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含錚剛舉起服,陸明霄就瞥了他一眼,冷颼颼地威脅:“你跟誰是一伙的?想想你睡在誰的房間里。”
葉含錚想了一會兒,看了看程書蘊,又看了看陸明霄,抱著服小步小步地挪到陸爺后說:“跟爺是一伙的。”
陸明霄滿意,帶著小跟班上學去了。
九點左右,管家一個人開車回來,程書蘊問他:“含錚呢?”
管家說:“他留在學校了,說是怕爺下課的時候冷,找不到服就糟了。”
程書蘊欣:“含錚是個聽話的孩子,希明霄可以跟他好好相。對了,我看他上還穿著秋天的線,你今天去接他們的時候,也給那孩子買兩件服,別凍壞了。”
管家點點頭,記了下來。
天氣預報說今天有雪,下午兩三點,終于靜悄悄地下了起來,雪花不大,紛紛揚揚的特別好看,管家走之前安排的妥當,讓葉含錚坐在保安室里,午飯也讓保安室的大叔帶著他去吃,每當下課鈴聲響起來,葉含錚都會守在教學樓門口,只是陸明霄一直沒有離開過教室,并沒有見到他。
這一節下課,葉含錚又跑到教學樓門口守著,不一會兒,出來幾個小男生,說是陸明霄找他。
葉含錚沒有懷疑,這幾個男生他見過,經常跟在陸明宵邊,應該是關系很好的朋友。
只是陸明霄什麼時候去了教學樓后面?他一直站在門口,從沒見他出來過……
“喂。”胡哲盯了葉含錚好幾天,終于找到機會:“你是來給陸明霄送服的?”
“嗯。”葉含錚問:“他在哪里?”
胡哲說:“他讓你把服給我,他怕冷,不想下樓。”
葉含錚剛要把服遞過去,又覺得不太對,教室里面不冷,陸明霄應該也不知道他在學校等著,想了想說:“我可以親自給他嗎?”
胡哲說:“不行,快點給我。”他越是著急,葉含錚越是謹慎,抱著服往后退了退:“我還是親自去給他吧。”
“你哪這麼多廢話!”眼看就要上課了,胡哲想趕把服搶過來,送到陸明霄面前獻寶,但葉含錚抱的太,怎麼都搶不過來。
胡哲氣得跳腳,回頭看見著墻壁的排水管下面放了一個臟水桶,立刻跑去提了過來,葉含錚意識到他想做什麼,急忙蹲在地上,把服藏的嚴嚴實實。“嘩啦”一聲,摻著冰渣的半桶臟水,全都澆到了的他的上,瞬間,葉含錚的背上了,埋著頭一不。
“快點給我!給我!”胡哲想要把他推開,還沒來得及手,突然眼前一黑,沉甸甸的書包夾雜寒風,像塊石頭似的沖他砸了過來,陸明霄從教室窗口看到這一幕,沖下來把胡哲打了一頓。
幾分鐘前還耀武揚威的小男生們一個個嚇得不敢,他們知道陸明霄厲害,但沒想到這麼兇,胡哲角破了層皮,躺在地上哭都不敢哭,陸明霄沒管他,蹲下問蜷一團葉含錚:“誒,你沒事吧?”
葉含錚凍得發抖,抬起頭看見鋪了滿地的雪花,第一句問:“爺冷嗎?”
第二句說:“先把服穿上吧。”
管家接到電話趕過來的時候,兩個孩子正坐在保安室里,陸明霄上穿著厚厚的大,葉含錚上穿著陸明霄的外套,罰站一樣,靠著暖氣片。
“怎麼才來啊?”陸明宵臭著臉不高興地問。
管家說:“給含錚買了幾件服。”
“那讓他穿上。”
“是。”
陸明宵不想等他們,站起來往外走,管家把服遞給葉含錚跟在后面。
陸小爺問:“他為什麼還不上學?”
管家說:“是想看爺愿不愿意長留他。”
“嘖。”陸明宵嫌棄的不得了:“趕快讓他上學,服和人哪個重要都不知道,也太笨了。”
葉含錚穿好服出來,陸明霄又沖他補了一句:“我可不要笨蛋,笨蛋是會傳染的。”
第4章
學手續辦理的很順利,第二天,葉含錚就了陸明宵的同學,老師讓他站在講臺做自我介紹,又給他安排了靠窗的位置,坐在陸明宵后。
小孩子看什麼都新奇,班里突然來了一個班生,都想過去認識一下,但班生距離陸明宵太近了,又沒什麼人敢靠近。
“聽說陸明宵昨天把胡哲打了。”
“陸明宵可真兇。”
“可是他家有錢,打了又不會被罰站。”
“就是,如果是別人,老師早就罰了!沒準還會請家長呢!”
葉含錚從衛生間回來,聽到走廊上議論紛紛,以前他在青川縣的學校也總是聽到類似的議論,甚至當著他的面說,推推搡搡的還嘲笑他。
可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在背后說陸明宵,昨天的事,明明是那個胡哲的錯,葉含錚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好像著涼了。
十點鐘左右,胡哲腫著角出現在教室,整個人看起來怯生生的,想跟陸明宵說話,又不敢過去,剛好看見座位上的葉含錚,拉著同桌問:“他怎麼進來了?”
同桌說:“他是班生,以后就是咱們的同學了。”
胡哲皺著眉,又看了一眼正在睡覺的陸明宵。
祁安小學的教材和青川縣不同,前面的容葉含錚沒學過,后面的聽起來也有些費力,班主任特別關照他,讓他有不懂的地方去辦公室問,會單獨給他講解。
陸明宵連著睡了兩節課才起來,葉含錚去辦公室之前,拿出書包里的小保溫壺,擰蓋子,倒進壺上配套的杯子里,遞到他手上說:“爺,喝水。”
教室里原本哄哄的,因為他一句話,音量低了下來,片刻,又像什麼都沒發生,扭過頭繼續說說笑笑。
往常類似的事都是胡哲搶著做,但陸明宵卻從沒喝過他的水。
哼,臉紅紅的,眼睛也紅紅的,真會裝可憐!胡哲氣得咬牙,狠狠攥著鉛筆,斷了筆尖。
老師一向喜歡乖巧聽話的孩子,加上葉含錚十分聰明,很多東西一點就,教起來不費勁,講完題笑著夸獎他幾句,讓他先回教室上課,等自習課的時候再過來,葉含錚點點頭,抿著了干的,老師問他是不是生病了?
葉含錚說:“沒有。”他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只是覺得上冷,臉上卻燒燒的。
老師說:“回去多穿點服,最近天氣冷。”
葉含錚禮貌地說聲謝謝,出了辦公室,看見一直站在門口等他的胡哲。
“那個......昨天的事......”
葉含錚沒想跟他說話,卻被胡哲強行擋住:“你先別走。”
“有事嗎?”葉含錚謹慎地退后一點。
胡哲眼中有些不愿,但上卻說:“我是來跟你道歉的,昨天的事是我不好,不該用涼水潑你,我怕陸明宵冷,所以才那麼著急,對不起。”
他沖著葉含錚出一只手,葉含錚抱著書本沒有,胡哲皺了皺眉:“老師教過握手言和這個詞,以后咱們就是同學了,你原諒我吧。”
話說得特別誠懇認真,葉含錚看了他幾秒鐘,剛要跟他握手說:“沒關系......”就見胡哲突然變臉,猛地倒在地上,大聲地哭起來:“你干什麼呀!我都跟你道歉了!你為什麼還推我!”
葉含錚一楞,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這個位置距離辦公室和教室都很近,胡哲的哭聲瞬間驚了老師,班主任過圍觀人群,扶起胡哲,失地看著葉含錚,“老師以為你是個好孩子。”
葉含錚急忙解釋:“我,我沒有推他......”
“他推了他推了!我看見了!”又是昨天那一群小男生,七八舌地說:“胡哲跟他道歉,他不理胡哲。”
“是啊,胡哲昨天是不對,但是他都主道歉了!”
“我也看見了,胡哲態度可好了!”
“就是就是,就算胡哲昨天不對,可陸明宵也打他了呀,都流了,葉含錚都沒流!”
議論的聲音越來越多,老師喊了一聲安靜,還是沒擋住竊竊私語:“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陸明宵的小跟班嘛。”
“什麼跟班啊,我聽說是傭人,這麼小就當傭人,真沒出息。”
“哈哈,小傭人,小奴才。”這位同學話音剛落,就被同伴捂住了拽到一旁,陸明宵不知什麼時候從教室里走了出來,穿過旁觀人群自讓開的小路,走到中間。
胡哲的哭聲早就止住了,看到陸明宵竟然又嗚咽起來:“明,明宵,昨天是我不對,我跟葉同學道歉,你可以讓他原諒我嗎?”
陸明宵還沒說話,“叮鈴鈴——”的上課鈴聲就響了起來。
班主任把走廊上的人都趕進了教室,只留下了他們三個,葉含錚看著陸明宵,希他能相信自己沒有推過胡哲,可剛喊了一聲:“爺。”
就聽陸明宵冷冷地說了一句:“不要在這里我爺。”
葉含錚呆呆地怔在原地,角干的泛起了白,那一刻想說點什麼,可沉默了幾秒,又安靜地閉上了。
這里不是青川縣,沒有愿意信任他的陳叔和王嬸。
可就算在青川縣,生活似乎也是這樣,原來一切都沒有變好,好像......還變得更糟糕了,葉芝蘭死了,魏國鋒把他賣了,他在青川縣沒有一個正經的家,到了祁安市連家都沒有了,葉含錚突然覺得有點難過,這一個多月以來積的恐懼和委屈,好像隨著上莫名其妙的熱度,一起燒了起來。
“他怎麼還在哭啊?”
“發燒了。”
“很嚴重嗎?”
“三十九度半,爺先睡吧,我把他抱出去,張醫生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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