這個道理,但是他覺得楚夫人從上可能很難接。
他猶豫片刻道:“沈大人的話,老奴明白,但茲事大,老奴也不敢隨便做主,必須得進去問問夫人的意見,還請沈大人在此稍候。”
唐伯進去不久,沈仲磊就聽到后院方向傳來了震天的哭聲。
不一會兒,唐伯紅腫著眼圈出來,聲音沉痛的說:“沈大人,夫人同意了,請您務必要抓住兇手,為我家老爺報仇雪恨。”
“放心,我一定會盡力的。”沈仲磊此時心也頗為沉重,卻也不得不這樣說。
看著楚府一片凄涼的模樣,想到楚奕郴的一雙兒年紀尚,都未曾婚配,沈仲磊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如今家中頂梁柱沒了,今后這孤兒寡母的,即便還有些家底傍,日子怕是也不會太好過。
想到這里,沈仲磊對唐伯道:“以后若是有什麼困難就打發人去說一聲,能幫得上忙的我會盡力幫忙的。”
沈仲磊在唐伯的謝聲中離開楚家,剛回到衙門口下了馬車就聽門子來報:“大人,錢大人已經來了,世子爺也派了范公子過來了解況,如今雙方的人都已經在斂房,就等您了!”
沈仲磊一聽這話,顧不得休息片刻,帶著人直奔斂房。
斂房中,賈通站在楚奕郴的尸旁邊,著周圍所有人的目,張得手心冒汗。
他萬萬沒有想到,繼上次為錢家母驗尸之后,自己居然這麼快就又要在眾目睽睽之下驗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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