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從指令區傳來的驚呼讓軍平臺上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珊多拉都陷失神的狀態,然而我們的愣神並沒有持續太久,冰斯這個流氓用強大的神經抗住這個震撼消息並第一個反應過來,呼一下子撲到軍平臺邊緣的護壁上:“啥!?誰在開玩笑呢!?”
“不是玩笑!”塔維爾突然出聲,的語氣激,而且同樣帶著抑不住的驚訝,“真的是母星!或者說……十有八九是母星,出現在這裡的天不可能是其他什麼東西。”
珊多拉此刻終於反應過來,語氣急促地下令:“把畫面轉過來,我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外部監視的畫面很快被轉接到軍平臺上,我們終於看到了那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一顆看上去死氣沉沉的暗褐星在空曠死寂的黑暗太空中孤零零地懸浮著,它表面坑坑窪窪,而且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生命跡象,但那遍佈星的筆直壑和巨大恐怖的地殼裂痕似乎蘊含著令人驚歎的。這顆星球的積比地球要大兩倍,也或許更多,我們無法確定——因爲這顆星球遭遇了可怕而且明顯的星災難:它幾乎要碎裂開來,巨大的裂谷似乎已經深達地核,一些貫穿行星的空猙獰可怖,這些傷痕讓整個行星的形態完全改變,以至於我們不敢確定它是不是因此而“鬆散”了一些或者坍了一些。但不管怎麼說,這顆行星仍然保持著完整,而且目測已經保持了無數年。
在這顆暗褐並且近乎解的星球上空,可以看到大量漂浮的黑碎塊,這些東西有一部分應該是星球崩裂出去的巖石圈,但其中也有一些顯得形態過於規整,我懷疑它們是某種人造產,不過大概是當年那場災難的緣故吧,已經完全看不出它們曾經的原貌了。
時間無法改變這個宇宙的形態。所以導致那些人造形容難辨的只可能是末日時刻的衝擊。
我調閱了探測傳回來的數據,確定這顆星球位於深淵之門大裂痕的其中一個“尖角”盡頭,還記著那個古怪深淵之門的形狀吧?狹長的眼睛形狀,所以它兩端是兩個“尖角”,而星球距深淵之門最近點有大約半年的距離,和總長度五年的大裂比起來,這真的是鄰了。
探測當然也掃描了這顆暗褐星球的周邊。它試圖尋找昔日的太或者母星恆星系裡的其他行星,古老的史料記載母星恆星系還有一個巨大的氣態星球,是當年希靈人剛剛踏宇宙時重要的能源產地,但這些意義重大的東西似乎都沒了。探測只在距離暗褐星球不到三十個天文單位的地方發現一堆已經徹底冷卻的重元素餘燼,它曾經可能是希靈人的太,不過現在只是一堆熄滅多年的礦渣。或許隨著這個世界詭異的“凝滯態”,這堆礦渣將在不久後突然再燃,然後迴一般繼續明滅,不過我們對這個世界的“凝滯態”實在瞭解不多,也只能這般猜想一下罷了。
起碼在可以預測的最近一段時間裡,我們是看不到希靈人的太再度燃燒的。
“這就是母星?你們可以確定?”冰斯不可思議地看著那顆近乎碎裂但又勉強凝聚一團的行星,“你們又沒見過它——而且羣星位置也不固定。說不定它是從其他地方飄來的。”
“這個宇宙於凝滯態,天的位置不會有太大變,”珊多拉下意識地抓著我的手,語氣平靜,但據的手勁我判斷王陛下現在絕對平靜不到哪去,“這裡周邊數年都沒有別的天,而先祖留下的古代記錄裡提到過母星和深淵之門是相鄰的,所以它肯定就是母星。對了。先祖給過我們一些有關母星最後時刻的記錄,我還記著……塔維爾,掃描這顆星球的部結構,快!”
塔維爾二話不說便投工作,很快那顆暗褐星的掃描結果便呈現在衆人眼前,我毫不意外地發現了足以證明其份的東西:大規模的人工改造痕跡。
整顆星球就如表面可以看到的那樣已經開裂,巨大的裂谷和空真的直達地核。深淵的力量讓星球幾乎把自己撕碎,但最終它還是保持完整:因爲星到都是巨大到讓人驚異的合金巨樑!
龐大的支撐樑、超合金纜索、分不明的殼質、巖石巨柱以及明顯和周圍地質分不同的填充將這顆星球強行約束在一起,它們就如同陸地崩塌之後支撐萬的大地支柱,如同世界開裂之後力挽狂瀾的神之鎖鏈。用原始暴但又大氣的方式“補”著這顆星球。整個行星有將近三分之一的結構其實已經完全和周圍離開,然而那些不可思議的人造修補措施將它們強行捆住了。
而且我們還在星球部發現了巨大的空,這些空或許是自然形的,但明顯也被人工改造過,所有空都在層建造有堅固的殼層,變規模巨大的合金艙室,而空之間則有中空的巨樑連接。那些合金結構和殼層中麻麻的管網一眼就能看出意味著什麼:堡壘,末日之後的堡壘!
“史料記載,災難發之後先祖們頑強抵抗了很久,而且有一部分人誓死不願放棄母星——即便深淵之門就在母星旁邊,他們也不願放棄這個地方。深淵的力量照在母星上,讓大地開裂,裂谷每天都加深數百米,星球即將分崩離析,於是先祖們便用巨大的合金樑和其他東西來修補自己的星球,深淵甚至能破壞這些修補措施本,於是先祖們就一遍遍地重修一切。最後整個母星幾乎被改造一顆星球要塞:崩裂開來的行星碎塊被合金纜索連接在一起,巖石圈下的空中住滿了視死如歸的戰士,大地覆蓋著一遍遍開裂又一遍遍重補的合金裝甲。母星上的駐軍到死都沒有撤退,並且在方舟起航的時候拼命攔截從深淵之門流向宇宙各地的流,爲方舟艦隊爭取到了寶貴的時間,直到這裡的部隊全部犧牲。安瑟斯曾經這麼描述:母星面目全非,但直到最後一刻,它都是我們的母星。”
珊多拉默默複述著先祖們留下的母星記載,隨後輕輕放開我的手:“抱歉。我有些激。”
我對此並不在意,只是出神地著太空中那顆星球。它表面的合金裝甲已經被完全剝離,或許星球上空漂浮的那些黑碎塊就是這些裝甲的殘骸,而星球部的巨樑纜索也隨可見損毀的痕跡。整個行星真的是面目全非,甚至面目全非到已經無法再被稱作是一顆自然天,但它仍然屹立在茫茫太空中,死守著距離深淵之門最近的一道關隘。而且似乎仍然在對那道裂痕怒目而視。
就如先祖留下的那句話:母星面目全非,但直到最後一刻,它都是我們的母星。
先祖們最終還是撤離了這個世界,包括這顆支離破碎的母星也沒能守住,但我覺得……他們還是守住了,因爲直到今天。直到新帝國的艦隊停靠在這片宇宙中,這顆星球的陣地依然在,它還是希靈文明的母星!
“沒人能從一個活著的希靈使徒手中奪走他的陣地,”冰斯突然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微微垂下眼簾,“你們從凡人時代就是這樣的一筋,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於是可以確定這就是母星了。”深淵希靈有些出神地看著那顆滿目瘡痍的滄桑星球,“它怎麼倖存下來的?明明一直被破壞,但最終……好像活著撐到了整個星球被惰深淵完全改造的時刻?”
“只能說是個奇蹟吧,一切皆有可能,”冰斯咂咂,“而且希靈先祖的抵抗也讓這顆星球多堅持了很長時間,惰深淵畢竟不是純深淵,它有可以緩和的一面。既然整個宇宙都能堅持到改造完,爲什麼一顆星球不可以?雖然看上去這場改造確實很痛苦……”
“這裡其他天看樣子是沒堅持下來,”林雪看了看探測傳回的報告,“附近只有一顆恆星的餘燼,還有一些已經分不出是星殘骸還是太空氣團的稀薄質,這裡只有這孤零零一顆星球了。”
我想了想,有個建議:“或許應該在這裡建一座紀念館。或者別的什麼紀念標誌,這是希靈文明的起源地,沒有比它更特殊的地方了。”
“確實需要特殊紀念,但不需要額外建造什麼東西。”珊多拉搖搖頭,“母星本就是一座碑,我們只要重新強化它的結構,然後就讓它永遠存續下去,這就足夠了。當然,假如先祖們回來之後有別的安排就聽他們的,沒人比他們更備對這顆星球的置權。”
現場所有人都無異議,於是事就暫且這麼定下了。
工程隊還在採集深淵之門的數據,以檢定它是否可以立即作爲承載大橋的“橋墩”,而於沉睡狀態的啓端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激活和檢測(畢竟被拖著跑了這麼遠的路,而且還是唯一一個啓端,不小心對待可不行),於是我們決定先去母星上看看。
一架穿梭機從帝國上將號發出來,皇家艦隊所有統帥,包括原本正在指揮工程部隊的哈蘭和正在沉睡養蓄銳的貝拉維拉都跟過來準備一起登陸母星。銀的飛行在登陸之前繞著這顆相當於地球兩倍大小的古老行星轉了一整圈,期可以在地表找到一些文明痕跡,畢竟這裡於凝滯態,很多東西並不會消亡,而當初的最後一次衝擊應該也不至於把整個星球的地表完全剝離出去。事實證明我們的猜測是正確的:母星地表確實存在疑似人造痕跡的東西,儘管整個星球上貌似只有這麼一地表蹟,而且已經坍塌破敗到近乎無法和周圍焦黑的大地分辨開來,可我們還是發現了它。
這地方位於星球表面一條地勢較高的沖積帶的邊緣,據周圍地勢判斷它曾經應該是某條海岸線的組部分,曾經是誰駐紮在這裡已經不可能考證,我們只能確定這裡有過一個基地。
高地上是一片較爲平整的區域,大致呈梯形的開闊地周邊能看到幾乎已經跟周圍巖石沒什麼區別的人造,它們似乎是被融化過,而且在最後一次衝擊以及深淵力量的長時間照下完全失去了原有質,如果不是其分佈過於工整恐怕誰都想不到這裡會跟文明蹟有關。而在開闊地的一些地表還能找到差不多和泥土巖石融合在一起的融化金屬。以上這就是整個蹟所有的東西了,也是這顆星球暴在地表上的所有先祖。
珊多拉第一個走下穿梭機,站在這片先祖們曾經繁衍生息併爲之戰的大地上,滿臉驚奇。
“從思維核心開始運轉那天起,我都從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站在這座最初母星的土地上,”珊多拉環視著四周蒼涼破敗的景象,又有些不真切地蹲下去了一把劣的沙石泥土。看著它們在指間慢慢落,“這就是我們起源的地方……我……希靈使徒不擅長的思維方式,但我覺得現在的心很奇怪,明明只是一顆星球而已,一個原始的戰鬥堡壘,爲什麼給人的覺如此奇妙?”
“人心的並不是這顆星球本。而是你想起了從這刻星球誕生出的東西,”冰斯很專業地分析了一下,隨後擡頭看著太空:那裡沉黑暗,母星恆星系的太以及希靈人賴以生存的氣態巨行星都早已熄滅,能映亮天空的唯有那不甚明亮的遙遠星,以及位於軌道上的帝國艦隊發出的輝,而那些遙遠的星看上去都不正常。它們偏斜扭曲,在太空中形一道道古怪的曲線:因爲我們是在過深淵之門的邊緣扭曲場觀測星星。從這裡正好可以看到那座巨大裂的一角,即便只是一個小小的尖角部分也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天空,星扭曲花邊一樣的東西勾勒出這個尖角的邊際,之令人生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