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大人不好了,我們的糧草被劫了!”
董天麟愣了下,微不可查的嘆了口氣,看來那丫頭是打定了主意要他退兵了。
這時,羅剎國的劉將軍和東國的文將軍也匆匆趕來了,面焦急又氣憤,一開口,果然也是糧草被劫了。
“董國師,眼下該如何是好?現在我們僅有的一點糧食馬上就要告罄了,最多也只能再堅持一個月了!”這還是一日兩頓每頓只喝粥堅持下來的結果,否則的話那點糧食早就該沒了。
而這大半個月的粥喝下來,士兵們全都了一臉菜,腳虛浮跟腳蝦似的,再這樣下去,怕是連兵都要拿不起來了,若非他們三國聯盟兵力雄厚,而嵐國先前那一仗死傷太過慘重,恐怕人家早就要打上門來了。
劉銳本就黑的狂大臉更加黑了,扇似的大手狠狠拍著桌子,“嵐國那幫小人實在太卑鄙無恥了,可恨!董國師、文將軍,不如我們直接打過去吧,傾全力打他們一個落花流水,待奪下了桐城,咱們就有糧了!”
文元霜皺眉反對道:“我們的兵如今這種狀態,連武拿在手裡都發虛,哪裡能夠上戰場!”
“怕什麼?如今那個詭異的韓秦已經死了,沒有陣法好對付我們,嵐國只能和我們正面鋒,咱們三國加起來百萬雄師難道還打不過他們?用人堆都能堆死他們!”
言下之意,也就是要用人海戰,犧牲部分士兵來堆起一個人梯子了。
“不行!”文元霜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嵐國的那種兵那麼厲害,一個人一次就能出數十支箭來,上千人一起那本就是麻麻避無可避的箭雨,真要想用士兵當盾往前衝,那得死多人?絕對不行!”
劉銳不屑道:“文將軍未免也太膽小了太心慈手了,自古以來一將功萬骨枯,作爲士兵,他們就該有爲國犧牲的覺悟,這是他們的榮幸!”
文元霜嗤笑,“說得冠冕堂皇,既然你覺得這麼榮幸,那你去犧牲一個啊!”
劉銳一噎,臉漲得黑紅,“老子是將軍,是全軍的主心骨,若老子都犧牲了這仗還打個屁!”
“華國又不止你一個將軍,放心好了,要是你真的犧牲了,立即就會有別的將軍來代替的,沒了你,軍隊不會覆滅的,相信到時候華國皇帝陛下一定會好好追封嘉獎你的,多麼榮幸啊。”文元霜皮笑不笑的譏諷道,早就看劉銳這莽夫不爽了,敢瞧不起人?也不睜大自己的狗眼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蠢貨,還天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牛的模樣,真是笑死個人了!
“你……你……”劉銳惱怒的指著,大喝道:“別以爲你是人老子就不敢打你!”
文元霜扯起角,“想打架?行啊,儘管放馬過來!真以爲咱們人好欺負是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一天到晚你有個什麼好囂張的?底下多了個玩意兒就以爲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我呸!再他孃的瞧不起人天瞎,信不信老孃踢你那玩意兒!”
不知道是不是文元霜的眼神太兇殘,劉銳不打了個哆嗦,下意識夾了雙。
“好了,兩位將軍請先回吧,此事容我考慮考慮。”董天麟面微冷淡淡道,劉銳和文元霜互相瞪了眼對方,直接告辭走人。
深夜,董天麟悄然離開軍營潛了桐城,沒太費多功夫,到了一宅院。
“嘖嘖,國師大人大駕臨,真是蓬蓽生輝啊,未能遠迎真是失敬失敬。”秦晚秋披著件披風,長髮散隨意披散,散發著小人的慵懶嫵,斜眼瞅著董天麟,扯著角皮笑不笑。
韓擎蒼的頭髮也散著,比之平日倒是了幾分嚴肅冷厲,多了點和。
董天麟晦的瞪了他一眼,將目轉向秦晚秋,眼裡滿是無奈,“囡囡,別鬧。”
董天麟知道這樣怪氣是爲什麼,同樣,秦晚秋也很明白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誰跟你鬧著玩兒了?早前我就勸過你,你不聽,那我就只好用我的辦法來解決了,若你還繼續偏執的想要一意孤行,或許我們就只能爲敵人了。”
董天麟目掙扎痛苦,“囡囡,爲什麼你不理解我?爲什麼你要阻攔我?我這麼做全都是爲了你孃親,你怎麼能阻攔我!”
“我早就說過了,我不反對你報仇,甚至我會和你一起報仇,但是天下蒼生百姓是無辜的!你自己大概算一算,戰爭持續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裡,已經無辜枉死了多人了!”
一年多的時間,戰爭並沒有多起,局勢也沒有太大變化,只是卻在不停的死人,這不是三國聯盟太無能,而是董天麟的蓄意謀!
他要的從來就不是戰爭勝利,而是純粹只想用大家的鮮來祭奠他的妻!越多人死他越高興,越多的鮮他越滿意,無論死的是哪一國的人!
所以他並不好好指揮,也本不曾用心去出謀劃策,甚至有時還會故意做出一些錯誤的決定判斷來消耗己方的實力,爲的就是要保持一個“勢均力敵”,以免三國聯盟全力攻打之下將嵐國一下子打怕了會來求和,屆時戰爭結束他的算盤就要落空了。
而這,纔是三國聯盟明明實力完勝嵐國,卻爲何打得這般艱辛的最本的癥結所在,蓋因聯盟部有一個位高權重的“鬼”,可以說,董天麟是以一人之力將三國,不,應該是四國,他完全是將四個國家都玩弄於掌間了,他們都是他的棋子、玩,應他的指令在玩一出殘酷腥的遊戲。
董天麟輕笑起來,“這場祭祀很完不是嗎?”
他的笑容很溫很聖潔,顯然,在他的眼裡,這場所謂的“祭祀”是一項極其神聖的活。
連秦晚秋都不打了個寒,以天下萬萬活人作“祭品”,這得有多瘋狂?最可怕的是,他卻一點都不覺得這樣的行爲是瘋狂的,是殘酷的,是滅絕人的,反而認爲它很神聖!
韓擎蒼也詫異的看著他,用一種異樣的目,而董天麟卻仿若未覺。
“囡囡,不要阻止爹爹好不好?你怕這小子出事,就將他帶回去,他若不肯,解除了婚約便是,日後爹爹再給你找個比他好百倍千倍的男人。”
韓擎蒼的臉頓時黑了,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接著一臉張的看向秦晚秋,生怕被那不著調的親爹給教歪了。
秦晚秋對他安的笑了笑,看向董天麟,“我保證會將那兩個人打地獄,只不過換個法子不好嗎?”
“什麼法子?”
“你應該知道吧,十幾年前嵐國曾經有一位太子。”
董天麟點點頭,有些疑爲何會突然岔到這個話題上。
秦晚秋指著韓擎蒼,道:“那個太子就是他,我的未婚夫,你的準婿。”
聞言,董天麟登時愣住了。
當年東國皇的壽辰,另外三國都有派人前去賀壽,只不過那時先皇已經登基,顯然不可能親自去,而那時先皇的子又都還很小,並無人可去,便由福寧長公主代替過去了,是以董天麟並未見過先皇,更沒見過嵐國的皇子,否則的話他便能很輕易的看出,韓擎蒼屬於嵐國皇室脈這個事實。
董天麟一時很驚愕,但很快就反應過來,面恢復了平靜,看著韓擎蒼,道:“所以?你想奪回屬於你的東西?”
韓擎蒼點點頭,不是他貪圖權勢地位,很簡單,一來他從沒忘記過當初的誓言,他要他的人爲這天下最尊貴的人,他要這世間再無人敢欺!
二來,也是無法改變的一點,爲中宮嫡子,先皇親封的太子,就註定他這輩子都會是韓擎風的眼中釘中刺,只要有他在一天,韓擎風都會坐立難安,本無需多想,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除掉他,除非他這一輩子都只窩在偏遠山村躲著,甚至不能隨意外出,否則一旦被哪個看到了他這張臉,那麼等待他的絕對會是無止境的追殺,永遠也別想有安生日子好過。
既然如此,他便索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豈不更好?
秦晚秋說道:“聽說近兩年來東國皇的不太好了,似乎正在考察挑選繼承人,既然我也是東國的皇室脈,那麼我也是有繼承資格的吧。”
董天麟詫異的看著,“你想要當東國的皇?”
“我可沒那麼大的雄心壯志去掌管一個國家。”秦晚秋笑道:“不過這個繼承資格我卻勢在必得。”
董天麟腦海中靈一閃,“你想拿下東國,待他爲嵐國皇帝,就將東國與嵐國合併……你們想要一統天下?!”
顯然,董天麟不發瘋的時候腦子還是很好使的。
“原本我們也沒那麼大的野心,不過既然羅剎國和華國的皇帝是我的殺母仇人,那總歸是要付出些代價的,奪了他們的江山他們淪爲亡國奴豈不很好?屆時合嵐國東國兩國之力,這個目標並不很難達到。”
“所以,這就是你說的另一種法子?”
“不錯,你覺得呢?”
其實最終的目的秦晚秋和董天麟是一樣的,就是要覆滅羅剎國和華國的江山,只是董天麟太瘋狂,他想要的是徹徹底底玉石俱焚,他想要的覆滅,是真正生靈塗炭的覆滅,是徹底的毀滅。
董天麟很猶豫,顯然,他並不太想放棄自己偏執瘋狂的想法,他仍然更向往用那無盡的鮮來祭奠他的妻。
秦晚秋俏臉微沉,“你若再執意一意孤行,這輩子你都別想聽我真正認你當爹!”
混蛋偏執狂!
“囡囡!”董天麟一臉驚愕,還著委屈。
“我說到做到!你若乖乖聽話別再瞎折騰,就跟我一起好好過日子,否則的話,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秦晚秋也是真氣急了,覺得,對待這個滿腦子瘋狂想法的偏執狂,不下點狠藥實在不行了。
秦晚秋的表很嚴肅很堅定,一點不像是在說笑,董天麟真給嚇到了。
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聽他的寶貝囡囡他一聲爹,不認他怎麼可以?他死都不會瞑目的!
糾結掙扎了好半晌,董天麟終於還是敗在了嚴厲的目下,癟癟,委委屈屈道:“好了囡囡,爹爹答應你就是了。”
秦晚秋暗自鬆了口氣,臉上也出了笑,“乖。”
韓擎蒼一臉古怪的看著董天麟和秦晚秋,這到底誰是長輩誰是兒啊?
“既然如此,那你早點退兵吧,回羅剎國代完後續就到嵐國來找我,我和擎蒼哥說好戰爭結束後就要親了。”
“什麼?不行!我不答應!”董天麟炸了,“囡囡你還這麼小幹嘛要急著親?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同意,我不退兵了!小子你接著跟我打!”
秦晚秋頓時無語了,角都忍不住了,“我已經十七了,已經是老姑娘了!”
“可是爹爹才找到你,都還沒幾天天倫之樂呢,你怎麼忍心這麼早就離爹爹而去?”董天麟抓著秦晚秋的手,俊無雙的臉上一臉幽怨哀傷,真真是惹人憐喲。
秦晚秋無奈道:“只要你願意,隨時可以去找我,哪怕你想一輩子跟我們住都可以,擎蒼哥不會嫌棄你的。”
韓擎蒼忙點頭表示附和,管他住哪兒想住多久,只要別攔著他娶媳婦兒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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