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亮時，淩軒總算想到了法子，令暗衛放火燒了一座比較偏僻的宮殿。

當然，宮殿是無主的，隻有四位當值的宮被燒死在裏麵。

都被燒了焦炭，自然沒人知道這四位原本青春年的子，在生前過何種慘無人道的淩。

昨晚的事便就此糊弄過去了。

淩軒也不敢再讓南月獻祭宮裏的人，隻得讓暗衛統領安排人手去巫鹹城外的小部落裏抓七歲以上十四歲以下的小孩子回來獻祭。

暗衛總部營房裏，幾名暗衛領命後卻遲遲不，一個個低頭沉默著。

暗衛統領冷聲嗬斥：“怎麽，你們幾個是想造反？”

“大人，屬下……屬下不想去，都是些無辜的孩，如何下得去手？”

“是啊大人，咱們暗衛營雖然是幹髒活兒暗活兒的，可這也太髒了……”

暗衛統領暗暗歎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語氣緩和了一些，沉聲道：“想想你們上的毒，想死還是想活全在你們一念之間，再說，就算你們抗旨不遵，不去抓人，也還是會有其他人去的，何必平白搭上自己的命？”

這話頓時中了幾名暗衛的痛腳。

暗衛營所有暗衛上都被下過毒，解藥一月一發，若逾期沒服用解藥，會全潰爛而死。

他們可是親眼見過毒發慘狀的，中毒之人生生痛了一天一夜才哀嚎著死去，腐爛的水和膿沾得滿地都是，暗衛們觀刑後幾天都吃不下飯，可謂印象深刻。

一想到那種恐怖的死法，暗衛們原本就剩得不多的良知瞬間支離破碎，麻溜的領命出門。

……

因淩軒壽辰日益臨近的緣故，最近這幾日薑翎收到的報量幾乎翻倍。

各部落的首領準備好壽禮後，已經陸陸續續出發，一些距離巫鹹城比較遠的部落甚至早就了。

這些首領們的行程進度、以及途中發生的大小事件，都詳盡地羅列在一份份報上。

另外，據衛傳回的消息，有人在暗中查訪最近一個月進南華的乾國人，衛懷疑是薑翎一行人的行蹤泄了，為了幹擾那些人的查訪進度，們暗地散布了不假消息，混淆視聽。

暗香閣的一個房間裏，燭火明亮，薑翎和蕭觀瀾埋首如山如海的報堆裏，不時流幾句。

“老爺，你看這個！”薑翎眼睛亮閃閃的，將手裏的報攤開擺到蕭觀瀾的麵前，待他瀏覽一遍後，才道：“石破山隨攜帶了一口大木箱，每次投宿時，都要帶上那口木箱，你覺不覺很奇怪？”

蕭觀瀾頷首：“是很奇怪，石破山這次進京，護衛足有數百人，完全可以把箱子留在馬車上，留人看守即可，哪怕箱子裏裝的是價值不菲的賀禮，也不至於小心到這種程度，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了。”

薑翎頗有些興：“你說，箱子裏會不會藏著一個人？”

“你是想說，淩策躲在箱子裏？”蕭觀瀾微微搖頭：“我認為可能不大，現在淩策可是大部分南華人的希，怎麽可能這般明目張膽的送來巫鹹城，這跟送死有什麽區別？”

薑翎頷首：“老爺說得也很有道理，但我有預，淩策一定會來巫鹹城。”

蕭觀瀾“嗯”了一聲，為了掩蓋自己發燙的臉頰，他忙低下頭去看其他報。

來南華已經有一個多月了，但薑翎那一聲聲“老爺”還是對他有著巨大的殺傷力，能令他臉紅心跳，手足無措。

那清越的嗓音，那尾音微微上揚的語調，每次聽著，都恍若羽拂過心尖，人心弦。

好在薑翎並未察覺到他的異樣，很快又埋首報之中，繼續工作。

等兩人說說笑笑的理完手頭的報，外麵已經敲過二更鼓了，也就是夜裏十點多。

理報時還神奕奕，手頭的事一忙完，頓覺眼皮快粘在一起了，困得不行。

薑翎捂著打了個哈欠，回了自己的房間。

天氣炎熱，癸三先前備下的熱水還沒冷，薑翎湊合著洗了個溫水澡，換上質中，幹頭發準備睡覺。

癸三正要熄燈，忽然聽到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房門被敲響：“玉兒，你睡了嗎？我房間裏有蚊子，你趕來看看。”

蕭觀瀾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著急。

薑翎知道肯定是出事了，顧不得穿外，急匆匆打開房門。

門外蕭觀瀾也是一雪白的裏，一隻手用袖子捂著臉，有些著急地指了指他的房間。

薑翎也沒有多問，跟在他後進了他的房間，掩上房門後才問：“出了什麽事？”

蕭觀瀾指著地上的一團灰燼道：“你給我的符，剛才忽然自己燒起來了。”

薑翎拿著燭臺蹲下查看了一番，然後起問道：“你可有傷到？”

蕭觀瀾搖了搖頭，將右手背在後：“沒有，那符燃起來時我正準備歇下，裝符的荷包已經摘下來了。”

摘下來的荷包一般是放在桌上或椅子上，然而灰燼卻在床前的地上。

薑翎放下燭臺，走到蕭觀瀾前，將他藏在後那隻手抓出來，握住手腕仔細查看，發現他的手指和手掌上被燎了好幾個水泡。

“不是說沒有傷？”薑翎仰頭瞪著蕭觀瀾，表十分兇狠。

蕭觀瀾看著近在咫尺的俏麗臉蛋，到手腕上微涼溫的，心不由跳得厲害，支吾道：“小傷……沒事的……不疼……”

薑翎不由分說，把他拉到木盆架子旁，從桶裏舀了一飄涼水，替他衝洗創麵，反複衝洗數次後，才找來紗布將水幹，又拿出藥膏仔仔細細的替他上藥，裏一頓嘟嘟囔囔：

“都跟你說了，這符不能帶著，要放在鐵盒裏，隻要距離不超過一裏，都是有用的，你是不是沒聽？”

薑翎罵完，又嘟著“呼呼”地朝蕭觀瀾手上的水泡吹氣，藥膏裏有薄荷，吹兩下涼悠悠的，能減輕疼痛。

蕭觀瀾麵紅耳赤，本不敢說那符忽然起火時，他正把荷包拿在手裏睹思人呢。

“咳……”他心虛地岔開話題：“玉兒，這符為什麽會自己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