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證明實名舉報的玉琢集團藏盜版的人是秋實教育的人。
秋實教育是玉琢集團的老對手了,如果是他們家,倒是可以理解的。
“老陳倒賣教材的事,秋實那邊是怎麼知道的?”老爺子又問。
辛慕說:“老陳要賣掉手里的正版教材,走的是一個書商的渠道。那個書商也和秋實教育有商務往來。一來二去的,在酒席上了行跡。秋實的總裁就知道了,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打擊我們的機會。”
在座的親戚們便吱哇,一邊說老陳也太不厚道了,多年的老員工了,居然干這個不要臉的事,又一邊說秋實教育也太不要臉了,居然這樣打擊我們,我們得給點他們瞧瞧。
老爺子冷笑,說:“是我們自己管不住自家的老鼠,還埋怨別人了?”
這話出了口,大家便噤了聲。
辛千玉更是無地自容:“對不起,外公……是我監察不力。”
“你別上說說知錯就算了。你是年輕公子,不諳世事,以為當個領導是容易的?”老爺子可不像平時那樣和悅,不假辭地批評,“當領導就得比手下更、更細,像貓頭鷹似的盯著。你懂麼?”
“是的,外公教訓的是。”辛千玉乖順地點頭,“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一只貓頭鷹,晚上也不睡覺了,就盯著他看。”
老爺子抿了抿,說:“在家撒也罷了,這兒是公司,你別給我油腔調的!”
辛千玉把頭埋得更低了:“我沒撒,是認真的。我一定會更注意的。”
辛慕只說:“你別怪他了。他還是小孩兒呢。”
“既是小孩兒,便在家吃,出來工作干什麼?”老爺子對兒也不客氣,該噴就噴。
辛慕也不好說話了。
這時候,辛斯穆卻道:“老陳干這事兒也不是第一回 了, 他從前就如此,我卻從沒發現,想起來我也是有錯的。我這樣老人也沒看出來,更別說小玉了。所以,我比小玉的錯還大。”
聽到辛斯穆這麼說,老爺子氣稍稍平了,笑說:“按你這麼說,我更老,我更有錯了。”
辛斯穆笑道:“我沒這麼說呢。”
老爺子也輕松笑笑。
這事便算過去了。
辛斯穆替辛千玉圓了場,辛千玉該謝謝,便請吃飯。辛斯穆也答應了。二人去的餐廳,就是上回辛千玉與宿衷去了的“錦鯉池”。
辛千玉對辛斯穆的覺其實復雜的。辛斯穆是辛千玉的表姐,他們是有很親的緣關系的,從小也認得。但二人總是親近不起來。然而,像辛斯穆那樣的人,即使你不和親近,也很難討厭。總是很客氣,又很和善,還聰明,一直都是那種所謂的“別人家的孩子”。不過,辛慕從來不像很多家長那樣把自己的孩子和別人家的比較。
雖然辛慕不是那種圍著孩子轉的媽媽,但確實是那種“全天下的娃娃都比不上我家的好”的家長。盡管辛斯穆無論是績還是品都比辛千玉更符合大眾定義的“優秀”,辛慕還是會覺得自家孩子更好:“小穆是很好……但就是很無聊。還是小玉比較可。”
而現在,辛千玉和辛斯穆都了巨額財產的候選繼承人,他們之間莫名的就敵對了起來——但好像都是別人說的。辛慕、朱璞、朱珠以及其他親戚,都提點似的說,你們兩個人是要爭家產的,你們是天然對立的,小心對方給你使絆子啊!
辛千玉對辛斯穆也是有一定防備的,盡管辛斯穆看起來十分友善,從來沒對辛千玉出過一次手。但辛千玉好像就是免不了小人之心。
就連這次的“盜版危機”,辛千玉第一個懷疑的是“自家人”辛斯穆,而不是“老對手”秋實教育。
辛千玉看著辛斯穆,認真地跟道謝,謝在老爺子面前幫他轉寰。
“不用謝。”辛斯穆回答,“其實我也是幫我自己。”
辛千玉好奇地看著辛斯穆:“為什麼這麼說?”
“你是不是懷疑我了手?”辛斯穆問題很尖銳,但語氣還是的。
辛千玉愣住了,他不知該怎麼回答。
“不僅僅是你,大概老爺子心里也有疑影。”辛斯穆說,“我必須站在你這邊,才能顯得我無私。”
辛千玉頓了頓,半晌說:“所以不是你?”
他自覺這提問很失禮,但又覺得自己其實是可以這樣大方地問辛斯穆的。
辛斯穆抬起眼,說:“你是說我為了攻擊你而做損害集團利益的事嗎?你是這樣看待我的嗎?”這明明是質問的句子,但用辛斯穆的聲音發出,卻還是弱弱的,跟風里的荷花似的裊裊。
辛千玉這才真正覺得自己失禮了,忙跟對方道歉:“對不起,表姐,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關系。”辛斯穆還是那個溫和的語調,“沒關系,小玉。”
辛斯穆太溫,反而讓辛千玉更不好意思。辛千玉倒了清酒,自罰了三杯。辛斯穆也抿了一杯,里還是的“沒關系”。辛千玉多喝了幾杯,臉上蒸得紅紅的,心里想起了宿衷,眼里便變得潤。
辛斯穆打量他的神,說:“你最近好像有些心不在焉,是為了什麼?”
辛千玉沒想到連和自己不的辛斯穆都察覺了自己的神不守舍。辛千玉自嘲一笑:“因為我男朋友的事。我們現在異地。”
“他在哪?”辛斯穆問。
辛千玉說:“他在國。”
“哦,那真的很遠。”辛斯穆說,“你很喜歡他?”
辛千玉口發悶:“很喜歡。”
辛斯穆沉半晌,說:“集團有個項目準備在國開展,你要不要去試試看?”
辛千玉的心一跳,眼睛睜大:“什麼項目?”
“我待會兒回去給你發個資料。”辛斯穆回答,“你看看吧。”
辛斯穆說話溫吞,但干事很果斷。回去就立即把資料發了給辛千玉。辛千玉發現,是玉琢集團想獲得aa國際考試的考點授權。這件事其實前期已經談得差不多了,申請流程基本上走到后期。只需要集團派出代表去國和aa考試協會的人商定細節、簽訂合同就可以蓋章。
辛千玉發現,這個項目原本是辛斯穆主理的,前期的工作也是辛斯穆在做。臨近收尾卻讓辛千玉去簽合同,這就像是將勝利果實拱手相讓似的。辛千玉并不覺得自己是占了便宜,反而猜疑天掉下來的餡餅通常都是陷阱。
第二天回辦公室,辛千玉一臉不好意思地跟辛斯穆說:“這原本是你的項目,我怎麼好意思……”
辛斯穆的眼波,實際上卻十分銳利,好像已經看穿了辛千玉的心思。辛斯穆說:“項目經理還是我,你只不過是去簽個合同,怎麼會不好意思?”
辛千玉訥訥:“是啊,您是項目經理,不該是您去簽嗎?”
“我是好幾個項目的負責人,”辛斯穆說,“不可能每個項目都沖到最前面的。”
辛斯穆這樣說,也讓辛千玉覺得更有疑慮了。
說起來,辛斯穆和辛千玉的關系微妙。辛斯穆不坑害辛千玉就算很有風度了,怎麼還會給他送經驗?
辛千玉笑笑,心里開始懷疑這個項目是不是有雷。
辛斯穆好像能看穿辛千玉的想法,只說:“你要是不想去也行,畢竟你剛闖了禍,再出錯就麻煩了,不如留在總部等過年吧。”
這倒是很有趣了,辛斯穆幾乎將“你個廢不想干別干了”說出口了。
但說出口就沒意思了。
辛千玉心高氣傲,不得這樣的挑釁。然而,他想了半天,還是有些遲疑,便拿著項目資料和辛慕商量。
雖然母子平常見面不說好話吵架,但真到要關頭,辛千玉還是最信自己媽媽。
辛慕看了一眼項目,說:“這個我知道,基本上是差不多的東西了。這樣的項目我們干得多了,一般來說是沒什麼問題的。”
我身上有塊胎記,為了好看,我用紋身去遮蓋它。可誰知,我找的紋身店不靠譜,竟給我紋了一隻妖。從此以後,我的日子再不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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