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金中，一個規模宏大如同山嶽般的合金之軀靜靜地懸浮在半空，那十字架一般的外形，壯觀的天線塔羣，派的裝甲帶線條，看上去是如此悉——正是我原本以爲已經徹底損毀的帝國上將號！它竟然在這地方？跟我一樣被炸到了珊多拉肚子裡？而且貌似還沒壞！？

這時候珊多拉的聲音突然在自己腦海中響起，一下子把我從愣神狀態喚醒：“阿俊，發現什麼了？我神場不太穩，看不清自己的況。”

“額……你肯定猜不到……帝國上將號在你卡著呢，”我角微微一，“這座飛船應該已經自了吧，我記著自己失去意識之前親眼看著它炸開的。”

“帝國上將號？！”果然，就連珊多拉都驚呼起來，“它明明已經自了啊！我也親眼看見的！你趕過去看看它是怎麼個況……”

不用珊多拉吩咐我也知道該怎麼做，此刻我已經拉著阿賴耶來到帝國上將號前幾公里，在這個距離看過去後者的裝甲帶就如同一片廣闊的銀白大平原一般遼闊。我們飛快地在主裝甲帶上空掠過，認真查看這艘理論上已經灰飛煙滅，但現在看著幾乎完好無損的旗艦，結果發現它的某些部分好像有些奇怪：飛船外殼上有幾區域看著並非實，而是帶著半明的質，它們小的有上百米寬，大的甚至方圓數公里，這些怪異的區域大致保持著原本飛船的結構，但質地看上去卻彷彿是芒凝結起來的流，表面微微起伏，而且幾乎能過這層芒看到其部的機械和管線。

這些虛實不定的“鑄之軀”泛著銀白的輝，其邊緣尤爲明亮，而且很快我就發現那些銀輝正以眼可見的速度蠕著向中央收。芒掃過之，飛船修復如初……這座飛船在復活？！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巨大星艦，帝國上將號顯然發生了某種我們聞所未聞的變異，塔維爾絕對沒給這座飛船設計過什麼復活功能——話說這已經遠超“復活”的概念了，當時帝國上將號肚子裡塞的炸幾乎能把整個恆星系炸“信息黑”，它在自之後別說殘軀，恐怕連一塊比較大的渣子都湊不起來，除了榮耀星艦，普通戰艦怎麼可能在那種況下自我修復？

但眼前的飛船確實在以眼可見的速度重生，而且就這麼一會功夫。又一芒凝結在它的橫通臂末端，須臾之間重新生長出了一組天線……速度簡直可怕。

我把眼前的景象直接上傳給珊多拉，後者嘖嘖稱奇：“不可思議，不可思議……這不是帝國現有技產，肯定是大炸的時候接到了更高層的變異因，有可能是啓端的力量……也有可能跟你我有關，畢竟它在我重生了。阿俊你試試看能不能醒它，我現在不太方便。”

“我試試……飛船裡好像有信號，但跟之前不太一樣了。”我一邊說著一邊和呆貓天使一起降落在帝國上將號的橫通臂中段。這裡有一組通訊陣列可以直連艦載主機，而且允許建立理連接，如果自己那點可憐的星艦知識沒記錯的話，應該能通過它強行呼或喚醒這艘船。

飛船裝甲踩上去仍然如往常一般堅實。讓人無法想象這裡在幾分鐘前還是一片起伏不定的芒，我在裝甲帶上走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個突出“地”面的小平臺，它只有十米見方，頂部收並呈微微的弧度。小平臺的一側是需要識別指令才能開啓的防護板。阿賴耶上去好奇地了兩下，防護板便自升起了：這是個好況，說明帝國上將號的變異並沒影響它的權限識別功能。

防護蓋板下面是一大片複雜但有序的晶化管線。然而管線中涌的幽能看著卻似乎有些奇怪，好像藍中混雜了一點銀白的芒，這讓人忍不住想起那個可怕的啓端：它貌似就是一片白。不過這時候這種白已經沒什麼威脅了，我反而覺得它有點親切。

取出自己的數據終端，將其直接安裝在晶化管線中央特意空出來的六邊形卡槽中，接下來的就是等待了，如果飛船的識別系統正常而且艦載主機沒有離線，那麼數據終端會自下載主機互界面。

幾秒鐘後，數據終端表面浮現出順利啓的能量花紋，一個小型全息影像出現在半空中，上面是悉的艦載主機開機畫面，接著一行信息出現在自己面前：“帝國上將號待命中，確定外部指令權限，正在下載並更新臨時數據庫……更新完畢，本艦啓。發現不明原因破損艙段，破損艙段無響應……偵測到自修復跡象，暫時屏蔽報警。很高興再次見面，皇帝陛下。”

“你沒事吧？”我注意到周圍已經出現人工大氣，於是直接開口問道。

“本艦自檢況良好，自我修復系統發生不可知變異，暫時收集數據，等待返航後上報至研究中心。當前無更多信息可彙報。”

只有自我修復系統發生變異？看看眼前這座被炸的碎骨都能復活過來的星艦，我敢肯定這不是“自我修復”四個字能解釋的事兒，不過艦載主機自己大概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吧。

艦載主機已經甦醒，而且貌似識別功能和邏輯組都沒什麼問題，我讓飛船打開距離自己最近的口，隨後和阿賴耶一起進了帝國上將號部。

飛船裡面看著一切如常，不論是寬闊宏大的走廊和護航艦隊格納庫，還是小到一扇閘門一個銘牌，全都跟自己印象中一模一樣，之前那毀滅一切的大炸似乎沒留下一丁點影子。如果非要說飛船裡面有什麼讓人在意的地方……

那就是一切都是嶄新的，所有犄角旮旯裡都看不到一粒灰塵，整艘船乾淨的就好像剛走下生產線……不，比剛走下生產線還乾淨！

我領著阿賴耶走過外層區，在橫通臂的狹長城鎮帶上空快速飛過，隨後還專門去叉地段的幾個大型格納庫看了看：這些格納庫之前塞滿炸，但如今都空空如也。

似乎飛船隻是修復了屬於自己的“合理”部分。而那些用於自毀的炸確實是在當初壯烈進攻啓端的時候消耗掉了。

同時我們也發現沿途的戰艦空港都是空空的，當初明明有數幾艘護衛艦沒來得及搬走而停放在艦港口中，現在那裡卻只剩下了嶄新如初一塵不染的閉鎖裝置，護衛艦沒有被一同修復……也就是說僅限於修復自，而不包括搭載麼？

我一邊前進一邊默默分析帝國上將號的修復現象，最後差不多算是總結出幾條規律來，不過這些規律暫時似乎都沒啥大用——在搞明白飛船復活的原理之前，我們恐怕很難在其他飛船上重現這種奇蹟。總不能讓深淵希靈多造幾個啓端，然後我自己親自拉著一波帝國艦隊進去多炸幾次吧？就算資源問題能解決，咱這心理上還有個坎呢……

最後我和呆貓天使終於來到了帝國上將號的指令大廳。這裡也是自己當初和珊多拉最後堅守的地方，空空的圓形大廳一片安靜，燈明亮但寂靜無人，只有在凝神傾聽的況下才能注意到四周有設備運轉時的低沉嗡嗡聲。下面的控區大部分設備都於停機狀態，一個個控制終端彷彿在沉睡一樣，但中央的大型全息投影和軍平臺上的大部分終端機都還開著。全息投影上顯示的是外部監視傳來的圖像，當然只有一片金。

“話說我突然想到了很奇怪的比喻誒，”珊多拉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阿俊就好像微型醫療機人。正在給我檢查，帝國上將號就好像結石……嗯，腦結石！”

我這頭正嚴肅認真地推理問題呢，珊多拉這腦大開的一席話頓時差點讓自己從軍平臺上掉下去。我著旁邊的座椅站穩子，聲音格外哭笑不得：“你這腦真不比淺淺小多！還腦結石……你現在有腦袋麼，說全結石都行！”

“無聊嘛，”那片金海涌了幾下。“你趕看看帝國上將號還能飛不，這東西在肚子和腦袋裡卡著怪難的，你快點把它弄出來……順便讓我看看它現在長啥樣。”

我頓時滿頭滿臉的黑線：這說法怎麼聽著像婦產科裡的對話？唯一不同的就是正常婦產科肯定不給你看腦袋裡卡東西的病……

話說這麼個好幾百公里的鐵疙瘩卡在腦袋裡。不會把珊多拉卡出腦來了吧！？

這麼一想我頓時覺得甚有可能，而且這還能順便解釋一下珊多拉夢境泄侵蝕現實的問題，這顯然是腦太大導致做的夢給掉出來了。你們說我要現在把這些東西說出來會不會被珊多拉惱怒消化掉？

一邊在腦海裡轉著這些同樣需要巨大腦才能運轉的怪念頭，我一邊激活了軍平臺上的手導航系統，雖然這麼巨大的星艦要靠一個人開走顯得有點不可思議，但艦載主機其實就能搞定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作了，最後也只是需要艦船負責人下個啓命令而已。

設定好航行目標，帝國上將號部那些沉睡中的巨大機械也隨著飛船完全復活而慢慢甦醒，一陣低沉的轟鳴聲從腳下極深傳來，眼前的全息影像上飛快地刷新著各種系統讀數——死而復生的星艦巨轟鳴著再度！

尤拉西斯皇權的赤道位置突然發出一道閃，完好如初的十字星艦從閃中衝了出來，隨後星艦調整著位置懸停在距離珊多拉幾萬米的距離，我在神連接裡跟後者聊著天：“來趕趁熱看看，這是你剛生出來的……”

“小心我也糊你一臉萬有引力哦，”珊多拉惱不已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隨後好奇地觀察著重生的星際聯軍總旗艦，“看起來跟之前沒什麼變化……它真是復活過來的？”

“我正在調閱飛船上次自留下的日誌，喏，你自己看，”我一邊說著一邊把飛船日誌上傳給珊多拉，“有一個被炸飛出去的警戒塔臺甚至自己拍下了飛船解瞬間的畫面。嘖嘖，難以置信吧。話說這會不會跟你的夢境創世紀有關？”

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比較接近的可能。珊多拉能在夢境中創造世界，並且創造的世界並非虛幻，而是實實在在的真實宇宙，這意味著有遠超想象的造能力，現在對自己的力量控制多有困難，甚至發生了無意識下把夢境泄出來的況，那會不會是的一部分力量和帝國上將號殘骸混合，導致這艘飛船也有了憑空再生的能力？

珊多拉也認真思考這個可能，但最後還是否定了：“不可能。我在夢境中創造的世界也是有限制的，幽能設備屬於超凡產，是跟世界同級的東西，必須親自引導才能在夢境中塑造它們，並且這個製造效率不會比普通兵工廠高，除此之外夢境世界裡自然誕生的只有凡俗產。換句話說，即便在失控狀態下我的‘潛意識’也製造不出帝國上將號。更何況即便我能重塑它的軀也難以重塑它的靈魂，別看只是一艘飛船，它的艦載主機卻是有自己的記憶和淺層人格的。廣義上講它也有靈魂，這樣除非是真正的自我復活，否則我也重塑不了它。”

珊多拉的回答讓我有點憾，但想想也是。奪靈者再厲害也要有所極限嘛，珊多拉一夢創世紀的本事肯定達不到父神那種級別，否則只要每天做個帝國昌盛的夢就能搞定國工業產值的問題了，我們這幾年還拼死拼活地鬥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