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王大安可謂大出了,請吃飯的地點吉川食,是東洋料理。
雖然開店的明顯是中洲人,裝修風格和服務員服飾,都是東洋風格,那種圓窗、矮榻,以及雅間簡潔及線條清晰的布局,很地道的東洋風格。
東洋人,也就是瀛洲人,為聯邦帝國的第二大聯邦,瀛洲王國曾經和西洋人一樣,為中洲王朝屬國,千年前,瀛洲王國里應外合,背刺了中洲王朝,和西洋人一起,滅亡了中洲王朝。
當然,北四省坊間野史還有這傳說,在南方各州、省,這段歷史早已經湮沒。
帝國雖然現今的律法各族平等共榮,各聯邦也保持了很大程度上的自治。
但實際上,在帝國,各個種群仍有不可逾越的壁壘,西洋人地位最高,瀛洲人次之,中洲人第三位,西域自由城邦聯盟的西域人第四位,南方勇敢酋長國集合的南洋人地位最低。
瀛洲王國位于東部沿海群島,所以瀛洲人又被稱為東洋人。
各族群地位高低,也現在文化認同上,比如對中洲人來說,東洋料理,就屬于價格高昂的消費。
現今陸銘、王大安、陳清華、吉吉跪坐在雅間榻上,低矮小木桌上,多是些生吃的海鮮。
北關臨海,本地的海鮮價格不高,但東洋料理加價比較高,比如三文魚刺,本地三文魚零售1角錢一斤的樣子,可這刺薄薄的幾片魚,可能也就二三兩,售價卻是5角錢。
這桌料理,大概要4元多,對工薪階層,很奢侈了。
吉吉是第一次吃陸銘眼里的日料,眼睛都在放,但卻抑著心里的興,就怕被人瞧不起,更時刻不忘照顧飯局,幫陸銘、王大安斟茶遞水的,照顧的很周到,小姑娘不時起給陸銘拿調料之類的,深藍制服套下那雙纖細黑小,引得陳清華不時看。
“東瀛的膳食,說是衛生健康,對很好!也確實清淡下飯!”王大安滿心羨慕的樣子,“我們的先祖,就沒有這等見識了。”
陸銘笑了笑,拿起清水喝了口,雖說覺中洲先祖吃生魚片的歷史應該更悠久,但畢竟只是佐食,主食還是要吃蒸的,從古代衛生條件來說,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也沒必要在這里做口舌之爭,不過是無用功。
“王律師,您的話,我不敢茍同……”陳清華卻猛地抬起了頭,目也不往吉吉的黑上瞥了。
“哦?你什麼意思?”王大安呆了呆。
“我們的老祖宗,有什麼不好的,我們中洲人,有萬萬人口,東洋人有嗎?如果他們飲食更健康,為什麼人口沒我們多?”陳清華梗梗著脖子,小伙子打了一般。
“瀛洲小島,產不,人口當然不如咱們!”王大安啞然失笑,“你呀,太年輕太天真,說點老祖宗的不好就好像是什麼大不韙,這是客觀的事實,怎麼到你這兒,我好像忘祖背宗一般?”
“我們老祖宗不好,會幾千年在西洋人和東洋人頭上拉屎?他們那時候是什麼?蠻夷而已!一個是貪得無厭的白皮,一個是反復無常的小人!”陳清華瞪大了眼睛,被人踩了尾一樣。
“別胡說八道,看了點野史胡說!”王大安左右看看,臉張起來,“你從哪里得的書?趕燒了!”
陳清華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忙搖頭,“我,我聽別人胡說的……”拿起酒盅,往里就灌,隨之大口咳嗽起來。
王大安看著他,心說這種危險分子,應該開除才好,不然,會給律師行惹來大禍。
但從實際來說,雖然陳清華是律師行雇員,自己是兩個老板之一,可陳清華的薪水是陸律師發,所以,自己也不好提議開除他。
陸銘卻是看著陳清華,想不到,現在年青一代,還能有不被西洋文化垮而對祖先保持敬意和自豪的,也算難得了。
“王哥,最近看你接了多案子?有沒有什麼新奇的?”陸銘笑著問,岔開了這個話題。
“別的也沒什麼……”王大安猶豫了一下,“就是有一樁殺人案,有點麻煩。”
殺人案?陸銘怔了下,按理說,法院排法援司,還是要看律師能力的,王大安在北關法律界的名聲地位,就算法援司,也不該將殺人案排給他。
“主要是對方不同意認罪協議,一定要上庭,可我的當事人又堅決不肯承認蓄謀強殺人,那是要上絞刑架的,他怎麼可能同意?”
王大安嘆口氣:“上庭的話,輸了司,我再扣10分的話,怕是要被吊銷律師牌。”
王大安的考核分是負87分,打輸一場司,扣10分,負97分,距離吊銷律師牌僅僅一步之遙。
律師考核分,300為基準數,按其三倍遞進。
負100——300分,為初級辯護士;300——900,中級辯護士;900——2700,高級辯護士,以此類推,每年夏季核定新的律師等級。
因為分數比較危險,所以,王大安現在打司從來不上庭,都是庭下解決,法援司都是提供法律意見那種。
然后到了年中考評日,他這一年兢兢業業接了很多法援,綜合評定會有額外加分,能離危險區。
卻不想,現在卻會排給他一個需要上庭的嚴重罪行的司。
陸銘看著他笑笑,“不用擔心,也許,咱就贏了呢?回頭我幫你找找疑點。”
王大安苦笑,“算了,別把你扯進來了,這次控方律師是外聘的,不是檢察,是外聘的咱們北關第一大狀。”
陸銘一怔,“劉翰眀?不會吧,他親自出馬?”
“就是他……”王大安臉上出苦笑,“看來,他要完收,過了夏天,就進階四段了。”
劉翰眀,考核分為2697分,現在是三段,高級辯護士,只要夏季的每年大律師公會評定新的律師段位前,得到4分,超過2700分,那麼,夏天之后,就可以進階為四段,高等律師了。
“要從你上拿最后一滴,收割你的人頭……”陸銘笑笑,眼里閃過一抹玩味,“其實,是想收割我的吧?”
王大安不明白陸銘說得是一些游戲語,但對他淋淋的描述很認同,“千行,你別手,這件事就過去了,讓劉翰眀出出氣,以后也就不會盯著咱們了。”
陸銘笑道:“要出氣,收割我的不更好?這樣,吃完飯,回去我看看案子的卷宗。”看王大安還想勸說自己,陸銘鄭重道:“王哥,給我吧,你的分數太危險了,事又是我惹起來的,我讓他出出氣,這樣他解了氣,以后不會找咱們的茬了對吧?”
王大安想了想,點點頭:“好吧,你說的對。”
這個年輕合伙人,考核分31分多,輸了扣10分,也沒什麼,這樣,和劉翰眀律師事務所的過節就算過去了,也好。
吉吉在旁聽著兩人對話,松了一口氣,表舅昨天喝多了,又哭又鬧的,這個案子,把表舅折磨的不輕,不過表舅是一子打不出三個屁那種的格,什麼事都憋在心里。
大老板雖然年輕,但好像比表舅厲害多了,有大老板幫他,應該會沒事了吧?
吉吉看了年輕老板一眼。
表舅一旦做不律師,自己又要被趕回那個到都是牛糞的鄉下,經歷了這幾天的生活,想想要回到過去,自己寧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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