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你可知錯?”鄭老爺子盯著鄭鵬,厲問道。
鄭鵬腦子還很,一時間千頭萬緒不知從哪裡說起,只能強忍腦袋的痛楚,低著頭說:“回大父的話,三郎知錯了。”
不公平啊,前任吃喝玩樂,憑什麼好都歸他,自己一來就得背黑鍋,只是這種場合,還是先低頭。
“現在才知道錯?晚了!”鄭老爺子猛地一拍旁邊的案幾,大聲吼道:“爲兄長,沒給弟妹立好的榜樣,好而不學,教而不善,還爲青樓子與人急風吃醋,鄭家的臉面都給你丟盡了。”
“可不是嗎”鄭元業馬上附和道:“三郎,你知不知現在整個鄭家都因你而蒙,知錯?你哪次闖完禍不是說知錯,哪次不是說改,可你有改嗎?只會一次次讓你大父(祖父的意思)生氣、失。”
衆人七八舌,都在聲討鄭鵬的不是,就是一向明哲保的鄭元興也表態:“三郎是有些過了,再不嚴肅懲,鄭家早晚有一日折在他手裡。”
多隻香爐多隻鬼,一份家業就這麼多,要是功扳倒長房的嫡子鄭鵬,不僅可以多分一些,也有機會爭一下家主的位置。
就在鄭家老爺子猶豫不決時,鄭程突然跪下來,一臉痛心疾首地說:“大父,三哥還年輕,雖說做了那多錯事,也讓我們元城鄭家丟盡了臉面,可一筆寫不出兩個鄭字,程兒覺得,最重要就是的一家人團團圓圓,就是孫兒用些、多些委屈也是心甘願。”
鄭程跪在地上,說得聲俱下,不僅鄭老爺子容,就是其它人也紛紛點頭,說四郎知書識禮、有有義,兄長就是再敗家也百般維護,三郎鄭鵬和四郎鄭程一比,簡直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高低立現。
鄭鵬看著旁邊那張表富的臉,一下子鬱悶得快要吐。
尼瑪,這是幫自己?
分明是背後捅刀,表面是替自己說話,可實際就是踩著自己顯得他人品高尚,說什麼一筆寫不出二個鄭字,還說寧願自己花點、多承一點委屈也沒關係,聽起來句句人,可實則字字誅心。
特別是那張小白臉,把崇高、委屈還有忍辱負重等多種緒完地表現出來,再加上哽咽的作、哭還泣的語氣,鄭鵬覺得要是自己是評委,肯定得頒一個影帝的獎項給他。
果然,經鄭程一勸,鄭老爺子的眼神變得更凌厲,臉越發鐵青,怒不可恕地喝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鄭鵬,你屢教不改,這裡容不下你”
“父親大人”這時鄭元家再也坐不住了,馬上跪下道:“鵬兒不更事,可怎麼說也是鄭家的脈,虎毒尚不食兒,還請父親大人給他一次機會。”
再木訥的人,看到自己的兒子到嚴懲也會著急。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你說父親大人是虎?”一旁的鄭元業大聲反駁道:“這事能怪父親大人嗎,今天能撕幾十貫,說不準明日能輸過幾百貫幾千貫,鄭家就是有金山銀海也不夠他揮霍。”
“這次我覺得二哥說得對。”
“哎,大哥,你再這樣放縱三郎,反而是害了他。”
“早該好好懲治三郎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語,一邊倒地支持嚴懲鄭鵬,鄭老爺子看看跪在地上的兒子,再看看有點不知所措的鄭鵬,臉時時晴,最後還是心一,開口說道:
“三郎屢教不改,現在我以家主的名義逐出家門,念在你是鄭家的脈,貴鄉縣那宅子分給你安,以後各安天命,誰敢給三郎任何資助,就跟三郎一樣,逐出鄭家!”
說到這裡,語氣稍稍緩了一下,很快又嚴肅地說:“三郎,若你有耀門楣之日,就是你重回鄭家之時,來人,把這不屑子孫給我趕出去。”
終歸是長房嫡孫,本想說逐出家門、開除族譜,可是兒子那麼一跪,一向強勢的老爺子起的心腸稍稍了一下,沒有開除族譜,還給鄭鵬一個安之所和回家的希。
元城是待不下去了,聲名狼籍,得罪的人也多,乾脆把他打發得遠一點,眼不見心不煩。
鄭元家只有一個兒子,可鄭家可不止鄭鵬一個男丁。
等鄭鵬回過神,已經被下人架到門口放在地上,然後“砰”的一聲,關上那扇厚厚的宅門。
鄭鵬一下子傻眼了,不會吧,了一個有錢人家的大爺,還憧憬著錦玉食、無聊帶著狗子到街上調戲良家婦的好日子,可一轉眼的功夫,自己就由一個準備繼承大筆家業的爺,一下子了被逐出家門的棄子。
看著空空如也的雙手,鄭鵬楞了好一會,也顧不得圍觀百姓異樣的目,忙跑到大門大聲拍打起來。
敲了好一會,大門纔打開一,管家福伯有些複雜地說:“三爺,你有什麼事?”
“開門,我要進去。”
“老爺吩咐,不能讓你再踏進宅門一步,三爺你就別爲難老奴了。”福伯一臉爲難地說。
鄭鵬覺得自己上了一個假爺爺,放在後世,哪個做爺爺的不是把孫子捧在手心上的,看到平日很好說話的福伯說得堅決,只好退而其次道:“那我得收拾幾件換洗的裳啊。”
被趕出家門,怎麼也得收拾點細什麼,現在無分文,總不能一離開家門就討飯吧,記得自己還有點箱的私房錢,窮家富路,拿去防也不錯。
對了,還說給自己一個宅子的,地契還沒拿到呢。
“三爺稍等,老奴先請示一下老爺。”福伯拿不穩主意,關上門就去稟報。
等了近二刻鐘,鄭鵬等得快沒耐時,閉的門纔再次打開,不過出來的不是福伯,而是四郎鄭程。
鄭程手裡提著一個包袱,角掛著一幸災樂禍的冷笑,看到鄭鵬隨手把包袱拋往地上一扔,冷笑地說:“鄭鵬,你的包袱,裡面有貴鄉縣的地契,拿了快點滾。”
說到這裡,他嘿嘿一笑:“沒想到,你也有今天,真是天助我也。”
從小就沒鄭鵬的欺負,有什麼好的,總是鄭鵬挑完才到自己,鄭程一直憋在心裡,現在鄭鵬被逐出家門,以後鄭家自己就是“長子”了,一想到這些鄭程心裡就樂開了花。
剛纔在祠堂還一口一個三哥、兄長,就這一轉眼的功夫,馬上換了臉。
鄭鵬懶得理他,忙撿起包袱了,臉上很快現出失的神:除了幾件換洗的裳、一張地契,別說金銀首飾,就是一個銅板都沒有。
不會吧,收拾服的人,不是老孃鄭王氏就是婢小青,都這時候了,怎麼不放點值錢的東西?
“三哥,你在找錢吧”鄭程看到鄭鵬的舉,狡猾一笑,然後走過來,低聲音說:“你娘讓婢在領裡放了一片金片子和幾個金豆子,嘖嘖,大娘還真疼你,不過我搜出來笑納了,小弟也是爲你好啊,你想想,大父說了哪個敢資助你,就得嚴懲,不用謝,小弟樂於爲三哥分憂。”
謝尼瑪,把錢拿走了,還裝出一副活雷鋒的樣子,鄭鵬一聽心裡就冒起無名火。
要不是鄭程格比自己強壯,早就把他按倒在地狂揍了,鄭鵬一時氣得臉都變了,沒想到昔日對自己唯唯諾諾的鄭程,竟敢這樣對自己。
真是龍游淺水遭蝦戲,虎落平被犬欺。
想起了,自己平日胡鬧,多是這小子慫恿的,以前專心讀書時,就是他變著花樣帶自己吃喝玩樂,當時還覺得他懂事,現在才明白,這傢伙心積慮帶壞自己好上位。
看著得意洋洋、居心不良的堂弟,鄭鵬的腦中思如電轉,很快換上一張笑臉說:“四郎,還是你想得周到,要是讓福伯那老奴搜出,連累我娘就不好,好在我在外面還有一點積蓄,這點小錢不算什麼,也不用還我,你自個留著花好了。”
什麼,摺合十多貫的黃金也小意思?
在外面還有積蓄?
鄭程本沒想過把錢給鄭鵬,只想刺激一下鄭鵬,聽到鄭鵬還有積蓄,眼珠子骨碌碌轉了二下,很快換上笑臉說:“還是三哥想得周到,早就給自己留有後路,有空可要帶小弟見識一下。”
先旁敲左擊弄清況,查清楚就上報給祖父大人,斷鄭鵬的財路還立一功,看到“死對頭”落難,鄭程很樂意落井下石。
鄭鵬沒有回鄭程的話,而是悄悄把他拉到一邊,有些討好地說:“四郎,大父一時在氣頭,把我逐出家門,等他氣消了就沒事,到時還得你在大父面前多說幾句好話,等我回來做了家主,以後虧不了你。”
幫忙說好話?那是做夢!
鄭程心裡冷笑,自己不得鄭鵬永遠不回來,這樣自己纔有機會爭家主的位置,聞言眼珠子轉了轉,然後有些爲難地說:“一場兄弟,小弟自然不忍心看到三哥在外面苦,不過你也知大父的脾氣,倔子,就怕提起這事連我也責打,唉,這事難辦啊。”
難辦,不是不能辦,就是看看你會不會做人。
聽到鄭鵬說自己在外面還有積蓄,這麼好的機會,鄭程自然不會放過。
“肯定不會讓四郎白忙乎,我有好事便宜你。”鄭鵬低聲音,神地說。
鄭程眼前一亮,連忙問道:“三哥,什麼好事?”
這小子,真是屬狗的,那臉轉得飛快,馬上又起哥來了。
鄭鵬左右看了一下,然後小聲地說:“四郎,你還記小香蓮嗎”
“記得,春花樓的花魁,一等一的人兒,可惜後來讓人贖走了。”鄭程眼前一亮,腦中浮現一個面容清秀、材窈窕的。
曾經心中的神啊,以前一發月錢就去春花樓聽彈琴唱曲,可惜口袋錢不夠,好不容易攢夠過夜的錢想一親芳澤,沒想到佳人被人贖走了。
“嘿嘿,是被我贖走的。”
“三哥,你....”
“四郎,現在我被逐出家門,要流落貴鄉縣,帶著小香蓮不方便,再說大父知道我在外面金屋藏,更沒希回來,你我兄弟一場,只要你答應幫我在大父面前說好話,再好好待小香蓮,那小香蓮就由你照顧,怎麼樣?”
“好,好,好”鄭程聞言眉開眼笑,一邊說了三個好,然後拍著心口保證:“三哥,這事就給我,一定幫你辦得妥妥當當。”
一想到自己能和朝思夢想的小香蓮滾牀單,鄭程到自己的骨頭都輕了幾兩。
人樂於接,話嘛,也會說,不過是說壞話。
鄭鵬點點頭說:“那行,我們走,到時我把小香蓮的賣契也給你,對了,四郎,這事得保,你最好不要帶下人,免得大父知曉。”
“這個自然,自然”鄭程現在對鄭鵬那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聞言連連點頭。
於是,鄭程滋滋地跟著被逐出家門的鄭鵬,穿街走巷,準備接收小人。
當兩人走到一個偏僻的角落時,鄭鵬突然向前一指:“四郎,你看,小香蓮。”
鄭程聞言下意識順著鄭鵬指的方向一看,沒想到前面只有一堵牆,什麼也沒有,正在迷間,突然到後腦勺一痛,扭頭一看,然後眼珠子往上翻,一臉不甘心癱倒在地,昏了過去。
鄭程最後看到的畫面:鄭鵬手裡拿著一塊板磚,一臉詭笑地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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