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外面打開了門?”不姜驚訝,“是誰?”
簪星沉默一下:“是一位沒有修為的、普通的凡人姑娘。”
顧白嬰亦覺不可思議,問簪星:“你的舊識?”
簪星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也不認識我,似乎......以為從門里出來的會是另一個人。”
還記得自己遇到的那個姑娘,看起來容貌清秀尋常,要推開萬鬼修羅道對這姑娘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不小心就會被里頭的惡鬼拖甬道。最后關頭若非簪星以魔力克制那些修羅,這姑娘恐怕也要一道被拖進去。
凡人不會靠近修羅鬼道,而那姑娘看起來對此地很悉,對其中的修羅雖害怕,但并不似第一次看見般畏懼。應當以前就來過這里。
或許是在這里等著什麼人?但彼時簪星只是一隙元魂,無法現,亦無法告訴這子。修羅鬼道中除了惡鬼外,只有一個活人,這姑娘所等之人,只怕不在這里。
那姑娘最后在這里等了小半月,都沒等到修羅鬼道中再次的靜,后來就離開了。離開之前,將一個荷包放在門口,簪星看過,上頭寫著一個“椿”字。
“不管怎麼說,多虧了在最后關頭打開了那扇門,我得以出來。”簪星道:“不過我那時元魂雖然完整,但無法淬煉重塑軀,所以還是無法現,亦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只能繼續一點點溫養。”
就如一顆種子,總要呵護灌溉,才能長完整大樹。
“好在都州這些年靈氣漸漸充裕,于我溫養一道頗有好。我便四尋找靈氣充溢之地,將元魂浸泡,慢慢淬煉重塑軀。”簪星嘆了口氣,“不過最快,也花了整整幾年。”
不姜看著簪星:“那你現在......”
“我先前軀就重塑得差不多了,只差最后一點天魔之力。如今回到黑石城,已經于山上靈脈之中補完最后一魔王之力,自此以后,”簪星笑笑,“就與過去無異了!”
其實這麼說也不對,修為多有些折損,不過,于簪星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至于別的,日后都能慢慢修補,不必急于一時。
聞言,不姜總算放下心來,拍了拍心口,只道:“如此甚好。看來我魔族到底氣數未盡,鬼厭生差錯的,也算做了件好事。”
著簪星,慢慢笑起來:“歡迎回來,簪星。”
停止的時間繼續向前,無比慶幸的是,一切都還未結束,或許是新的開始。
門口有吵吵嚷嚷的聲音響起,間雜著呼喚“小殿下”的聲音,小雙從外面走了進來,不姜問:“這麼晚了,誰在外頭吵鬧?”
小雙回答:“吹燈鬼們知道小殿下回來了,正吵著要見小殿下。”他向簪星,目里亦是重逢的喜悅,“當初與他們說過,若有朝一日小殿下回來,他們還能回到混沌殿,如今......”
如今,是接他們回殿的日子了。
簪星:“.....”
轉頭看向顧白嬰,這人好整以暇地瞧著,角笑容微微泛冷。
簪星當機立斷,一把抓住顧白嬰的手,旋往外走去:“今日實在太晚,有什麼話還是明日再說吧,我還有些事要問顧白嬰,母親,我先下去了。”
拽著顧白嬰離去,小雙看向高座上的不姜。
魔后理了理黑袍的褶皺,一手托腮著遠去的人背影,這麼多年間,第一次真切地、欣地笑出聲來。
小雙也跟著笑起來,笑著笑著,心詢問道:“殿下,城中是否要熱鬧幾日?”
不姜了個懶腰,仿佛卸下多年的倦怠,懶洋洋開口:“冷清了這麼些年,也該熱鬧熱鬧。”
“傳令下去,”道:“魔尊歸城,歡慶百日。”
......
混沌殿還是老樣子。
紅白日里打理混沌殿,不姜擔心一個人族小姑娘在偌大殿中會怕,特意允夜里宿在窈冥殿。
窈冥殿男寵未缺過,人來人往的,到底熱鬧一些。
這會兒太晚,簪星暫且還沒讓人告訴紅自己回來的消息。
沒有了百盞明燈等候,空無一人的混沌殿便顯得有些冷清了。水君的池子里,神魔骨被日日拭,干凈得發亮。柱子上的九子魔母圖如往日一般彩斑斕。
簪星的目落在窗前那道微微搖晃的大纜繩之上。
這纜繩先前都是掛來給彌彌玩的,彌彌很抓著繩子在空中來去,尋常繩子不過幾日就被它磨斷了。唯有纜將軍的繩,水火不斷,刀槍不,堅固不已。
如今風推著纜繩搖晃,卻沒有了靈的影子。
顧白嬰走到邊,順著目看過去,遲疑地開口:“彌彌.....”
簪星以為棋時,彌彌載著一道沖進了漩渦之中。它因而生,也因消亡。
如今簪星回來了,但是彌彌......
顧白嬰有些容。
簪星轉過,從的掌心,漸漸浮起一顆會發的金珠子,珠子如鵝卵大小,在手心中,微微散發熱氣。仿佛有生命般,呼吸起伏。
“這是......”他愣了一下。
“這是彌彌。”簪星道。
“當初我沒有與靈締結契約,卻因此令它逃過一劫。彌彌有上古神脈,天道也無法徹底將它抹滅。”頓了頓,簪星繼續開口,“只是我用了五年,也只能將這枚蛋凝聚如此模樣。或許還要十年、二十年、甚至五十年,這顆蛋才會靈氣充盈,彌彌才能從其中破殼而出。”
“不過,”簪星又笑了笑,“這已是最好的結局了,不是嗎?”
顧白嬰看著那顆蛋,笑了一聲:“也是。”
無論如何,仍存在,就有希,一切就有意義。
簪星將金蛋收好,嘆地開口:“當初我離開之時,盡力安排好一切,如今看來,樁樁件件,都很圓滿。到底是沒有辜負我一片苦心。”
顧白嬰看了一眼,似是又被提醒了什麼,哼道:“不錯,你連剩下的寵妃都安排妥當,的確煞費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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