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樓下的四角廣場中央有一盞路燈，宿衷每次都站在路燈下等他。

辛千玉說：“這兒好冷的。你可以去便利店里等。”

宿衷說：“可是這兒是最顯眼的地方。不站在這兒，我怕你看不到我。”

辛千玉迷迷糊糊的，不知自己在干什麼，下一秒就抱住了宿衷。

宿衷的懷抱是那麼溫暖，就像是曬過太的被子一樣。

而辛千玉睜開眼醒來，發現自己果真是抱著曬過太的被子，而不是宿衷。

——原來，剛剛是做夢了啊。

辛千玉從床上坐起來，一臉呆滯：怎麼會夢到宿衷了？

一定是太累了吧，又要學習又要工作，還要擔心宿衷商低不能好好干活。

辛千玉昏昏沉沉，幾乎是瞇著眼睛下樓的。

公寓樓下的四角廣場中央有一盞路燈，宿衷就站在路燈下等他。

辛千玉看到了宿衷的影，下意識地覺得是夢，嘟囔道：“怎麼又來了？”

宿衷朝他點了點頭。

辛千玉看著宿衷這“魂不散”的樣子，忽然來了氣，一腳往他上踹了過去。

宿衷懵了。

辛千玉也懵了。

北風撲在臉上，辛千玉打了個寒，清醒了幾分，才發現自己不是在做夢。

宿衷的白子上有一圈黑乎乎的腳印，是辛千玉剛剛踹上去的。

但宿衷沒在意，宿衷只說：“對不起。”

辛千玉詫異：“你做錯什麼了就對不起？”

“我也不知道。”宿衷說，臉上有些委屈，“所以你為什麼踹我？”

辛千玉答不上來。

辛千玉原本想問宿衷，你怎麼忽然來了。

但辛千玉腦子轉得快，很快就想到，宿衷會不會說“因為我太想你了”“我想來看看你”之類麻卻又讓人心的話。

辛千玉頭腦昏沉的， 但心里意識到幾分危險，覺察到宿衷對自己的影響越來越大了。

他退后半步，心里打定主意，無論宿衷說出什麼令人的話，他都斷不接招，一律殘忍拒絕。

打定主意后，辛千玉板著臉說：“你來干什麼？我要去圖書館，沒空陪你。你說啥都不管用。我今天就是要去學習。”

宿衷說：“招書已經擬好了。我來找你一起來看看有沒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辛千玉繃不住了，訕訕說：“那、那上樓進屋談吧。”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宿衷無論說什麼都不管用，但一說到ipo的事，就真的比圣旨還管用。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一邊上樓，辛千玉一邊咕噥：“怎麼還跑來了呢？網上發、線上聊不就行了嘛？”

“因為我太想你了。”宿衷說，“想來看看你。”

辛千玉登時似被從背后放了一枝箭，心怦怦跳：嗎的，大意了。

第34章 放縱的惡果

招書是專業團隊擬的，當然問題不會很大，其實也不用辛千玉這個外行人指導修改。但辛千玉卻需要下苦功，要把差不多五百頁的招書讀通讀，每個細節都把握得清清楚楚，以免出現任何紕。

另外，辛千玉也打算參加路演，所以更要對招說明容了于心。

辛千玉一邊準備學校的功課，一邊批招書。這一個星期，辛千玉每天只睡三個小時，腦子好像都轉不起來似的，他覺得自己瀕臨變智障的邊緣。

辛千玉只能將一切力放在手頭上的工作上，對外界的關注變得遲鈍，響應速度變得慢吞吞的。所以，他花了好一陣子才猛然發現，宿衷已經住進來了。

原本，宿衷在公寓里，一會兒幫辛千玉準備學校的課題，一會兒跟辛千玉討論招書的容。到了飯點，他就給辛千玉做個三文治，和辛千玉一起啃。畢竟，要是再復雜的菜式，宿衷也不會。二人相和諧，辛千玉便沒想起下逐客令。

辛千玉一旦投工作，便是全神貫注，熬夜熬到深夜，都忘了宿衷的存在了。他自己隨便洗漱一下倒頭就睡，腦子也昏沉，本沒想起家里還有個人。

第二天起來，辛千玉刷牙洗臉，發現宿衷幫自己倒騰好了的早餐——他嘟囔：“又是三文治？”

“你不想吃三文治嗎？”宿衷說，“你一般早餐吃什麼？”

辛千玉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滯，竟然沒覺得宿衷一大早在自己家里有什麼不妥。

辛千玉答：“就來點兒普通的煎蛋火片也行。”

“沒問題。”宿衷將三文治的面包片、生菜拿走吃了，就剩下了煎蛋和火片，“喏，你要的煎蛋火片。”

“……”宿衷真不愧是宿衷。

辛千玉提前完了課題報告并跟導師請假。

同學還好奇地問：“你請這麼久的假干什麼？”

辛千玉說：“家里有事。”

導師抬抬頭，說：“他家要ipo。”

聞言，同學吃了一驚：“你怎麼知道？”

導師也覺得很奇怪：“我是咨詢行業的，怎麼會不知道？”

“……”同學噎住了。

導師頓了頓：“你該不會覺得大學教授就只是在學校里做研究的老學究吧？”

實際上，這位導師是波士頓某咨詢公司的高管出，是一個專家，也是一個實干家。

辛千玉本來不想在學校里說自家的事，原本想低調一些，卻不想原來所有任教的導師都知道辛千玉在準備ipo，因此對辛千玉上課沒神的狀態比較理解和包容。

導師給辛千玉批了假，還拍拍他肩膀說：“祝你功！”

辛千玉激地點點頭：“謝謝教授。”

辛千玉請了假，和整個團隊匯合，一起鑼鼓地籌備上市的最后事項。

招書通過之后，上市到了考慮定價的環節。整個團隊決定暫時將價格定在了9.5-11元之間。再然后，他們便開始準備上市路演。

這一切對于辛千玉而言比坐過山車還張刺激。

商量了許久，辛千玉提出：“整個過程，宿衷的參與度是最高的，而宿衷的形象也好，不如讓宿衷主講吧？”

cfo立即反對：“怎麼會讓投資人主講呢？肯定是讓ceo主講的呀。”

辛千玉想了想，也覺得是，但其實還是有些張：“沒，我就是有些張，隨口說說的。”

“沒關系。”宿衷說，“其實你不用太張，一般來說，起決定作用的還是公司的實力。主講不會對投資產生太大影響的。”

辛千玉沒想到宿衷還能說出這麼暖心的話，他還以為，以宿衷的商，不給自己潑冷水就已經說好的了，沒想到還能安自己。

cfo卻說：“是這樣沒錯，但是如果面對投資者的問題答不上來、或者是主講得糟糕，也是很影響投資者信心的。”

辛千玉眨了眨眼，發現這個一板一眼的cfo越來越面目可憎，怪不得董事會個個都當他是衰神。

而這位“衰神”繼續發言：“當然，有個人魅力的主講人能夠讓整個項目增不，甚至可以影響報價。”

宿衷便說：“不用擔心，小玉很有魅力。”

辛千玉心里一跳，有些忸怩地說：“謝謝，你也很有魅力。”

宿衷搖頭：“和你比起來，我毫無魅力。”

辛千玉一時失語，怔怔的，宿衷也凝視著辛千玉的臉龐，脈脈含。

“能不能正經一點？”cfo看不慣他們的深對視，冷道，“你們是來上市還是來上 床的？”

被cfo這麼一，辛千玉臉都發燙起來。他清了清嗓子，立即將話題拉回正事的軌道上：“不知道你怎麼看？你覺得我們這次能完一億元的募資目標嗎？”

cfo說：“這個我不清楚，也不在我的職責范圍。”

宿衷卻道：“一定可以的。”

辛千玉蹙眉：“如果不可以呢？如果是我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