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時聞言蹲了下去,仔細看了看那跪著的,搖了搖頭,“應該不是。你注意看他衫的前襟了嗎?皺不說,而且還被掛花得厲害。”
“如果兇手按照你說的,兇手用打了的紙一張一張的在死者的臉上……那麽兇手應該會將他的手綁起來,不然的話,死者隻需要用手扯掉紙就得救了。”
池時說著,走到了死者的後,指了指他的手,“隻有這種吃閑飯的人,才會留這麽長的指甲。也虧得他留了這麽長的指甲,才能夠把衫刨那副德。”
蘇仵作一愣,仔細的湊過去一看,的的確確在那死者姚寶的手指甲中,找到了一些線。
“指甲裏沒有跡,也沒有皮屑。他當時的手是可以自由活的,所以窒息的時候,很難的抓住了自己的口。可是,這樣我不明白的地方就更多了。”
池時點了點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揪過一旁的周羨,站在他的後勒住了他的脖子,周羨下意思的便手朝著池時的手抓去。
“阿時?”周羨驚呼出聲。
池時將自己的手,從周羨的手中了出來,“人在窒息的時候,若是被人勒住了脖子,亦或者是捂住了口鼻,除非被捆住或者失去了意識,否則他的手,就會像周羨剛剛一樣,下意識的去抓令他難的地方。”
“這個時候,在死者的長指甲裏,應該會留下兇手的皮屑和跡。但是這個死者沒有。”
“所有的這一些,在這名死者姚寶的上,都沒有發生。說明他的死,非常的特別。我已經說過了,死者在臨死之前,非常痛苦的抓住了自己的口……”
“這種死亡,更像是他的肺部,突然出現了淤積,然後暴斃亡。”
池時的話音剛落,一旁的一個婦人便哭著衝了過來。
“不可能的,池仵作,雖然你是神仵作,但是我弟弟,我弟弟姚寶,從小就子康健,他出生的時候,足足有八斤,還有個小名,做八斤。”
“他是足月生的,沒有什麽咳之癥,怎麽會怎麽會?你這個意思,是我弟弟自己個得病死的,不是被人殺死的?”
池時看向了那婦人,搖了搖頭。
眼前這個穿著海棠紅的子,應該就是去京兆府報案,說自己個做了夢的姐姐姚了。
“當然不是。他自己個若是病死了,可沒有辦法把自己捆這副樣子,跪在河邊。就算他平時沒有疾病,兇手也不是沒有辦法,用這種看似奇妙的殺人手法來使他暴斃。”
池時說著,走到了那姚寶的邊,手了了他的左,然後又了他的右,心中瞬間了然,“你弟弟平時可有疾,看的是什麽郎中?”
姚一愣,搖了搖頭,“沒有疾,他康健得很。至於郎中,我們家一直都看的保和堂的康郎中。因為家中隻有這麽一個弟弟,爹娘格外的重視,是以每逢初一十五,都會康郎中來家中問診。”
說著,抓著帕子手摳得的,“從小燕窩鹿茸人參的吃著,便是連咳嗽都很,最多是上火流流鼻,或者是喝大了要喝醒酒湯。”
池時聽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的手腕,左右兩手,各帶著一隻玉鐲子,左手那隻看上去價值不菲。
“阿時,咱們先把這姚寶的帶回去,再詳細的驗看。我們來的時候,這裏到都是腳印,現場已經勘察不出什麽痕跡了。”
“至於其他的三兇案現場,府尹大人已經派了別的推還有仵作過去了”
池時點了點頭,蘇仵作同曹推立馬招呼了衙役過來,將這姚寶的小心翼翼的抬上了擔架,準備送去京兆府。
那姚見眾人要走,跌跌撞撞地跟了上來,踮起腳尖,看了馬車裏姚寶的一眼,嚎啕大哭起來,“這可如何是好?我該如何同我爹娘代,我就這麽一個弟弟,這下子,我們姚家絕後了啊……”
圍觀的人見狀,都七八舌的議論了起來。
其中有一個戴著八角小花帽,著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聽著,忍不住上前來,“齊家娘子,雖然這會兒說這個不合適,但是我隻是個掌櫃的,不是東家。眼瞅著年底就要到了……”
“你弟弟姚寶在我們酒樓賒的賬,也該結了……我也不是迫您,就是想要您一句話,可還是同以往一樣,找您結清?”
有人開了頭,其他的人也一窩蜂的跟了上來。
姚了手上的玉鐲子,有些慌的往後退了幾步,朝著不遠自家的馬車看了看,又了手上的玉鐲子,咬了咬,“我是不會賴賬的。”
說著,拔便走,朝著自己家的馬車行去。
池時站在馬車前,遠遠的看著,直到周羨出頭來,疑的催促了,方才收回了視線。
“阿時怎麽還不上車,曹推同蘇仵作已經前行一步了。咦,那兩個小姑娘,倒是生得好看。”
池時點了點頭,抬腳上了馬車,“可不是麽?應該是姚的兩個兒。”
雪天路,馬車不敢行得太快。他們這一片地方,是離京兆府最遠的兇案現場,等回到府衙的時候,其他的三,全都已經送過來放在驗房的桌案上了。
陸錦領著衙役們,將姚寶的放在第四個位置,他因為被捆得太久,已經僵,本就沒有辦法直,眾人沒有辦法,隻能讓他繼續跪在那裏,看上去格外的詭異。
衙役們瞟了池時同周羨一眼,嚇了一個激靈,忙不迭的跑了出去。
這些人可都是昨夜就死了的,池仵作同楚王殿下今兒個還沒有送人上路呢,萬一他們不幸了第五人,可如何是好?
“九爺,殿下,這個案子已經鬧大了,城中議論紛紛的,先前京兆府被百姓圍了個水泄不通。府尹大人急匆匆的進宮去了。”
“我給你們說說其他的幾個案子吧,我也不知道誰先死誰後死,便按照送過來的先後順序來說吧。”說話的人,是徐青冥,比起上一回池時見他,他又白胖了許多,看上去倒像是一尊彌勒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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