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羨聽著,手中的鵝扇朝著那米郎中的脖子劃去,米郎中連退數步,背撞在牆上生疼。
“敢把我同池時當猴耍的人,還沒有出生。這是三條活生生的人命,我沒有那個心,也沒有那個耐心,同你玩什麽你猜我猜的遊戲。”
周羨說著,手微微一使勁,先前看起來無害的鵝扇子,不知道到了哪裏的機關,竟然出了一排整齊的利刃,寒閃閃。
仿佛那鵝的梗突然朝前延了一些,直指米郎中的嚨。
米郎中駭然的睜大了雙瞳,他是上過戰場的人,曾經在邊關,為一個郎中,見過漫天的腥同無邊的海。他以為自己會無所畏懼了,可是眼前的人……
明明查案的主導一直都是池時,楚王周羨隻是一個聽話的耙耳朵,甚至池時他演可笑的人,他都毫無自尊心的接了。
“殿下……”
周羨搖了搖頭,目銳利,“我沒有什麽耐心,也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什麽狼人。就算真的有,那也是在深山老林裏,京城周邊若是有這玩意,早被人抓了去夜市裏表演耍狼人了。”
“還會讓他有機會天化之下,跑出來殺人?”
簡直可笑。
京城是什麽地方?達貴人以獵奇為樂,每年打獵不知道要殺多財狼虎豹,他們見到了狼人,不但不會害怕,反倒會興得像是看到了閃閃發的金子,奇貨可居啊!
米郎中咽了咽口水,死不可怕,可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的覺,讓他渾都戰栗起來。看周羨的眼睛他就知曉,池仵作是聽死人說話的人,而周羨是會讓人生不如死的人。
“先前我說的,字字句句都是真的。之所以前頭死了人都沒有告,乃是因為,大家都知道,是狼人出來殺人了。這是整個蟬鳴三巷公開的。”
“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這個地方已經被做蟬鳴三巷了,住在這裏的人,多數都是有故事的人。可能背著什麽深仇大恨,日裏磨刀霍霍準備起殺人;”
“也可能是走投無路,沒有了戶籍,像個地裏的老鼠一般,有今日無明日的人;當然也有像我這樣,因為眼睜睜的看著邊所有的同袍,全都被殺死,僥幸從死人堆裏,爬出來的人。”
周羨皺了皺眉頭,鬆開了自己的手。
大梁已經很多年沒有戰事了,更不用說像這種團滅的慘烈戰役。
“你以前在李將軍麾下?”
米郎中點了點頭,他手了自己的脖子,沒有到跡,輕輕地鬆了一口氣,“殿下,我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本不配說在誰的賬下當兵。”
他說著,看向了池時,“蟬鳴三巷的人,多半都走投無路,生計困難。但是人活下去,總要有一個希。而我們的希,便是雪狼傳說。”
“蟬鳴三巷的最裏頭有一麵影壁,那個影壁平時看不出什麽東西,可在冬日天寒地凍的時候,便會凍出一些裂紋來,那些裂紋,看上去就像是一隻威風凜凜的雪狼。”
“眾人都知曉,四神乃是青龍白虎玄武還有朱雀。傳聞當年雪狼,是第五隻神。他天慈悲,最是喜歡劫富濟貧,幫扶窮苦百姓。神怎麽能有人?”
“雪狼因為救人,犯下大錯,被罰下天庭。他在京城附近的北陵山上,造了一,便在那裏修行。審判惡人,將那些不義之財全都堆積在自己的裏。”
“絕而又幸運的人,若是去了雪狼裏,便能夠幸運的尋到寶藏,獲得希的新生。”
池時聽得仔細,上前一步,走到了周羨邊,“幸運的人,所以是會有篩選的?那什麽樣的人,就會被殺死,像最近的三個人一樣。”
米郎中歎了口氣,“三巷的人,都知道在哪裏,也都可以去尋寶。但是並非像傳說中一樣,寶遍地,而是每年隻有一次,在冬之後的第一個月圓之夜,且寶隻有一個,所以,隻有一個人可以一夜暴富。”
“所以,就會有人起奪寶。傳說中自然也有告誡人的地方,那就是雪狼十分的善良,不喜歡見。若是有人奪寶殺人,那麽雪狼便會降下神罰,將那些違背了法則的人,開膛破肚作為祭品。”
“因為狼人真的會來,所以在三巷待了許多年的人,譬如我,就每年隻是去運氣,但瞧見別人找到了寶,也覺得不會眼紅搶走。”
“可是新來的人,就有那不信邪的。尤其是今年,那個幸運的人,是一個孩子,名賴小蘭,尋到了寶箱,裏頭有一個金子打的發冠,上麵鑲嵌著一顆碩大的明珠。”
池時搖了搖頭,“寶這麽貴重的話,三巷人多雜,雪狼的怎麽可能守得住?我們在京城,可是半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米郎中對著池時豎起了大拇指,“池仵作英明,也不是每年都這麽貴重,有時候可能也隻是一些銀子。而且,我先前也說過了,每一個住在這裏的人,或多或,自己都是背負著一些的。”
“以前也不是沒有傳出去過,有大批的人,也跟著去尋寶,期自己為幸運兒,可到頭來,就那麽一點兒錢,本不值得冒險一趟。”
池時了然,想了想,開口問道:
“所以今年是特殊的,金冠貴重,而那個賴小蘭是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孩子,錢帛人心。時雨,瓜嬸還有孫雪三人合謀,從賴小蘭手中奪寶,所以他們三個被殺死了……”
米郎中搖了搖頭,“在他們死之前,我是不知道的,我看到賴小蘭找到了寶。便下山了,至於後來發生了什麽事,我沒有親眼瞧見,所以也不好說。”
“隻不過,賴小蘭那天夜裏沒有回來,更加沒有再在三巷出現過,不知道是得了寶轉手離開了,還是被人殺死了。”
“往年也有過被狼人殺死的人,這裏隻有我一個郎中,我一看傷口便能夠猜得出個七七八八的了。應該同你想的差不多的,有人紅了眼,從賴小蘭那裏,搶走了金冠。”
“隻是”,米郎中頓了頓,看向了周羨,“隻是,我不知道,是不是隻有他們三個人參與了,還是還有第四個,第五個,第六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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