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我不信。”

葉含錚坐起來說：“爺如果不信，可以跟我一起去找找呀，剛好我們要去云松山，那里肯定會有很多，如果不甜......不甜的話，隨便爺怎麼罰我。”

呵，原來在這里等著他？陸明霄不上鉤，躺下睡覺。

葉含錚挫敗地塌下肩膀，把燈調暗了一些，準備明天給程書蘊打個電話，也跟著閉上了眼睛。

凌晨左右，陸明霄還沒睡著，他心里有一點疑，但為什麼疑，又說不清，就是覺得糟糟的。

這個時候，葉含錚翻了個，細的頭發扎進他的頸窩，一只手鉆到他的手臂下面，地環住了他的腰。

葉含錚始終有一個錯誤的認知，他一直認為自己睡著之后很乖很乖，不會隨便，但只有陸明霄知道，他可以從床東邊，滾到床西邊，還喜歡抱著東西不撒手，蹭來蹭去的說夢話，十有八/九的夢里都有他，但說什麼又聽不清。

陸明霄睜開眼睛，著耳后平緩的呼吸，驀地想起一件事，掀開葉含錚的手坐了起來問：“帳篷是幾個人睡？”

葉含錚了眼睛，不太清醒：“兩個呀。”

“兩個？” 陸明霄問：“你跟誰一起？”

“老師安排我和喬可一起......怎麼了爺？”葉含錚想要坐起，又被陸明霄按回被窩，聽到他冷哼一聲：“沒事。”

第13章

第二天葉含錚準備跟老師請假，下樓的時候管家遞給他一個旅行箱，葉含錚問：“這是什麼？”

管家說：“是外出時需要的東西，有一些零食和更換的服。”

研學需要一周的時間，管家想得周到，還準備了指南針和手電筒，葉含錚說：“謝謝您，但是爺不想去，所以我也不去了。”

管家說：“這次不用。”

葉含錚堅定地搖頭：“爺不去我也不去，我陪著他。”

管家把行李箱遞到他的手里，笑著說：“可是他已經去了呀。”

葉含錚驚訝：“什……什麼時候去的？”

管家說：“趁你還沒起來的時候。”

難怪今天醒來沒有看到陸明霄，葉含錚沒問他家爺為什麼突然改變注意，只要能去就好。

他提著行李，跟管家一起去了學校，五年以來，除了陸家和學校，葉含錚基本沒去過別的地方，管家把他送到學校附近，看他有些坐立不安，問道：“含錚？怎麼了？”

葉含錚說：“是李叔帶爺去的嗎？”

李叔是陸家正式的司機，只不過管家更讓程書蘊安心，所以一直讓他送陸爺上學。

“嗯。”

葉含錚說：“那爺的行李都帶好了嗎？同學說山上冷，他怕冷，您有幫他拿厚服嗎？”

管家溫和地笑了笑：“都拿了。”

葉含錚點點頭，下車時又把車座上的小毯放在旅行箱里，倒不是不信任管家，只是想多拿一件，讓陸明霄更暖和些。

學校門口聚滿了人，喬可，徐笙，小四眼正站在一班的校車門口聊天，葉含錚跑過來加他們，聽著他們討論云松山的景，“誒？喬可，那個大塊頭是不是你家鄰居啊？”小四眼推了推眼鏡了，看到三班有一個壯碩的高個子，大概有一米八多，站在一群剛剛開始發育的初中生里，像個小巨人。

喬可：“嗯，他賈申，都有二百多斤了，上都是，咱們學校的育生，練鉛球的。”

賈申四方大臉，留著刺頭，也看見喬可了，走過來打聲招呼，葉含錚仰頭看他，和小四眼一起退了半步，小四眼趴在葉含錚耳邊說：“三班的人都長這麼兇嗎？”

葉含錚說：“還有誰啊？”

“陸明霄啊。”

“他......不兇呀。”

賈申沒聽到他們竊竊私語，一掌拍喬可肩膀上說：“我聽說你們上次被初三的混混截道兒了？”

喬可小崽兒一樣側歪著：“是啊，幸好我們跑的快，沒什麼事。”

賈申說：“有事也沒事！以后你們幾個我罩著，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說著做了個健姿勢，看起來十分強壯。

喬可激涕零，按著葉含錚三人一起道謝，上了大車又開始跟大家講述賈申的輝事跡，聽得幾個沒見過世面的中學生一愣一愣的，葉含錚聽得尤其認真，他很喜歡把有趣事告訴陸明霄，只是賈申這麼厲害的人是三班的，也不知道陸明霄認不認識。

一個多小時后，校車準時到達云松山，行程和喬可說的一樣，先是集徒步上山，到了中午分自己帶的食，管家特意幫葉含錚帶了便當，打開之后，喬可和小四眼的哈喇子都流下來，“這是什麼？”

“魚，魚子醬嗎？”

“靠，為什麼炒飯里面會有瑤柱和海參？”喬可說：“葉同學，你的真實份是不是一個富家爺？一直藏在我們中間，就是為了會平凡生活？”

葉含錚說：“不是。”但是盛的便當確實很難解釋，只能笑著岔開話茬，陸明霄嚴他在學校里提起兩人的關系，任何人都不許，想到陸明霄，葉含錚端著飯盒到看了看，并沒有發現他的影。

正吃著飯，一顆小石頭砸了過來，四個人集抬頭，看到賈申站在大樹后面，盯著喬可半天，似乎有話要說。

喬可起初沒有注意，直到傍晚開始搭帳篷，賈申又賊眉鼠眼地湊了過來，“小可啊。”喬可被他這個語氣嚇得一屁坐在地上，拽著葉含錚當掩護：“怎怎怎怎麼了。”

賈申咳嗽了一聲，臉有點紅：“個，咱倆，咱倆今天晚上睡一塊唄？”

“哈？為什麼？咱，咱倆又不是一個班的。”

賈申說：“不是一個班的也能睡啊，我都跟老師說好了。”

喬可說：“但帳篷是兩個人睡的啊，況且.......”況且你塊頭這麼大，本不下啊。

賈申說：“所以我想跟這位同學換一下。”

葉含錚倒是無所謂，換可以，但是要知道理由。

賈申支支吾吾的，抱著膝蓋巍巍地說：“老師，老師把我和陸明霄安排到一起了。”

“陸明霄？”喬可問：“跟他睡一起有什麼問題嗎？”

賈申說：“問題大了好不好，他好可怕！”

“真的那麼可怕啊？”喬可八卦：“我就見過他幾次，看起來兇的？”

“那是看起來兇嗎！那是真的兇好不好？”賈申委屈：“反正我們班沒人敢惹他，靠近一點我都起皮疙瘩，看我一眼，我都想給他下跪磕頭，本來不是我們倆睡一起的，老師也沒算他的名額，以前這種活他本不會參加！但剛剛不知道從哪冒出來了，欽點了要跟我睡！”

喬可說：“他可能是要跟你朋友？”

“怎麼可能！我搭帳篷的時候他一直盯著我看，也不幫忙，還挑三揀四的......小可啊，求求你了，你就收留我幾個晚上吧！”

“可是葉含錚又不認識陸明霄，不然咱們三個找老師換個大一點......嗯？”喬可還沒說完，突然覺背后一陣發寒，緩緩地扭過頭，看見一個人影，正森森地盯著他，“陸，陸明霄？”

賈申那麼一個大塊頭，躲在喬可后瑟瑟發抖。

陸明霄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還不回去，睡覺？”

賈申的方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拽著葉含錚站起來：“我，我今天跟喬可一起睡，跟這位同學換了，行，行嗎？”估計不行，賈申心痛苦，但無論如何，他絕對不會和陸明霄睡一個帳篷，哪怕讓他睡草地！

陸明霄半晌沒說話，似乎在打量著葉含錚。

賈申還在瘋狂的搜索對策，卻萬萬沒想到，他竟然痛快地說了一句：“可以。”

第14章

陸明霄在三班，乃至祁安中學都是個特別的存在，格很差，不流，學習很好，年紀第一，老師從來不管他，上課睡覺還得問他是不是硌得慌，當然沒問得那麼明目張膽，大概就是這個意思。

“他每天上學都車接車送，但跟他之前的小學同學打聽，又都閉口不談。”賈申在一班的地盤睡下，就好像把一班當家了。

小四眼和徐笙找他們來玩，發現帳篷里換個人，開始驚了一下，得知前因后果就更驚了。

“那葉含錚會不會有事啊？”大晚上的徐笙還拽了一個別的生，怕別人說閑話，初中生剛剛認識到男之前的某些關系，都開始學著避嫌，小四眼說：“應該沒事吧？葉含錚又不會惹他。”

喬可提議：“要不咱們幾個去看看況吧？”

賈申立刻躺平，蒙上被子卸磨殺驢。

晚上八點左右，幾十個帳篷分布在山頂上的各個角落，中間點著篝火，還有幾臺遠鏡架在夜空下，其中一個帳篷里亮著燈，葉含錚想要把它調亮一些，但是戶外條件有限，怎麼調都是昏昏暗暗的，幸好管家準備了強手電筒，葉含錚找了繩子，把手電筒綁在頭頂的架子上，問道：“……陸，陸同學？這個亮度可以嗎？”

陸明霄正在想事，坐在睡袋里，上披著葉含錚帶來的小毯子，凍得眉頭鎖。

太奇怪了……他到底哪筋沒搭對，竟然要跑到這里罪？

“陸同學？”葉含錚歪著頭又喊一聲。

陸明霄還沒有找到頭緒，讓他安靜。

葉含錚聽話地閉，坐在一旁，整理管家幫陸明霄帶來的服，確實帶了兩件厚實的外套，葉含錚拿出來，準備待會睡覺的時候在睡袋上面，除了服和零食管家還幫忙拿了兩本書，其實一本的書簽掉了出來，葉含錚沒問，直接翻到陸明霄昨天看的地方，把書簽放了進去，這些事他每天都在做，但陸明霄卻第一次這麼認真的看著，說不上不同，可又覺得很不一樣，仿佛葉含錚昨天剛來到陸家幫他系好鞋帶，晃眼間就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