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間線昏暗,空氣中縈繞著令人臉紅心跳的旖旎氣息。
男人健背脊在黑暗中節奏起伏,許久后停下作,沒有毫留地起走進浴室。
浴室中傳來嘩嘩的水流聲,磨砂玻璃映出男人健的形。
林苒隨手打開床頭燈。
昏黃燈映照著一張狐貍般妖的臉,兩頰還浮現著未退的紅。
看著散落一地的。
狼藉現場仿佛在極力提醒,方才兩人的瘋狂。
顧深從浴室走出時,林苒趕忙從床頭柜上的限量版挎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遞給他。
“顧總,這是蘇小姐差人送過來的文件,您有空時看一下,似乎想跟您合作的。”
“嗯。”
顧深接過協議,很隨意地扔在一邊,清俊臉上看不出對與蘇氏合作有幾分興趣。
林苒幫他扣好袖扣,又將襯整理得一不茍,叮囑他路上開車小心,然后看著他套上西裝外套,冠楚楚地拿起文件準備離開酒店。
他走到門邊時突然頓住腳。
“顧總還有什麼吩咐嗎?”林苒問。
顧深俊眉蹙了下,突然手,勾住盈盈一握的細腰。
林苒詫異之際,顧深沉聲說道:“所有人可都知道你是我顧深的朋友,總是這樣疏離的稱呼我顧總,是會扣工資的。”
兩人的還地在一起。
林苒能清晰覺到顧深說話時噴發在自己臉上的氣息,帶著些許煙草味。
抿抿,不置可否。
顧深再次開口:“乖,重新一次。”
“顧深。”
真是個不解風的人!
顧深掃興地離開了酒店房間。
房門關閉一瞬,林苒里繃著的一弦終于放松下來。
上午九點鐘。
林苒離開酒店,直奔京城人民醫院。
走進診室時,正趕上主任醫師這會兒在與病人家屬談話,只好自己找地方坐下等。
一切都自然得像是回了家。
畢竟五年來三天兩頭往這邊跑,各個部門混得門兒清,除了新來的,基本所有醫生都認識。
“小嫂子,你過來了。”
“……”
牧凡送走病人家屬,又給林苒斟了杯水,這才坐在對面,一雙桃花眼滿是曖昧地看著這位長得跟天仙兒似的小嫂子,角不自覺上揚。
他是顧深的發小。
自打四年多以前,顧深帶林苒出席了哥幾個的聚會,并鄭重跟他們介紹林苒是他朋友后,牧凡就總是喜歡小嫂子。
這一就將近五年。
但他不知道,林苒和顧深的關系其實并不是他們看到的那樣。
林苒斂去聽到這稱呼的尷尬,轉開話題:“他還有醒過來的可能麼?”
“很難。”談起病人,牧凡難得嚴肅起來:“實不相瞞,現在用呼吸機維持生命已經是極限了,隨時都有可能……嗯……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林苒靜默了片刻。
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片刻后——
抬眸看向牧凡,抿微笑:“這個準備我已經做了五年,只是覺得他如果就這麼沒了……有點兒太快了。”
牧凡怔了一下。
似乎沒明白林苒話里的意思。
“我能理解你的心,畢竟他是你爸爸,但人終究會有那一天,你也別太難過了。”
“我去看看他。”
-
“林小姐您來了。”
護工王嬸見了林苒很是禮貌地與打招呼。
“嗯。”
林苒應了一聲,目轉向病床。
上面躺著一名中年男人,他臉上有兩塊目驚心的疤痕,上也是大面積燒傷。
是五年前那場大火留下來的。
疤痕已經完全恢復,但由于愈合的皮嚴重收,牽扯著整張臉已經變了形,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您應該有很多話想對林先生說,我先出去了哈,我就在外面,有事兒您隨時我。”
“好的王嬸。”
王嬸離開后,林苒搬過椅子坐在床邊。
面對著林修晟時,林苒臉上笑意漸漸斂去,眼中涌著心疼與恨意織的復雜緒。
五年前林家公司破產,巨額債務令林修晟不堪重負,他竟萌生出帶著妻一同赴死的可怕念頭。
林苒在那場大火中死里逃生。
是顧深救了。
那時候面部重度燒傷,已經看不出本來的樣貌。
顧深不僅幫請了國外最好的整形醫生,還幫償還了林修晟欠下的巨額債務。
激顧深。
無以為報。
所以當顧深輕描淡寫地說“如果真想報答我,就做我朋友”的時候,無條件答應了。
哪怕當時對顧深的了解,僅限于高中一次演講會上的一面之緣。
此后近五年時間里,坐實了顧深友的份,晚上與他夜夜癡纏,白天則是他的法務顧問,人前人后大撒狗糧,并且領著遠高于工作本的薪水。
記得曾問過顧深,為什麼要提這樣的要求,直到現在還記得顧深當時的回答。
他說:“因為你不會上我。”
林苒覺得顧深想要的,無非就是一個名義上的朋友,一個能為他擋掉一切不擇手段靠近他的心懷不軌的人。
不談嫁娶,無關。
林苒收回思緒,目清冷的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林修晟。
“我媽已經過世五年了,我一直覺得對你的恨可以隨著時荏苒慢慢淡去,可我實在忘不掉我媽在大火里痛苦掙扎的樣子,每當想起這些,我就恨不得立刻關掉你的呼吸機。”
“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并不是因為我所學的法律知識不允許我這樣做,而是我媽在臨死前叮囑我……不要恨你。”
現在說起這些時,林苒的緒已經可以做到近乎平靜了。
退眼中的水霧,看著林修晟只能依靠呼吸機維持生命的模樣時,心里竟有著一快。
林苒深吸了口氣,語氣漠然地說:“你這樣活著很辛苦吧?可在我看來,我媽當時承的痛苦與逝去的寶貴生命,是你以這樣的方式活著幾十年都無法彌補的。”
“所以……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千萬不要這麼快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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