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知道阿姐這是心疼,但時不我待,盡早朝才能把握先機,便故意道:“是我自己決定的,不干母親的事。阿姐又不是不知我的子,我一旦認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若阿姐不愿意為我打點,直說便是,大不了我也像阿姐當年那樣,獨自一人,孤軍戰。”
貴妃開的手,哽咽道:“我算是看明白了,你這是非要氣死我不可。”
顧玉趁熱打鐵,仰著頭,微抿著,拿一雙純澈盈盈的眼睛看著,道:“阿姐會答應我的,對嗎?”
貴妃掩面哭道:“都是阿姐沒用。”
顧玉知道這是阿姐已經妥協了,耐心哄著。
門外尚宮局的姑姑來催他們,留給宮妃面見家人的時間很短,這番拉扯已經到了時間。
顧玉只好長話短說,小聲道:“阿姐快眼淚,待我了朝,我們見面機會能更多些。另外母親很想念你,只是這次不適未能來,不過阿姐也別擔心,我會好好照顧母親,阿姐在宮中也要千萬保重自己。”
說著話外面的姑姑又催一次,潦草收拾好緒,顧玉就要走了。
甬道很長,兩邊的紅墻仄,顧玉跟著尚宮局的姑姑離開,路旁有灑掃宮正用掃帚撲死一只蝴蝶,走過去,宮忙放下掃帚屈行禮,那只蝴蝶被掃帚蓋在墻角苦苦掙扎。
顧玉忍不住回頭去,阿姐還站在那里目送離開,雖然甬道遙遙,看不清阿姐的表,猜到阿姐此刻一定又恢復了貴妃的端正儀容。
顧玉心下凄涼,恬靜好的阿姐,或者說所有后宮人都像是被定死在宮墻角落的蝴蝶,逃不了,哀鳴不出,只微微煽翅膀時,才能證明自己還活在這富麗堂皇的四方世界里。
從未有哪一刻,顧玉到如此強烈的緒。嚴寒酷暑,還要早起晚歸讀書習武時,總忍不住想,為什麼自己要穿越到這麼一個扮男裝的世子上。在現代孑然一,只需要考慮自己的生活。
穿世子,被嫡母教導要做出一番事業來,要撐起國公府門楣,要為阿姐的后盾,要做妹妹姨娘的依靠。這些從未有過的力經常讓覺得不過氣來。
可是現在突然到慶幸,顧玉看向甬道上方的天空,有飛鳥經過,在金燦燦的里留下長久的鳴。
時下所有的子,包括這最豪奢皇宮里的后妃,都要被囚在房里相夫教子,被三從四德束縛手腳。
是不幸的,扮男裝,被賦予了本不該承擔的使命,更是幸運的,能夠跳出這樣狹窄漫長的甬道,不拘束地立一番事業。
走到乾清門,顧玉被一個小太監攔住,向請安道:“顧世子大安,圣上命奴婢來這兒接顧世子往勤政殿一趟。”
顧玉轉頭對尚宮局姑姑說:“勞姑姑相送。”便跟著小太監走了。
走在路上,顧玉把金葉子塞到小太監手里,道:“這位小公公,圣上突然召見,我實在惶恐,公公可知所為何事?”
那小太監收下金葉子,笑著說:“先前逍遙王不是把您撞傷,又跟您道歉了嘛,您大概也知道那位爺的脾氣。圣上知道后覺得您能讓那位爺道歉,必有過人之,恰好您進宮,便想見見您。”
顧玉心里霎時崩潰,又是逍遙王!能有什麼過人之,這件事完全就是逍遙王的一個筏子罷了。算是看明白了,大概命里跟逍遙王犯沖,不然怎麼會每次遇見他都要平生事端。
懷揣著忐忑的心,顧玉跟著小太監到了勤政殿。只見殿門閉。隔著朱紅門閣,顧玉聽見里面有議論聲傳來,敏銳地捕捉到了一些信息,似乎是發生了什麼科場舞弊案,江南舉子暴。
這時福海走了出來,看到顧玉忙躬道:“顧世子,實在不巧,接您的人剛走,江南那邊就來了急報,圣上現下正召見大臣們議事,怕是一時半會兒結束不了,不如您先回去,等事了了,圣上再召,奴婢到時親自去接您。”
顧玉心思一,想要提前蔭封,得做出點事來,讓圣上注意到,這說不定是個機會。忙問福海:“福海公公,可是科舉出了什麼事?”
福海低頭沉一番,反正這事兒遲早會傳出去,此時也不妨賣顧玉一個好,便道:
“是吶,江南那邊有一富戶請人冒名頂替自己去考試,鄉試榜出來后,又要殺之滅口,這頂替者死里逃生,前去衙門投案,又牽扯出十幾個同考場捉刀者,上榜的就有七八人,江南士子集-合數百人要討公道,正趕往京城,一路呼號鳴冤,要求徹查重考,從行學子越來越多,眼看不住了,浙州知府才上奏請罪。圣上正為此事發怒,還未商量出章程來。”
顧玉沉思幾息,對福海道:“小子這里有些想法,或可有助于此事,麻煩公公替小子向圣上通傳一聲。”
福海被顧玉這話弄得為難,道:“世子,這,恐怕不合規矩。”
殿傳來泛著圣上泛著怒的聲音:“此事歷經數日,江南士子都快到京城來了,你們毫無察覺,居然到現在還在互相推諉。”
這聲音讓福海忍不住哆嗦一下,顧玉見福海心生退意,趕忙道:“雷霆雨皆由小子自行承擔,若真有助于此事,于您也是一件大功德。”
福海咬咬牙:“請顧世子在此稍候,奴婢找機會陳與圣上。”說罷,又走了進去。
顧玉緩緩吐納著氣息,說不張是假的,圣上見是因為逍遙王,大有抱著獵奇的目的,現在無意間聽到君臣議政,正如福海所說,主獻策極其不合規矩。
若是圣上不愿見,一個輕佻狂放的壞印象肯定種下了。可若是愿意召見,聽一言,自信自己的想法可行,圣上若是采納一二,就算是直接得了圣上的青眼,以后行事也會方便不。
春寒料峭,顧玉卻是覺自己背后張地出了冷汗。
不一會兒,顧玉見福海掀開簾子走了出來,忙上前一步,聽他說道:“顧世子,圣上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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