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不是沈天舒需要考慮的,所以只稍稍分了一下神,就重新集中注意力,據瑞親王的脈象,思考著接下來的用藥和治療。
就在整理好思路,打算跟瑞親王妃和厲子安詳細說一下的時候,卻聽得厲子安輕咳了一聲。
沈天舒一抬頭,就看見厲子安正在沖使眼。
“屋里地方小,沈姑娘請跟我來,到外間來開藥。”
“是!”沈天舒應諾一聲,給瑞親王和瑞親王妃行禮后,跟著厲子安走出殿。
出來之后厲子安才解釋道:“抱歉,父親剛醒不久,無論是思考還是力都還跟不上,無法接過多的消息,所以有關病的事兒,還是先不要當著他的面說了,之后我會慢慢說給他知道的。”
“對不起,是我疏忽了。”沈天舒沒想到自己竟然疏忽至此,臉上一陣發燙。
“別不就道歉,你是我們王府的大恩人,如今祖母還不知道這件事,若是等知道了,還不知道會怎麼謝你呢!”
厲子安說話的時候,一直注視著沈天舒的眼睛。
沈天舒有些無措地移開視線,清了清嗓子,把話題重新拉回瑞親王的病上頭。
“其實自從開始給王爺治病,我就經常會琢磨,待王爺轉醒之后該如何調養。
“王爺當年是外傷導致的昏迷不醒,但是因為昏迷的時間過長,所以導致元氣大傷,多留淤阻絡,應該以補益氣、疏通經絡、調暢營衛為法。
“經過我最近對姜家醫案研究的一些心得,經過今日診脈,我發現王爺也有一些肝腎虧、髓海空虛、心竅不利的癥狀。
“多半是因為當年傷留在腦中的瘀導致,但是常年臥床,無法正常飲食、活,也是原因之一。
“所以我覺得還需要加上補肝腎,填髓海,益心智的藥材,雙管齊下的效果會更好。
“之前羅家送來了一些上乘的藥材,有些剛好可以拿來給王爺藥。”
沈天舒說完,猶豫了一下又道:“只不過……”
厲子安聽到說只不過三個字,心都跟著揪起來了,神也變得凝重起來。
他子微微前傾,認真地等著后面的話。
沈天舒被他盯得有一點不自在,稍微挪了一下子才道:“因為王爺病程已久,不可能在短時間迅速好轉,無論是王爺還是家人,都得做好需要長期治療的心理準備……
“恢復過程可能較長,不可之過急,也盡量不要因為短時間沒什麼起而緒低落,甚至于失去信心……”
邊說邊注意著厲子安的表。
沒想到厲子安的表卻從開始的嚴肅凝重逐漸變得輕松,最后甚至還笑了起來。
“這件事是最不用擔心的。”厲子安笑著說,“四年多的時間我們都過來了,如今人都已經醒了,難道還能比之前更難熬不?”
沈天舒一想也是這個道理,有些不好意思地抿笑道:“從我開始給王爺治病到現在半年多了,總想著后續的時間肯定會更長,倒忘了已經那麼久了。
“不過,雖然家里人都知道,大家也早就習慣了這一點。
“但是對于王爺來說,他就是了個傷,再醒過來已經過去好幾年,自己還是這樣一個無法彈也無法說話的狀態,得多寬開解他才行。”
“確實。”厲子安點頭道,“所以如今都還一直封鎖著消息,都沒敢讓子菡知道。”
“發現兒從嬰孩變小姑娘了,的確也不太容易接。”
沈天舒上說著,心里則在回想著厲子菡的年紀,瑞親王出事的時候,應該還在襁褓之中吧?
厲子安卻道:“這倒不是,主要是父親本不知道自己還有子菡這個兒。”
沈天舒聞言在心里倒吸一口涼氣,手在袖子里攥起,憑著前世多次出皇宮和公侯王府培養出來的定力,勉強忍住沒有讓自己出任何異樣的表。
這真的是可以當著的面說的話麼?
所以厲子菡到底是……
難道是瑞親王妃……
不可能不可能,若真是那樣,即便厲子安能接,太妃娘娘也不可能坐視不理的。
沈天舒表維持不變,腦子里卻已經飛快地轉過不知多越來越離譜的猜測了。
厲子安說完苦惱地眉心,接著也發現自己剛才的話有歧義,又忙解釋道:“子菡是被我撿回來的忽而,當時父親剛剛出事不久,母妃整個人就像丟了魂兒似的,我怎麼勸開解都沒有用,反倒是子菡的出現,讓終于可以短暫地從痛苦中走出來,有點其他的事去做了。
“所以祖母便做主將子菡留了下來,對外說是我的妹妹,甚至還向皇上為討了郡主的封號。
“外界不明真相的人,都以為子菡是我的親妹妹,而跟王府關系親近一些的,知道母妃當年本沒有過孕,所以都以為子菡是妾室所出,只是被母親抱到邊養罷了。
“王府中大部分人也都知道這件事,只是子菡自己不知道罷了。
“我跟母親商量過了,子菡年紀太小了,不想在這個時候讓知道自己的世,怕什麼影響。
“至于父親那邊,怎麼也得等母親先把這件事掰開碎了慢慢說給父親知道以后,才能讓子菡來見他。”
自從上次跟沈天舒說過小時候養貓的事之后,厲子安發現,傾訴一些事,似乎也并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沈天舒毫無準備地聽了一個這麼大的,一時間有些無法回神,竟傻愣愣地追問了一句:“那……太妃娘娘如今也還不知道麼?”
厲子安還是第一次看到這般怔楞的模樣,甚是可,忍不住輕笑一聲,手在頭頂輕拍道:“瞎想什麼呢!
“祖母如今年紀大了,我怕老人家緒太過激,想等你來了之后,先去給診個脈,然后再慢慢告訴!”
沈天舒這才狠狠地松了口氣,短時間真的沒有力氣再消化第二個王府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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